一番話,讓有的人聽著舒坦,有的人則更加不舒服。
方昌盛本來就氣不過,現在聽到老師這樣說話,更是忍不住站起來,道:「你怎麼說話的!怎麼就不如他們了?捐幾千塊錢很了不起嗎!」
顧菲洋也跟著道:「王老師,孩子的捐款確實了些,但也是一份心啊。我覺得,不應該以錢多錢來評價心這件事。」
「這位家長說的,我不贊同。既然捐款有多有,那麼以此作為排名也是應該的。難道捐的多,反而得不到機會,捐的,就要用你若你有理的借口獲得機會?這樣的話,這不公平。」唐禾香的媽媽道。
顧菲洋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和人爭執的格,加上丈夫在幾年前因為車禍亡,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
既要照顧雙方的父母,還要照顧孩子的和學習,過度的勞累,已經讓沒有太多的自信去和人爭。
唐禾香的媽媽一開口,顧菲洋就低頭不吭聲了。
而馬鳴的爸爸,不好意思針對顧菲洋這麼漂亮的單親媽媽,便把矛頭指向了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方昌盛。
「你是方明的爸爸對吧,請問是做什麼工作的?」他問。
「工地上抹灰的,怎麼了?」方昌盛問。
教室里一陣鬨笑,他們對房地產雖然不是很了解,卻也知道,抹灰是建築工地上一種很普通的活,屬於泥瓦匠的範疇。
儘管現在的泥瓦匠工資不低,但一個月幾千塊又算得了什麼?
何苦又臟又累,說出去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怎麼了?」王老師適時的出聲道:「你知道馬鳴的爸爸是做什麼的?人家是大公司的高管,一年四五十萬的收,正兒八經的牛津大學畢業生。馬鳴爸爸,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幾個月後就能升職加薪對吧?」
「是的,不過也漲不了多,一個月多拿兩三萬而已。」馬鳴的爸爸滿臉謙虛的樣子,可眼裡按耐不住的得意,卻出賣了他的真實緒。
其他很多家長都羨慕的看過來,一個月七八萬的工資,在場基本沒有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至於你,工地抹灰一個月能賺多錢?給你算一萬,又能怎麼樣。再者說,這工作的環境,檔次,能比嗎?所以我讓你向馬鳴的爸爸學習,有錯嗎?」王老總咄咄人的道。
方昌盛臉漲紅,倒不是因為被人打擊的不好意思,而是被氣的。
他娘的,一個月七八萬的人就敢在他面前嘚瑟?沒被錢砸過還是怎麼的?
就在方昌盛氣到幾乎要暴份的時候,霍不凡站起來,道:「Dominusilluminatiomea。」
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腔調古怪的外語,讓所有人都大不解,啥玩意?
包括馬鳴的爸爸,也是一臉的納悶。
王老師正要開口,霍不凡便道:「這句話是拉丁文,意思是耶和華是我的亮,出自《聖經》中的詩篇第27篇。」
馬鳴的爸爸撇道:「我說什麼呢,拽拉丁文有什麼意思啊,能顯得你很厲害嗎?」
霍不凡微微搖頭,道:「沒有顯得我很厲害,只不過你既然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理應知道這句話。」
「我為什麼要知道?」
「因為這句話,是牛津大學的校訓。」
霍不凡的聲音淡然,卻讓整個教室迅速的安靜下來。很多人愕然的看著他,然後又看向馬鳴的爸爸。
馬鳴的爸爸已經愣住了,牛津的校訓?
他的臉迅速漲紅,一個畢業生,卻不知道校訓,顯然有點扯。
他下意識道:「我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校訓,我的意思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倒是不大,只不過我剛好也在牛津大學進修過。既然你也是,自然會很好奇,你是哪一年的校?是路易斯·理查德森先生擔任校長的時候嗎?」霍不凡問。
眾人驚奇的看著霍不凡,這位首次參加家長會的男人,竟然也在牛津大學進修過?
馬鳴的爸爸連忙點頭,道:「對對,就是路易斯·理查德森先生擔任……」
「哦,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霍不凡打斷了他的話,道:「路易斯·理查德森在16年擔任牛津大學的校長,也是這所大學近八個世紀以來首位校長。你既然不太清楚校長的別,那麼如果我問你導師是誰,想必你可能也不太清楚吧。」
馬鳴的爸爸臉已經紅了猴子屁,他哪裡想的到這個名字竟然是一個人!
在霍不凡的眼中,他看到了一譏諷,那是對他的嘲笑。
縱然心中憤怒,可馬鳴的爸爸,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所謂的牛津大學畢業,是偽造的,找了一個國際上出名的團隊,在某個野大學混了兩年,然後弄來這麼一份畢業證。
他更不知道,霍不凡當年是獲得過羅德獎學金的人。
有「全球本科生諾貝爾獎」之稱的羅德獎學金,每年在全球選取80名最優秀大四本科生去牛津大學攻讀碩士或博士。
霍不凡功選其中之一,但他拒絕了,理由很簡單。
他的學習,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家族產業,無論碩士還是博士學位,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馬鳴的爸爸在他面前賣弄牛津大學的學位,簡直就是個笑話!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連唐禾香的媽媽,那位冷艷時髦的子,都老老實實的坐下來。
沒有人知道霍不凡到底是什麼來歷,寧雪晴之前參加家長會,被問及丈夫時,也都是含含糊糊敷衍過去。
現在,他們不想著,這個男人難道有著很強的背景?
可是,為什麼他老婆每天騎電車送孩子上下班?
「也許你們中有人會看不起方先生的職業,但我不覺得在工地抹灰有什麼低賤。他的工作雖然很苦很累,甚至很臟,但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靠雙手的勞作獲得的。而我,雖然在一家公司擔任總經理助理的職務,也許每個月的工資比他多點,卻也不認為,自己對社會的貢獻就會比他大多。最重要的是,他很自己的孩子。明明這麼胖,卻甘願為了讓有些向的兒子多與人接,又怕他會遇到危險,所以陪著他一起公車。」
環視著周圍的人,霍不凡接著道:「我看到了他渾上下不斷流下的汗水,那不是因為貧窮導致,一個月薪今晚的泥瓦工,同樣買得起轎車。最不濟,買電車是綽綽有餘。是對孩子的,讓他放棄了個人的。所以他的心,不應該用錢來衡量。不是方先生,這位岳雯雯的媽媽也是一樣。」
被霍不凡提及,顧菲洋不抬頭看過來。雖然霍不凡只是順帶提了一句,卻讓已經很久沒到被保護的顧菲洋,心有些。
霍不凡最後道:「也許老師對於問代表有著自己的考慮,但這不是把錢和心捆綁在一起的理由。我不會在這裡阻礙老師的工作,也不會輕易否認你在學生心中的權威,但對這件事,我保留個人意見。也希其他家長,能夠重視真正的價值觀,不要在很小的時候就給孩子灌輸金錢至上的思想。錢,是禍之源,它唯一的好,只是讓易變得更加方便,僅此而已。」
說罷,霍不凡坐了下來。
教室里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霍不凡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
不管捐款多的也好,捐款的也罷,他們也許不贊同霍不凡的話,可在這個時候,誰會反駁他呢?
方昌盛激的看著霍不凡,道:「兄弟,你說的太好了!不愧是牛津大學進修過的,說話真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