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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揚走出夏侯家大門的時候,已經夜,將近宵了。
坐在馬車上,曹昂就不解地問道:「夏侯楙叛逆,犯的是死罪,即使我們把他殺了,父親也不會反對,甚至夏侯將軍也不會有異議,可是為何要放了他?」
「因為我要讓夏侯惇欠了我們的。」
陳揚解釋道:「我答應過夏侯惇能再放過夏侯楙一次而不殺,已經讓他欠了我的人,如今我們一起放夏侯楙回家,他們就是再欠了我們一次。」
曹昂想了好一會,又問:「一個人,能有何作用?」
陳揚笑道:「這個作用可就大了,小曹你以後是要繼承老曹的事業,夏侯充也得繼承夏侯惇的事業,但是夏侯家跟隨丞相一起打天下,這個功勞很大,而且和你們曹家的關係很,這個有利也有弊。」
曹昂說道:「利,我是知道的,但弊在哪裡?」
陳揚繼續為他解釋道:「小曹,你現在還不掌權,是不知道權力的好。夏侯家是跟在丞相邊的功臣,如果夏侯惇還在的時候,他們還會忠誠於丞相。一旦他不在了,夏侯家的後人會不會自持功勞,想要權力,而做出一些更忤逆的事?」
「夏侯家不僅擁有功勞,在以後他們還擁有兵權,甚至還有不弱於丞相的威,等到天下太平之後,他們若要造反,小曹你說這是不是個麻煩呢?」
這些問題,曹昂的確沒有考慮過,因為他覺得距離自己太遠了。
在這之前,雖然有曹帶他在邊教導,但也不可能會教他如何防備夏侯家,聽了陳揚的話之後,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思考夏侯家的事。
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學習的,可以說是帝王之,讓曹昂很陌生。
「若是父親能平定天下,夏侯家勞苦功高,掌握著兵權那是肯定的,若是他們造反麻煩絕對不小。」曹昂正道,「但是,他們為何會造反?」
「剛才我就說了,因為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永遠是最人,誰不想站在天下所有人之上?就算老曹也想。」
陳揚舉例說道:「在我們大漢歷史上,有過淮南王、濟北王的叛,還有梁王劉武儲位謀等一系列叛逆行為,本原因就是全力。」
曹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所以,讓夏侯充欠我們一個人,也就是以後的夏侯家都欠我們的人,但他們真的要造反,一個人也無法阻攔。」
陳揚贊同道:「你說的沒錯,一個人無足輕重,但就要看怎麼使用,說不定能利用這個人再實行一次推恩令呢?當然了,這些都是你以後應該考慮的問題,我也想不到以後會怎樣,都是我的猜想罷了。」
越是聽了陳揚的話,曹昂就越覺得陳揚深不可測,如今陳揚所想的事,已經涉及到曹昂繼承了曹事業的問題。
就是曹昂本人,他都不敢這麼想,還是覺得太遙遠。
曹昂不可否認的是,陳揚說的很有道理。
「多謝陳掌柜你的這番提點,讓我益頗多。」曹昂說著就要在馬車裡站起來,對陳揚躬一拜。
陳揚一把將他拉著坐下,假裝不滿道:「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哥們?如果還是,就別給我那麼客氣。」
曹昂展笑道:「我和父親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認識了陳掌柜你,這句謝是應該的。」
陳揚突然鄭重地說道:「在以後,只要你別覺得我太多事了,或者不要認為我掌握著你們太多的就是個威脅,我可不想無緣無故被滅口。」
這話一出,車廂的氛圍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曹昂連忙說道:「陳掌柜你想太多了,這個絕不可能,若我曹昂真的如此,不得好死!」
陳揚的臉緩和了一些,又道:「世事無絕對,你要知道最是無帝王家,將來的一切皆有可能。不過……你知道張子房吧?如果真的會有那種事發生,我可能會為張良,功退,懶得再管你的破事。」
在張春華的心中,陳揚就好比漢初的張良,這也給他提了個醒。
在以前,陳揚沒想過要輔助曹什麼的,如今他幾乎和曹老闆捆綁在一起,幫他奪得天下之後,不能像韓信那般,要學就得學張良。
張良是漢初三傑當中,下場最好的那個。
「陳掌柜,我是說真的,我絕不會對你那樣,更不可能如此絕絕義。」曹昂還糾結在這個上面,很凝重地說道。
「我剛才就是開玩笑的,小曹你可以別當真,你是知道我的格,現在我會幫你們,完全看在我們哥們關係的份上。」
陳揚繼續說道:「等到你不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只想過那種採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
曹昂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他笑道:「好一個採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可惜我是父親長子,不能見識這種優的意境。」
陳揚說道:「或許會有這個機會,畢竟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對吧?」
他們一邊閒聊,一邊趕路,馬車很快就回到陳府。
待陳揚下車了,曹昂這才回家。 (5,0);
只是,對於陳揚那番話,他也有悟。
經歷過這幾天所發生的事,許都算是徹底地穩定下來。
即使曹不在,也不會再有人敢來謀取。
——
剛夜的時候,夏侯楙終於回到了夏侯家,還是滿寵派人送回來。
「大哥!」
這時候的夏侯楙很狼狽,上還有污沒有清洗乾淨,頭髮如枯草一般雜,滿臉的鬍子拉渣,和以前富家公子完全不一樣。
「跪下!」夏侯充冷聲道。
夏侯楙沒有反對,抖著跪在自己大哥面前,靜靜地低下頭。
夏侯充又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夏侯楙低下頭說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想不到司馬懿會那樣利用我,其實我只想殺了陳揚。」
「混帳!」
夏侯充高聲道:「你要是真的殺了陳揚,那麼我們整個夏侯家都會毀在你手中,而且就你這點頭腦,真的能殺了陳揚嗎?我看你本就不知道錯在何。」
面對大哥的呵斥,夏侯楙不敢說話,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想什麼,或許還沒有真正悔過。
「我本來是隨著父親出征袁,得知你的事,父親第一時間讓我回來保住你。也幸好陳掌柜答應過父親再饒你一命而不殺你,才能活到現在,如今你還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夏侯充很生氣,可眼前這人又是自己弟弟,再怎麼生氣也不能一刀殺了,只好說道:「來人,把二公子帶回後院好好看管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他離開府門半步。」
聽得他的命令,好幾個家丁上前來,把夏侯楙給帶走了。
「陳揚,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可以無所不能,又能無所不知。」
夏侯充在憤怒過後,便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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