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田趕討饒道:“好好好,那你繼續吹,噢不,繼續說,這材料怎麼選?”
陳棋從角落拿過一個網兜,里面放著一個個白的乒乓球,“老師你看,這就是我從育室里拿來的材料。”
李寶田白了一眼自己的學生,沒好氣地說道:“滾一邊去,這能做肝臟鑄型的灌注材料嗎?”
“能!”
“能?”
陳棋也不廢話,拿過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材料,一堆乒乓球、一杯硝酸。
李寶田雖然滿腦子問題,但看到學生如此認真的樣子,他也就不開口了,決定看看再說。
只見陳棋拿過一個乒乓球,拍了幾下,然后開始用剪刀剪一小片一小片,丟進了裝有硝酸的玻璃杯。
在等乒乓球碎片熔化的過程中,陳棋又快速用1000ml蒸餾水加兩支肝素鈉,從肝臟脈注,從靜脈放,反復沖洗肝管,直到流出的變得清澈為止。
這時候硝酸里面的乒乓球也熔化得差不多了,變得有些粘稠。
陳棋將肝臟放到了一個裝滿水的臉盆里,隨后拿出針筒,出硝酸+乒乓球制的填充,就往肝臟脈里注進去。
灌注過程中,陳棋不停用手肝,以便填充劑在肝管中的流。
李寶田好幾次都言又止,但看到認真工作的學生,他又生生止住了。
而且仔細觀察的話,他發現陳棋雖然材料五花八門,看起來很不正規的樣子,但是整個手法上來講,似乎又很有規律,不像是搞。
只不過從他的學識角度來講,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放著學校準備的材料不用,要用乒乓球?
其他真要問陳棋,陳棋也不知道呀,他只知道吳教授是這麼搞的,那就依樣畫葫蘆唄。
功最好,不功,呃,那就再從平水那邊弄一尸來,繼續實驗唄,反正學校領導也有這個心理準備。
這時候,時鐘已經顯示到了半夜12點。
以往這個時間段,李寶田和陳棋就會結束一天的標本制作工作,回去洗刷一下就休息了,畢竟第二天都要上學上班的人。
但今天因為在試驗肝臟鑄型新方法,所以兩人頭對頭,非常認真觀察著泡在水里的肝臟。
忽然,空無一人的解剖小樓,好像有很輕的腳步聲走過。
那鞋底地面的聲音,很輕,若若現,由遠而近,再嘎然而止。
陳棋耳朵很靈,馬上抬起頭,因為剛剛一直在臺燈下工作,猛地看向遠昏暗的地方還有些不適應,什麼也沒看到。
“李老師,你剛剛聽到腳步聲了嗎?”
李寶田抬起頭左右了:“沒有呀,我說你小子怎麼突然疑神疑鬼了?怎麼,害怕了?哈哈。”
害怕是不害怕的,可是解剖室的氣氛本來就有點森森,這不,解剖臺上還有一被剖開肚子,挖出臟的新鮮尸。
再加上這半夜的腳步聲,都讓人混皮疙瘩都起來了。
自從他重生以后,就從無神論者,變了有神論者,多有點相信那玩意了。
陳棋又不放心,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定沒有什麼異常后,繼續埋頭制作自己的標本。
過一了會兒,陳棋就覺得自己的后背上突然有一只手按了上去,同時,李寶田老師也覺到了自己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聯想到這三更半夜的,周圍一大堆死人,瞬間讓兩人的頭發都豎了起來。
師徒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剛的淡定已經不復存在,臉都變了。
就在陳棋準備大喊一聲“鬼啊~~~”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別吵,別說話。”
嗯?這聲音好耳,這不是門衛兼保安的王大爺嗎?
李寶田和陳棋這才慢慢回過頭,看到了王師傅那張老臉,兩人都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張了起來。
因為王師傅明顯一臉警惕的樣子,覺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
陳棋這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衛校不會真鬧鬼吧?”
貌似每個學校都會有鬼怪傳說,什麼大腳鬼、長舌鬼、吊死鬼、母子鬼等等,而且都是曾經的學長學姐或者老師之類死后變化的。
而衛校在過去的那特殊年代,聽說也有不自殺的師生,加上衛校是老房子,這就讓人細思極恐了。
陳棋,沒敢發出聲音,低聲向王師傅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師傅是老兵退伍,那也是上過戰場殺過鬼子的,要知道他的工資可比校長都高來,所以老頭的眼神中自有一。
“我剛剛在巡邏校園的時候,發現有一道影竄進了你們解剖樓,你們有沒有發現?”
嘶~~~~
陳棋和李老師倒吸一口冷氣,剛剛那腳步聲……
于是陳棋剛剛的事跟王師傅講述了一遍。
王師傅鼻子輕哼一聲,
“半夜鬼鬼祟祟,不是妖怪就是敵特分子,李老師,你馬上去講值日老師都來。陳棋,你跟我一起仔細搜查這幢小樓,是人是鬼,一定不能讓它跑了。”
陳棋咽了咽口水。
李老師悄悄退出了解剖教室,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宿舍區。
陳棋則是起旁邊的一個掃帚,王師傅隨手拿起一個拖把,兩個人先在一樓的幾間解剖室里搜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兩人又掉了鞋子,躡手躡腳沿著樓梯,往二樓搜索過去。
二樓沒有點燈,不過今晚的月亮很亮,兩人也不敢點燈,就這樣黑往前,再一間間房間檢查過去。
王師傅在前,陳棋在后,突然陳棋發現自己的后出現了一個黑影,不停在飄啊飄。
陳棋嚇得牙齒都要打戰了,但又不敢回頭,也不敢,只是悄悄抱了前面的王師傅,最后都快跟一只樹懶似的掛在老頭上了。
“王,王師傅,后,后面……”
王師傅膽子就大多了,一聽后面有況就是眉一豎,然后悄悄運氣,猛地一個轉,將拖把往后擊了出去。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