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聲嚎吼:“我的孩兒!”
跟著,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衝了進來,正要撲過去,又猛然頓住腳步,被眼前看到的形嚇得三魂出了七竅,雙站在原地不停的發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轉過對著若水一聲怒吼:“你這妖!你、你為何把我孩兒害這般模樣?啊!妖!妖!你賠我孩兒的命來!”邊說邊像不要命般向若水衝過去,十指張開,像要把若水活活掐死一般。
小七抱著若水形一閃,已經閃開了他這一衝之勢,同時腳尖一踢,踢中他足三裏,那壯漢立時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小七不再理會他,隻是看向若水,“你說,該如何置?”
若水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全部勇氣,從小七的懷中探頭往那個方向瞧了一眼,又迅速回過頭來,眼中一熱,兩道淚水流了下來,聲道:“燒、燒了,全燒掉,否則,毒無窮,這裏所有的,都得全部燒掉。”
那壯漢像瘋了般又向若水撲過來,怒道:“你敢!你敢燒我孩兒的,我就殺了你全家!”
小七這次再不容,指一點,那大漢登時彈不得,保持著一個撲擊的姿勢,定在當地。
東黎習俗,講求的是人死後土為安,像這般火化的事,眾人從未聽聞,用火燒了,豈不是變了飛灰?這死去的人豈不是在這世間連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麽?
所以這壯漢會如此急,勢如瘋虎般要和若水拚命。
周青這時候悠悠醒轉,聽了若水說要燒的話,也是吃驚不己,連連搖頭。
小七的盯住若水的雙眼,沉聲問道:“一定要燒?再沒別的法子了?”
若水拭了下眼角淚水,平複了下激的心,點頭道:“一定要燒,這是唯一的法子,而且我所料不錯,這裏所有的人都是同一種病癥,不出一日,這些所有去世的人腹中都會像……像這般況,那蛇吃完了人腹中的,就會咬破肚皮而出,正常人如果被它咬中一口,也會像這所有的人一樣,如此循環,禍患無窮。”
小七和周青都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冷,他們二人對若水的話深信不疑,可是這所有的患者和他們的家眷,又豈能同意將自己親人的焚化燒毀?
周青隻覺得頭痛不己,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水兒,你可有什麽法子,救救其他這些人?”周青聽著外麵一陣又一陣哭聲響起,顯然就在這一會的功夫,又有人離世。
若水臉上出為難之,要治此病,必須像剛才一樣,將所有人的腹部剖了開來,一一清洗幹淨,可是這許多的病人,隻有一雙手,又能救得了幾人?
不行,一定還會有其他的更有效的法子!
若水皺雙眉,拚命回想自己學到過的醫學知識,想從中尋求一個治療方,可是一直想了半柱香的時分,仍是一無所獲,不失的歎了口氣。
“當真沒別的法子了嗎?”周青臉上也滿是失之。
“水兒,你說這些人,會不會也是像我一樣?”小七深思良久,忽然說道。
“你是說……蠱?”若水的目落在小七臉上,心中早有所疑,隻是不敢肯定,讓小七一提及,越想越覺得極為可能。
不錯!腦海中靈一閃,像是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這種類似的蠱毒,曾經在某本書上看到過,雖然蠱發作時候的形和現在的並不完全相同,但一脈相承,大同小異。
很顯然,這回春堂裏麵所有的病人,中的都是同一種蠱。
既然是蠱,就一定有一種法子可以化解,不需要一一剖腹清除蠱毒。
隻是這蠱毒遠比毒更為詭異莫測,現在本就無法斷定這些人中的是什麽樣的蠱,如果想知道,就隻有一個法子。
的目落在那條昂首吐信的毒蛇上。
除非親自以試蠱,才能知道這蠱的毒所在。
可是,萬一一旦中蠱,而卻沒有找出解蠱的良方,豈不是白白搭送了自己的一條命進去?
小七……小七更是絕不會讓自己冒生命風險。
小七隻覺得懷中的若水一,像是察覺了什麽般,雙臂一用力,沉聲道:“水兒,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犯險!”
若水緩緩點頭,自問自己還做不到舍已救人那般偉大的行徑,在乎的人太多,舍不得的人也太多,如果當真出了意外,豈不是要傷了這些親人的心。
可是……當的目落在那個可憐的嬰兒上的時候,一熱猛的衝進的大腦,一個聲音在耳邊不停的響著。
不可以!不可以這麽自私!
你怎麽可以隻貪圖一己的幸福安樂,就讓所有的這些病人皆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是啊,人活一世,豈能為自己而獨活?
如果學醫不救人,我學醫何用?
若水目中出堅定之,不但要以試蠱,而且一定會想出法子來化解蠱毒,絕不讓自己有事,絕對不會!
但是剛剛下了決心,小七就像猜到了心中所想一般,毅然決然的道:“我來試!”
“小七!”若水悚然一驚,手拉住了他,“沒用!你就算被它咬了,我仍然試驗不出它是何種蠱毒,隻有我……”
“隻有你自己親自試才可以,對嗎?我不準!想都別想!”小七眼睛像冒火般死死盯住,雙臂把箍得牢牢的,不讓移半分。
若水苦笑了一下,目幽幽的瞅著他:“小七,如果還有別的法子,我不會讓自己冒這個險,可是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所有人在我麵前痛死不堪的死去?而且,還有更多的人會繼續中蠱,如果我想不出治療的辦法,這整個帝都所有的百姓都會變一堆白骨!到那時候,你我縱然獨活,你會覺得心安,會覺得快活嗎?”
“可是,這天下不是隻有你一個神醫,為什麽非要是你,我馬上去找穀神醫,他一定會有辦法,他是天下第一神醫的弟子,我去找他!”小七眼前像是看到一線明。
“好,事急,你馬上就去找他,我留在這兒,繼續幫義父救人,能救得一人算一人。”若水頷首,一臉平靜的說道。
“那你答應我,決不親自試蠱?”小七不放心的盯住。
“我答應。”若水毫不猶豫的應道。
“你要是敢騙我……”小七咬著牙道。
若水看向他的目中出無限,輕聲道:“我怎麽會騙你呢,你是我的夫君啊!”說完手在他前輕輕一推,頓足道:“小七,人命關天,你還不快去!”
小七半點也不遲疑,飛出外,方才的那一聲“夫君”得他心中隻覺一陣甜,又一陣苦。
若水目送小七的背影消失,馬上回過來,毫不猶豫的向那條猙獰的毒蛇出了左手,隻覺得中指指尖一麻,已經被毒蛇咬中。
周青大驚失,了一聲:“不可!”衝過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若水的神卻極是鎮定,知道這蛇蠱發作不會太快,還有時間知毒。
“義父,快想法子把這……這些全都燒掉,否則後患無窮!”
周青又何嚐不知,但是他隻是個大夫,要燒掉病患者的,總要征得他親人的同意方可。
那孕婦昏迷不醒,那壯漢又對若水滿懷仇恨之心,他怎會容許自己燒掉他孩兒的?
那壯漢先前對若水恨之骨,以為是害死了自己妻兒的兇手,這時被小七點中道,彈不得,卻把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聽在耳中,那急衝腦的熱漸漸冷靜了下來,已經想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心中愧疚無比,待得他看到若水為了求人,竟然以飼蛇,更是渾一震。
他苦於現在說不出話來,隻急得眼珠轉,周青目一掃,見他神有異,試探問道:“我要燒掉你孩兒的和這條毒蛇,你……可同意?”
那壯漢說不了話,隻是連連眨眼,那為了救人,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他也絕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了更多的無辜百姓。
“好。”周青鬆出一口氣,取出火刀火石,將木桌木椅圍了一個圈,連那條毒蛇圈在了一起,燃著了一塊布,投向圈中,又取出幾瓶藥酒,拋在其中,火借酒勢,登時畢畢撲撲的燃燒起來。
外間的眾人突然見到室冒出濃煙,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盡皆失。
“義父,你告訴大家,就說是疫病,千萬別讓他們得知真相,引起恐慌。還有那些去世之人的,也要盡快燒掉。”若水聲音平靜的說道。
周青看向若水,見臉蒼白坐倒在地,右手按住左手手腕,微微發,心中一痛,“水兒,你覺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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