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究竟去哪兒了呢?
正坐在韋貴妃的華殿,殿中氣氛溫馨,一爐香煙嫋嫋,一杯清茶渺渺。
若水攤開右掌,出一枚小小的銀鉤,微笑道:“貴妃娘娘,您又輸了。”
“哎呀!又猜錯了,本宮明明看到你這銀鉤藏在了左手,為什麽會出現在右手呢?難道是本宮老眼昏花了嗎?”對麵的韋貴妃眼睛,訝異道。
若水抿一笑,道:“貴妃娘娘正值昭華之年,和老眼昏花可半點也不沾邊兒。”
“可本宮已經一連看錯十七次了,一次十兩銀子,你才來坐了這一會兒功夫,本宮就輸了一百七十兩銀子,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本宮的家底就全讓你贏了。”韋貴妃一臉的痛模樣。
“貴妃娘娘又說笑了,這點兒銀子,娘娘可還瞧不在眼裏吧。”若水輕聲一笑。
“難道你不知道,本宮素來視財如命?”韋貴妃的眼珠靈活的轉了轉。
二人正在說笑,一名宮從外麵走進,俯在韋貴妃耳邊輕聲細語幾句。
韋貴妃聽完,似笑非笑地瞅著若水,道:“上林苑那邊正在上演一出好戲,柳姑娘想不想去瞧一瞧?”
若水微微一笑,答道:“我正是不想在那兒瞧戲,這才到娘娘宮裏來的,娘娘,咱們要不要繼續?這次,娘娘藏,我來猜。”說完,把小銀鉤輕輕放在韋貴妃的手中。
韋貴妃大奇,問道:“這倒奇了,百花宴那日,本宮看你鋒芒外,不像是不好熱鬧之人,這出戲很是彩,你若是不瞧,可別後悔。”
若水角含笑,卻不說話。
韋貴妃想了想,雙掌一擊,道:“不錯,不錯!現在的確不是瞧戲的好時機,外麵這日頭正毒,咱們還是先在我這裏喝點清茶,解解暑氣,等得暑熱過了,曲終人散之時,再去瞧上一瞧,這才最好不過。不過嘛……”
把玩著手裏的小銀鉤,眼角向著若水一瞟,笑地道:“柳姑娘,士別三日,本宮對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若水知道話中之意,掩袖一笑,取過清茶,慢慢啜飲,讚道:“娘娘這裏的茶,真香!”
“鬼丫頭,就屬你的甜!”韋貴妃也端茶細飲,和若水相視一笑,莫逆於心。
韋貴妃心中暗讚,初見這柳姑娘之時,隻是覺得聰明機敏,卻有點鋒芒畢,得勢不饒人,而今看來,已經懂得韜養晦,華斂,遇事不急不躁,有竹,知道趨吉避兇,連自己都有所不及。
二人又玩了一會兒藏鉤之戲,若水抬頭向殿外瞧了瞧,嫣然笑道:“貴妃娘娘,外麵署氣己過,娘娘可想出去散散心,解解悶?”
韋貴妃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再玩下去,本宮真的沒銀子輸給你了,咱們這就去園子裏逛逛去,說不定去得巧了,還能看到一個戲尾呢。”
上林苑,假山前。
所有人的目都在看向聖德帝,要瞧他如何置。
現在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這侮辱了柳家二小姐的,正是恭王爺君天翔。
聖德帝心中恚怒難言,他狠狠地瞪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真想下令一刀砍下他的腦袋,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算他再錯,也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更何況,此事也並沒有到了不可轉圜的餘地。
他目看向鄒太後,鄒太後眉間像掛了一把鎖,極緩極緩地點了下頭。
柳丞相滿腔怒火地瞪著君天翔,恨極他毀了兒的清白,他轉眼看了柳若蘭一眼,見哭得聲音都啞了,心中又是一痛,轉對著聖德帝拜倒在地,“請陛下為老臣作主,請陛下為老臣的兒主持公道,求陛下明斷。”
聖德帝心中有愧,忙手相攙,道:“柳卿快快起,你放心,朕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君天翔聽了,伏在地上的不由一抖。
聖德帝心中做出決斷,他吸了口氣,看著君天翔,緩緩開口道:“逆子,你做下這等毀人名節的事,你自己說,朕該如何置於你?”
君天翔張了張,他不傻,聖德帝這話明顯就是在點醒他,事到如今,隻有一個法子。
他咬了咬牙,說道:“父皇,兒臣、兒臣早就對柳家二小姐心存慕,這才會一時把持不住,做下這等錯事,兒臣真的知道錯了,兒臣願意盡力補過,父皇,兒臣想迎娶為兒臣的側妃,請求父皇答允。”
聖德帝心想這兒子還不算太蠢,這事如此解決,倒是一俊遮百醜,也能掩了眾人的悠悠之口,將一樁醜事化為喜事,便重重哼了一聲,道:“你想得!你以為柳相會答應?柳家二小姐會原諒你不?”
君天翔哪裏還會不明白聖德帝的意思,轉過,對著柳丞相又重重地磕下頭去,“天翔知錯,天翔不敢請丞相大人原宥,隻想請丞相大人能夠答應天翔,讓二小姐嫁於天翔為側妃,請丞相大人恩準。”
他畢竟是天之驕子,柳丞相雖然對他恨極,仍是不能不顧君臣之別,哪敢他的磕頭跪拜,避在了一旁,冷眉道:“不敢,三殿下是要生生地折煞老臣了。”
柳丞相哪裏會不明白聖德帝和君天翔的意思,這種解決方式,確實是目前最好的法子。隻是他心中實在是不甘,好好的相府小姐,居然嫁給他人為妾……在他的眼中,這側妃不過就是名稱好聽一些,說到底,也就是妾室的份。
柳若蘭卻暗暗咬了下牙,隻是側室?不,要做的,可絕不是側室,想要讓屈於人下,萬萬不能!
的目向孟依雲瞧了過去,心道這孟家大小姐倒真沉得住氣,自己的未婚夫婿與人茍合,竟是一臉無於衷。
君天翔見柳丞相避而不自己的禮,眼珠一轉,視線落在柳若蘭上,要說這個人,他對也不是沒有半點覺,畢竟容貌,又對自己一往深,尤其是想到剛才帶給自己那種炸般的快樂,讓自己又重振了雄風,他還是很滿意的。
他原本想待此事過後,他再派人去柳府提親,反正已經聲名盡毀,自己隨便賞給一個妾室的名份,想來也該知足,可是沒想到偏偏要當眾死咬住他不放,得他騎虎難下,不得不做出決斷,許給一個側妃之位。
可還一臉忿忿,像是毫不領的樣子,這等不識趣的子,一下子讓他興味大減。
眼前的柳若蘭,哭得兩眼通紅,發釵橫,一的狼狽,活像個被人啃過丟在地裏的爛蘿卜。
但……這蘿卜再爛,他也得往下咽,誰讓那蘿卜是他啃的。
“蘭兒,你……你當真還在生本王的氣?本王如此對你,實在是因為、因為……”君天翔使勁咽了口唾沫,抖掉了不停往外冒的皮疙瘩,才把下麵的話說了出來,“因為本王太喜歡你了,這才沒把持得住,本王見你被那戲子拖進了山裏,一下子就了方寸,急著衝進來救你,這時候你已經被那惡賊了衫,本王擊斃了那賊人,正要給你穿,可是、可是你實在太人了,本王一個沒忍住,就、就做出了這等冒犯你的事,蘭兒,你要怪本王,也隻能怪本王對你一片深……”
君天翔仍然跪在地上,膝行了兩步,到了柳若蘭的前,兩隻眼眨也不眨地凝著。
真麻啊!
在場的好多人都被君天翔的這番表白激起了一的小疙瘩,齊刷刷地去看那柳若蘭的反應。
柳若蘭卻沒被君天翔的這幾句甜言語灌得失了心智,心中有數,君天翔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他確實是沒忍住,沒讓他忍住的原因隻有一個:他把自己當了柳若水!
忍住心中的憤恨,臉上一片之,聲道:“三殿下,蘭兒怎會怪你,你既然對蘭兒一片真心,咱們又已經……這樣,那為何你不肯娶我為正妃,難道在三殿下的心中,蘭兒就比不上別的姑娘嗎?”
君天翔被噎得一窒,他抬起頭著去看聖德帝的臉,見父皇瞧也不瞧自己,他又眼去瞄孟右相,見他臉鐵青,也是對自己理也不理。
“哎喲,這兒好熱鬧,卻是在唱什麽戲呢?原本聽柳姑娘說起,陛下在上林苑請來了一個極出名的戲班子,臣妾這才趕過來想瞧上一瞧有什麽好戲,怎麽,這還沒到苑中,半路上倒遇到了,難不,這戲臺子從上林苑,搬到了這假山石畔不?”
一個嫵的聲音在眾人後響了起來,眾人一起抬眼瞧去,隻見一名宮裝麗人穿雲霏百花蜀錦千水,頭上珠環翠繞,風姿搖曳地緩步行來,在的後跟著一群的宮太監,在的側是一名綠,那袂翩然,眉眼盈盈,清眸流盼,如穀中幽蘭。
這二人正是韋貴妃和若水。
眾人盡皆大奇,這柳大小姐好端端地怎麽會和韋貴妃走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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