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公子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就是再好不過。小子昨天隻不過是偶然聞到了這花奇特的香氣,這才留了神,想到了這個關節所在。真要論起醫來,小子還要向穀公子你多多請教才是。”若水謙虛地說道。
“柳姑娘,永春還有一事不明,請姑娘賜教。”
“穀公子但說無妨。”
“柳姑娘,太後娘娘這失眠之癥看起來很是尋常,姑娘卻能想出與眾不同的治療方法,永春想請問姑娘是如何想到的?還有這花又是何人所種,是否是有意以此花來毒害太後娘娘?”穀永春神凝重,眉宇間頗有憂。
若水微微苦笑,這穀神醫把自己當神仙了不?當自己真是百事通?
搖了搖頭,說道:“穀公子的問題,我隻能回答第一個,至於第二個問題嗎,我也不知。”進宮不過一日,哪裏知道這宮中的蠅營狗茍,諸多算計。至於太後娘娘中的這花毒,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一概不知。
“穀公子,你學醫多年,定然知道這病有百種,有很多病癥發作之時癥狀相似,比如同樣是頭痛發熱,有人是因為了寒涼,病因在表,有人則是因為飲食不當,病在其,因為病因不同,所以治療的方法也會截然不同。”
說到這裏,若水看了穀永春一眼,見他一副虛心教的模樣,暗暗點頭,於是又道:“做為醫者,我們的每劑藥方都關乎人命,萬萬不能有毫疏忽大意,治病就要對癥下藥,要據病人的病理采取合適的治療方法,同時還要懂得變通之道,穀公子,隻須牢記‘醫無止境’四字,那麽公子日後在醫道一學上的就,定不在你的師傅之下。”
若水的這席話說得言詞懇切,帶著勉勵之意,由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裏說出來,很有點老氣橫秋的意味,穀永春卻毫不以為忤,連連點頭,深有所悟。
兩人這一番傾心談,昨日隔閡盡去,心中再無芥,若水也趁機向穀永春請教了幾個醫上的難題,穀永春不愧是第一名醫的弟子,中所知著實不,當下毫不藏私,傾囊而授,二人越聊越是投機。
晨暉升起,薄霧盡散,群芳吐豔,人比花。
滿園花木之中,一個出塵俗的麻年,一個嫋娜纖的妙齡,二人並肩而行,喁喁細語,看在眾人眼中,就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圖畫。
此此景,落在某人的眼中,險險炸了某人的膛。
青影推著木製椅,地站在花園門口,進退兩難。
椅上那人雖然背對著自己,看不到他的表,但他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還是讓他不由地打著寒。
自家王爺怒了!而且是像個獅子般地暴怒!
能讓自己王爺惱怒這般模樣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那一臉言笑晏晏,正和那個狗屁神醫在花叢中賞花談天的柳姑娘!
青影心中埋怨這位柳姑娘還真是不讓人省心,且不提在那百花宴上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爛桃花,害得自家王爺的醋把牙都喝倒了,今兒一早居然又招惹上了這個穀神醫!
果然王爺以前的話沒有錯,這天底下的子,都是最麻煩的東西,萬萬招惹不得!
可自家王爺明明知道這個道理,怎麽還會招惹上了子呢?而且他招惹上的,居然還是天底下最最麻煩的子。
自家王爺可真是命苦啊。
明明了一晚上毒發之痛的煎熬,還是早早地起了,地趕進宮來,打著旗號是進宮探視太後娘娘的病,可王爺真正要來瞧的人是誰,是人都猜得到!
結果一進太後的宮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青影不出意外地聽到了自家王爺牙床發出地“嚓嚓”聲,忍不住又打了個寒。
“青影,推我進去。”楚王淡淡的聲音平靜無波,人毫聽不出他中高漲的滔天怒意。
早知如此,昨晚在太後宮中,自己就不應該心放過!
自己想了整整一夜,一大早趕進宮裏來瞧,卻看見在和別的男人親熱無比地賞花談天!
楚王心中妒忌狂,臉上卻不聲,帶著超然世外的飄渺微笑,座下的椅在青影的推送下緩緩園中。
“楚王殿下。”穀神醫一眼就看到了他,深揖行禮,他得聖德帝親允,見了皇室子弟不必跪下磕頭,也算得是宮中的特例。
若水一抬眼,也看到了他,晨曦微張,清淡,照在他清冷如玉的麵容上,恍如飄然出世的一朵青蓮,卓然不群,世獨立。
隻不知這樣一副好皮囊裏麵包藏的是怎樣的一顆心!
若水一想到昨天在殿裏他對自己做出的輕薄舉,就咬牙暗恨,兒就想甩給他好臉。可轉念一想,自己還有求於他,於是了心頭的惱火,對著楚王極快地行了一禮,站直子道:“楚王殿下,早啊,您這一大早進宮,是來探太後娘娘的病嗎?楚王殿下可以放心,太後一宿安眠,睡得極好。不知楚王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柳姑娘對本王還真是關心,倒讓本王寵若驚。隻是……本王昨晚上睡得不好,非常不好,柳姑娘醫如神,可知道本王睡不好的原因嗎?不如柳姑娘幫本王把把脈如何?”楚王長眉一挑,俊目微瞇,一隻手直到若水的眼前來,一臉輕佻的看著若水。
一看他的神,若水剛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都不去他那隻鬼爪子,才不會再上他的當!
“不必了,楚王殿下金貴之,若水豈敢冒犯。”若水冷冷地道。
有火藥味!
穀神醫也不是傻子,這兩人一見麵就不對勁,針鋒相對,各不相讓,一個意圖調戲,一個冷言相對,他想起昨天皇帝和鄒太後的言下之意,心裏有了譜,決定不淌這個渾水,先溜為妙。於是悄悄移腳步,慢慢後退。
正在鬥似的兩人對他瞧也不瞧,隻聽得楚王懶洋洋地聲音說道:“是嗎?本王的金貴之,柳姑娘昨兒已經冒犯過了,姑娘莫非忘記了?你主對本王投懷送抱,躺在本王的懷中,姑娘上散發出來的幽香,可是讓本王整整沉醉了一晚哪!本王夜不能寐,為的都是柳姑娘你啊!”
什麽!
穀永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楚王裏出的的料太勁辣、太刺激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楚王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這柳姑娘豈會是他說的那種輕賤子,可他堂堂的楚王殿下,總不會當麵扯謊吧?
穀永春的腳就被像釘子釘住了,定在那一不。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若水被楚王這一番顛倒是非,扭曲黑白的強詞奪理氣得滿臉通紅,心裏的火一一地往上竄,明明是他輕薄了自己,還振振有詞地說自己投懷送抱?
瞪著他那張笑得如花般燦爛的臉,恨不得抓他個滿臉花!
可若水也知道自己的手在這該死的楚王麵前實在不夠看,和他手,吃虧的絕對是自己。這種吃眼前虧的蠢事,絕不會做。
“是嗎?楚王殿下這般惦記小子,才真真讓我寵若驚呢。楚王殿下對我的這片心,我一定記得牢牢的,絕對不會辜負了殿下您的心意。”若水眼波流轉,笑意盈盈,眼睛瞇得像隻可的小狐貍。
笑得很是開心,因為突然靈一閃,想出了解決問題的法子。笑瞇瞇地看著楚王,心道,不管你這混蛋對我是什麽心意,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青影簡直看得呆住了,這姑娘變臉變得還真是快。前一刻還怒氣衝衝,後一刻就笑如花,這等善變的子,隻有自家王爺才降伏得住!
不知怎的,看著笑容甜如春風般的若水,楚王竟覺得背上起了一陣涼意,這丫頭的眼睛瞇了起來,肚子裏的牙恐怕又長出來了吧,自己可得小心在意著,不要掉進了這鬼丫頭的算計裏去。
“本王對姑娘的心意,柳姑娘你是清清楚楚的,可柳姑娘你對本王的心意又如何呢?本王要求不高,隻求姑娘待本王之心,能夠及得上姑娘待府中侍衛的十分之一,足矣!”楚王勾一笑,斜眼相睨。
真是瞌睡就來送枕頭。
若水正琢磨著怎麽向他打聽這事,聽他一提,正中正懷。
笑瞇瞇地問道:“不知楚王殿下是否信守承諾,把小子的心意傳給了我的丫環不曾?我對本府的侍衛心意如何,也要看殿下是否給麵子不是嗎?”
這丫頭真會拐彎腳地來套話。
楚王的眼睛也瞇了瞇,微笑答道:“怎麽,柳姑娘這是不相信本王?本王堂堂一個王爺,會失信給你一個小姑娘嗎?放心吧,你的事,本王已經完好無損地給了……那位姑娘托本王付的人。”
青影聽著自家王爺眼睛都不眨地說著謊話,欺騙對麵純潔無比的小姑娘,眼角忍不住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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