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只知道賀勘一直在私下尋找什麼珊瑚,但是并不知道為了什麼?按理說,賀家這樣的士族,要一棵珊瑚樹并不難。從他跟著賀勘開始,人就一直惦念著火珊瑚樹,他又不敢多問。
“公子,你不會要去什麼黑市罷?你明年要春闈的,別那些東西。”興安提醒了一聲。
賀勘不語,只是手里慢慢著紙團:“這事,誰也不許說。”
“小的知道。”興安趕道。
。
回來賀家已經兩日。
孟元元同以往一樣,安靜待在輕云苑,幾乎未出去院門。
秦淑慧這兩日也過得輕松,因為聽說賀勘出門辦事,所以沒人過來考背詩。這不,已經拉著竹丫在房中看了半日的話本子。
相對于東間的嬉笑,西間就安靜許多。
孟元元把先前記錄的琴譜一頁頁整理好,拿錐子鉆了孔,已經用線裝訂好。一本書冊就這麼完了。
床上躺著的阮,幾日的功夫,這把沉寂了多年的琴,重新煥發彩,面板上的螺鈿越發耀眼明亮。
昨日,已托人給南城的郜英彥捎了信兒,約好明日去琴坊和書齋。手中這份古松,談著合適就會賣出去。也是算著,明日郜英彥會到北城來辦事,正好也不太耽誤他。
正想著,聽見外間秦淑慧和竹丫的說話聲,一起結伴出了門。
過晌最暖和的時候,這兩日孟元元便讓秦淑慧出去走走,不能老憋在屋中。如今人的子骨兒好了許多,該是出去多活活。
從西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兩個小姑娘已經走出了院子。
如今整座輕云苑只剩下孟元元一人,吳媽和秀巧去了伙房領飯食,也需要些時候才能回來。
日頭好,院子里曬著一條波斯絨毯。
孟元元走到院中,想著將毯子翻一翻。剛走到晾繩下,忽然什麼東西砸在腳邊。
低頭去看,地上有不小石子,也看不出什麼。再看看四下,除了沒有旁人。
正疑著,又有什麼落在腳邊,這次是直接上了裾,覺得很明顯。而且,掉落地上的小石子,看得也明白。
這次,佯裝不知,手去整理涼繩上的毯子,余中觀察著四下。
驀的,突然轉,直接看去東院墻上。
墻頭上,趴著的小影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被發現,手里的小石子正要往下丟。這廂倒是自己被嚇到,子一個沒穩住,竟是從墻頭上摔了下來。
“嗚嗚……哎呦。”賀甩進院子,正落在臟兮兮的雪堆上,整個人趴在那兒,吃了滿的臟雪。
他哼唧著,不知是想哭還是想吐。
孟元元趕跑過去,手去扶賀:“摔倒哪兒了?”
“嗚哇,”賀跪在雪里,一張小臟臉,抬起自己的手,“疼!”
孟元元握上孩子的手,見著是手掌上破了皮,倒是不算嚴重,只是天冷凍了傷口可不行。
“快跟我進屋去。”雙臂用力,提著孩子站了起來,著實沒想到這娃兒還沉。
如今的賀,也管不上和眼前這個娘子的“恩怨”,哭著就被人拉進了屋。渾上下,哪還有原先的鮮亮?
孟元元把人安置在塌上坐下,自己跑進西間,利落從屜中拿出藥瓶。
趕回到外間,坐去了賀旁邊:“把手給我。”
“你要做什麼?”賀哭著,往孟元元手里看,一看嚇了一跳,人手里竟是攥著一把剪刀。
本來是手疼,現在直接嚇得憋回了哭聲,挪著小子往一旁移。這人肯定是想趁機報復,拿剪刀刺他。
孟元元也沒管,一把把孩子拉回自己邊:“先把手干凈,我再給你包扎。”
隨后,把剪刀和布條放在一旁,另只手上攥著一方手巾。
把賀傷的小手被拉了過來,用手巾給他手。手上的臟雪已經化開,有些已經沾染到傷口,孟元元低著頭,小心拭著。
大概沒想到孟元元會如此,賀皺著臉看,不再。
手干凈了,就是上藥。
孟元元打開藥瓶,對著小手上的傷口撒上些藥:“沒事兒的,就是破點兒皮,這兩日別沾水,也別凍著,很快就好了。”
的聲音本就輕,如今這樣小聲的安,讓原本害怕的小子稍稍安定。
接著,干凈的布條給賀包住傷,最后用剪刀剪斷。做完這些,只用了短短的時候。
賀看著自己的手,小兒蠕兩下:“我沒想真的拿石子打你,只是想嚇嚇你。”
說著,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像是掩飾自己的難為。
“我知道。”孟元元把剪刀布條放棄小幾上,往孩子上看了看。
能看出賀說的是實話,可能就是小孩子心中覺得氣不過,自己跑過來想討點兒小便宜,那小石子也沒真的往上扔。想那日,他的小彎弓被賀勘收走,心之肯定是放不下的。
“你不怪我?”賀吸吸鼻子,花著一張臉可說是彩。
“別哭了,臉罷。”孟元元拉起賀的另一只手,手巾幾下幫著了趕,“爬那麼高,沒想過會摔下來?”
賀眨著眼睛,如實說:“沒有,再說我以前爬屋頂也沒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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