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語就站在那,不敢打擾。
等挑第二擔進去的時候,宋語看了看,旁邊還有一個塑膠桶。
把書包往後背一背,走過去,拿著鐵鍬鏟了幾鏟子放進那塑膠桶里裝滿后拎著就要走。
結果一下子還沒拎起來。
可是顛勺顛了好幾個月,手勁跟臂力都不用說了。
可就這一下,看著不多的水泥,居然沒拎。
宋語雙手拎著那一桶水泥跟在劉英後。
等進去后,劉英正挑著空桶出來。
誰也沒注意多了一個運送的人。
宋語把桶里的水泥倒在地上追上劉英。
想喊媽,卡在嗓子眼,喊不了。
「阿姨……」宋語用桐鄉縣的方言喊的劉英。
咋一聽到鄉音,劉英愣了下,一邊走一邊看宋語。
宋語跟著的腳步:「阿姨,我認識您,你是宋文的媽媽吧。」
一聽到兒子的名字,劉英站住了。
「你認識我們家小文啊。」
「認識,這次來,也是宋文托我過來的,剛才我見過叔叔了。」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攪拌水泥的地方了,宋語拿著鐵鍬一邊往桶裡面加水泥一邊道:「等會兒有事跟你們說。我先幫你干點活。」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劉英搶過手上的鐵鍬幹活。
宋語看著劉英彎著腰幹活,五十歲還不到的人,頭髮白了一半了。
「姑娘,你怎麼認識我兒子的啊。」劉英一邊幹活一邊問,他們離開家都快半年了。也很打電話,長途電話費太貴了,寫信的話一半都要快一個月才會收到。
想兒子,擔心兒。
「就很巧合的認識了,我也姓宋,跟您的兒同名同姓。」
聞言,劉英眸子一暗,剛才的高興勁兒頓時就沒了。
「阿姨,您兒的事我也知道了。」
劉英低頭幹活,沒的嗯了一聲。
宋語心裡一沉。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幫著劉英一起幹活。
劉英也不說話了。緒似乎都低沉了不,看這樣,宋語的心也跟著沉甸甸的,就跟穿著一服似的,說不上來的覺。
一直到十一點四十,陸陸續續才有人去做飯。
宋和也找了過來。
看到宋語還在,對笑著道:「姑娘,走吧,一起吃點飯。」
宋語點頭。
本以為是工地上的大鍋飯,結果才發現,並不是。
因為是醫院,佔地面積大。又是夏天,很多工人都睡在空曠屋子裡。用繩子跟床單被罩隔出一些所謂的私空間。
就是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了。
外面有賣吃的,包子饅頭卷餅等。
宋和夫妻倆平時每天中午就是一塊錢的伙食,一塊錢,四個饅頭。
饅頭就鹹菜。
富裕一點的,也有人買盒飯。
來賣盒飯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一些村民。
因為今天有宋語在,宋和從口袋裡掏出皺的十塊錢,買了兩份盒飯。不過這個盒飯,不是我們後來的白泡沫飯盒,是鋁製的飯盒,為了防止有人拿走飯盒不還,一般都會兩塊錢的押金。
量小,也就用這個了。
等吃完,飯盒還回來,押金在給對方。
一葷兩素,三塊錢,一葷一素,兩塊五錢。
兩份一葷一素的盒飯再加上押金,一共是九塊錢。
宋和拿著找零的錢,又去買了四個饅頭。提著回到他們歇腳的地方。
宋語一路跟著。
等跟過去了一看,看到這般簡陋的條件后,宋語心裡是又堵又難過。
「姑娘,來,坐。出門在外,沒的講究。」
一邊說一邊搬出一張桌子。所謂的桌子也就是不要的廢棄木頭拼湊的。
宋和把東西放上去后,招呼宋語過來吃飯,兩份盒飯,給宋語跟劉英。
「您吃這個吧,我吃饅頭就行。」宋語把飯推給宋和。
「那怎麼行。」宋和笑的十分客氣生疏。要給宋語盒飯。
對面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卻不能喊他們一聲爸媽。
而他們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
宋語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會,但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猶如油烹。
宋和從一旁又拿出兩個玻璃瓶,一個裡面放的是鹹菜,一個裡面是辣椒醬。
用筷子弄了一點辣椒醬,在饅頭上一抹,張就是一大口。
宋和吃的很滿足。
宋語看著宋和大口咀嚼的樣子,忍著淚意,將飯盒的幾塊夾給他們倆:「你們吃,我不吃。」
「哪有人不吃的。」宋和要還給宋語。
宋語護著碗:「我真不吃,你們吃吧。」
宋和跟劉英雖然對宋語客氣疏離,但對宋語來說,他們就是的父母,說話之間作跟口氣不由的就會帶著一些撒的味道。
「您吃,我這些夠了,還有這些菜,我都吃不掉,吃不完就浪費,太可惜了。」宋語就跟話癆似的,將碗里的飯菜撥出一半在宋和面前的盤子里。
宋和也看出來,小姑娘這是客氣呢。
「好好好,我吃。」宋和笑著吃了。
劉英一直沒筷子,從宋語給他們夾的時候就愣愣的看著宋語。
那作,那表,都讓想到了自己的兒。已經癡傻的兒宋語。
這姑娘說跟兒同名同姓。但為什麼,的兒不能正常的長大,天降橫禍為什麼就會落在的兒上,而不是別的人呢?
看著淺笑的宋語,劉英心裡滋生了妒意,為什麼不是這個孩傻,為什麼偏偏是的兒啊。
宋語察覺到劉英的目后,扭頭沖一笑,喊了一聲:「阿姨……你快吃啊。」
劉英一回神,見宋語對著笑。那模樣……
怎麼能如此惡毒的咒眼前這個姑娘呢?
劉英在心裡罵了自己兩句后,這才低頭吃飯。
「姑娘,你說小文讓你們給我帶話,他要跟我們說什麼啊?」
宋語想到了在小河莊被待的那個宋語,心往下一沉,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知道那個宋語目前的狀況。
不說,怕他們不答應帶那個宋語跟自己走。
說,又怕他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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