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哦,嫺妃居然願意給我整上兩口吃的。”陳曦聽到孃的話笑了笑說道,娘願意給別人投食的時候很很,大多數時候都是娘在等別人給投食。
不過話雖如此,陳曦也沒客氣,手就從娘提著的食盒裡面出來一塊鴨,也不需要蘸水,味道相當不錯,不得不說,膳房的廚在開拓了視野之後,也搞出來了不經典的玩意兒。
“不錯吧,我之前在外面遊玩的時候發現有燒臘賣,專門買了一批,然後膳房的廚師們研究了一下,就做出來更好吃的燒臘。”娘很是得意的說道,完全沒將后妃不能隨意出宮這種事當一回事兒。
“這東西什麼價格?味道確實是很不錯。”劉備也嚐了兩口,覺得味道很是不錯,於是又了兩塊。
燒臘這種東西在被陳曦開發出來之後,劉備就特意去嘗過,味道還行,但相比於娘現在吃的這種真正可以上桌的玩意兒,那就差的太遠了,之前劉備覺得陳曦搞得臘只能說是流業不夠發達,新鮮類不能按時按點的送到百姓手上時的補充手段。
可現在娘整出來的這種東西,這直接就是類的另一種經典風味,完全不啻於新鮮烹飪的。
這麼一來,劉備也就不覺得陳曦那套燒臘的方式是在浪費類,之前的燒臘推廣,對於劉備來說多是有一些可惜的,畢竟在劉備看來,那是將好好地一塊,給整不那麼好吃,若非是爲了讓和遠方的百姓能吃上,那純純就是浪費。
“價格?”娘想了想,說實話還真沒有這個概念,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作爲后妃,而且大型祭祀的時候,還要頂替皇后的份進行祭祀,其待遇是和三公等同的,錢什麼的還是一點都不缺的。
只不過宮廷的花銷是出自府,而府早在元二年就被陳曦徹底兼併,之後宮廷的花銷就是由陳曦這邊劃撥,所以準確的價格,娘還真不知道,可能很貴,也可能很便宜,就看陳曦什麼想法,畢竟錢不錢的這種玩意兒,對於陳曦而言沒啥意義。
“不貴。”陳曦搖了搖頭說道,“但民間做不到這個水平的,這是廚藝的問題,而不是材料的問題。”
這份臘鴨切片,以陳曦的眼看過去,不算人工,只算材料的價格也就十文左右,但算上人工和廚的技,那這玩意兒真就老貴了。
“這就是普通的鴨,只是選的比較大的那種罷了。”陳曦瞥了一眼當場開吃的娘說道,“至於用料,那點香料什麼的,對於現在全佔了東南亞的我們,其實也就是個本價,這種能自產的玩意兒,都能給個可控的低價,唯一的問題反倒是廚子。”
東南亞是江東的?開什麼玩笑,產出不賣給漢室,你東南亞自產自銷想啥呢?什麼做宗主國,說白了就是你們需要進貢的!
“等等如果是普通的鴨,爲什麼要十文?”劉備一臉古怪的看著陳曦,這要是普通的鴨,十文錢的價格可就真有些過分了。
“十文很貴嗎?”娘一邊吃著鴨,一邊詢問道,幾下將剩下的幾片幹掉之後,又拉開了一個食盒,裡面是片好的烤鴨,放醬的小碟子也在食盒的屜裡面,甚至還有小卷餅,然而娘完全沒有捲餅的意思,著片好的烤鴨蘸著調好的醬就吃了起來。
“怎麼說呢,也不能說是很貴,但也不便宜,以前鴨的價格大概在四十文左右,子川穩定了價之後,鴨的價格掉了一些,在這種況下,鴨怎麼可能賣十文?”劉備皺眉看著陳曦詢問道。
“因爲鴨便宜啊。”陳曦本不需要娘讓自己,手也從食盒裡面了兩片還熱乎的烤鴨沾了沾醬吃了起來。
“這裡面涉及到的是另一個邏輯。”陳曦將味道相當不錯的烤鴨嚥下去之後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大規模飼養鴨子和灰鵝,其主要目的並不是爲了搞什麼燒臘,鴨,燒鵝之類的玩意兒。”
“這些本質上是副產品。”陳曦想了想說道,“在疫病問題得到解決之後,大規模養的本遠比各家各戶養幾隻吃的本低太多。”
漢代的食貨志有關於的價格的記載,大致在三十六文,這個價格在當時屬於相當高的那種,縣裡面的書佐,月收也只有360文,也就是說書佐這種縣級胥吏的收只夠買十隻。
陳曦養鵝和鴨子最一開始的目的是搞鹹鴨蛋這種能儲存,且營養富的生活資,後來搞出來了鴨絨,再後來開發出來了其他的吃法,到最後發現副產品的總價大於鴨子自的價格了。
也就是說,最後的鴨哪怕賣一文錢,陳曦也是不虧的。
“本鴨子的真實價格就達不到三十多文錢,再一個大規模養之後的人力本被平攤了,外加鴨絨和鴨子拆開來賣,將一些看起來比較不錯的部分以高價售出,然後烤鴨的那部分價自然就可以調低了。”陳曦很是隨意的開口說道。
畢竟陳曦又不是資本家,並不需要追求所謂的最大利潤,賺回了本之後,剩下的部分便宜出售就行了。
這也就導致市面上有鴨、鵝、羊比曾經便宜了很多很多。
“換句話說就是,大頭有人幫他們付了,所以鴨就便宜下來了。”陳曦撇了撇說道。
後世的鴨便宜其實也是這麼一個邏輯,一整隻活鴨可以賣到五六十,甚至大型的鴨子可以賣到上百,但路邊烤的燒鴨只需要二十塊錢,其邏輯就是鴨子這種玩意兒最不值錢的就是鴨了。
鴨絨、鴨脖、鴨腸、鴨掌,鴨等等,一整隻鴨子被拆開來賣,最後剩下的反倒是鴨,甚至仔細想想的話,哪怕是正經大店的北京烤鴨,有時候都會遇到沒有鴨這種離譜的事。
如此可見鴨子被分開來賣已經爲了一種習以爲常的況,陳曦也遵循了這種習慣,然後鴨子的零碎賣出來了比整隻鴨子還高的價格,於是陳曦轉手將這部分的利潤補給了鴨,以至於市面上鴨再次爲了最便宜的類,只不過便宜歸便宜,必須限購。
沒辦法,哪怕是陳曦搞的鴨廠,也供應不起來漢室幾千萬人吃的慾,雖說鴨在口上不及其他類,但這玩意兒再怎麼說也是,而且陳曦下本錢讓專業的廚子研究怎麼做到好吃,不限購的話,真的頂不住。
“爲什麼拆開來買,會比整個更賺錢?”娘代替劉備問出了自己的問題,然後又拽開了一個食盒,這次裡面是切好的白水羊。
“拿鴨子來給你講,不太好給你說清。”陳曦手了一塊羊,沾了點醬說道,“還是拿羊來解釋,因爲這個最爲直觀,一隻羊現在的價格大概在五百文左右,而綿羊一年能產大約十斤羊,而十斤羊在理完之後能搞出來七避寒的。”
說到這個數據的時候,劉備的面變得凝重了很多,而娘則是繼續傻傻的吃吃吃,然後吃著吃著也反應過來了。
“的保暖暴殺麻,而一匹麻布價格大概在四百文錢,能製造大概八件麻,所以理論上十斤羊在經過理製羊布之後,價格可以達到六百文左右。”陳曦的神變得異常的認真,“縱然這六百文需要剔除給織的工錢,剔除收羊的錢,剔除一些其他的折損,但其中的利潤在規模足夠大,能使用機械化的況下,也能達到五百文朝上。”
就是這麼大的利潤差,工業剪刀差爲什麼恐怖,就恐怖在這裡,哪怕是最基礎的手工業,只要形一定的規模,都足以對農牧業造碾的輸出,更何況,陳曦還在中進行了一定的優化,儘可能的讓產業閉環,形系,這麼一來,當利潤在某一個環節現的時候,會非常之恐怖。
所謂的農業社會產出上限就是如此,想要突破這個上限,就目前而言也就只有發展工業這一條路,而陳曦搞得的這些雖說算不上多,但也確實是系,規模,以一個完整的基礎向上發展的。
以至於當陳曦提出一隻羊,一年只算羊,就產出超過自總價這個概念的時候,劉備都多有些恍惚,這價差和利潤著實讓劉備覺得有些逆天了,而考慮到羊,劉備就不得不考慮酪這些東西了。
“實際上這還只是目前的手工業並非發展到巔峰,否則的話,利潤會更大。”陳曦帶著幾分回憶開口說道。
哪怕在後世,一隻綿羊按照價計算,也就一千塊錢左右,但一隻綿羊一年基本能產十斤的羊,在經過洗刷、烘乾、針梳、加捻、卷繞,最後形羊線,考慮到這些環節都能上流水線和機械化,規模夠大本可以拉到很低,十斤羊紡出三斤紡羊線,或者七斤羊線。
前者一斤兩百塊左右,後者一斤六十塊,一隻羊一年產的羊經過紡線這個過程之後,就值五百塊,如果這套生產系繼續延長,變棉布,甚至變的話,羊的利潤會遠超羊的利潤。
後世畜牧業需要考慮利潤,紡織業需要考慮利潤,商家也需要考慮利潤,需要算三遍,所以纔有了後世那等價格,而陳曦只需要算一遍,考慮一個綜合的利潤即可。
在這種況下選擇國民幸福度,降低類價格,雖說一定程度上損害了部分地方養業的利益,但從整考慮的話,還是很有意義的。
順帶這也是當年東巡的時候,陳曦讓泰山青徐的那些搞畜牧業的百姓放棄搞畜牧業,政府給部分補,讓他們轉向其他行業的原因,因爲那個時候陳曦已經快要完產業閉環,就等下場降臨到漢室中部,以陳曦的量,只要降臨,其他人搞得畜牧業基本都得完蛋。
誠然因爲量上存在一定的問題,地方畜牧業的產出還是能銷售出去一部分,但方的這個價格基本就是在其他人去死,所以提前通知這些地方畜牧業人員退出這一行當是陳曦必須要做的事,
因爲不通知的話,北方牧場的低價羊到了地方,這些人損失的可就不僅僅是錢糧了,搞不好名聲都得出問題。
陳曦有些時候的行爲雖說也坑的,但陳曦還真不至於坑自己人,再怎麼說從法理上來講,青徐泰山作爲劉備起家之地,都屬於基礎盤,就算真要禍害,也不至於禍害到青徐泰山這種地方。
故而當年東巡的時候,陳曦就特意聚攏了當地搞畜牧業的商家,然後提前進行了佈置,並且給他們留下了轉業的時間和政策的補,爲的就是避免自己下場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將這羣人直接碾死。
工業剪刀差這種東西,只要了系,對於農業近乎是完全的碾,甚至說得過分一些,只要是系的工業,都屬於是突破了農業時代的上限的玩意兒。
問題在於任何東西只要提到了上限,那就意味著正常本沒辦法達到,所以當陳曦發育起來之後,就顯得非常的恐怖,哪怕只是建立了一個基礎,在經濟、產出這些方面也已經十倍於曾經的漢室。
“喏,大致就是這樣,以羊爲例子的話,理解起來應該難度低了不。”陳曦看向劉備和娘開口說道,“鴨子本質上也是這種邏輯,於這種邏輯下的各種玩意兒,其創造利潤的已經不是曾經的主,而是新附加上去的東西,尤其是像羊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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