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見您。”
僧人見滿面困,好心解釋道:“只是這十年來,每年都有人為您祈福,我在紅布條和冊頁中記錄的多,自然就記住了您的名字。”
黎冬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心複雜地看向低頭叩拜的祁夏璟。
“請問,您能告訴我是誰為我祈福嗎?”幾乎是急切地低聲詢問那名僧人,語速加快,“或者,我能問問每年祈福的容嗎。”
僧人聞言面猶豫,見到黎冬求知心切,緩緩點頭:“我想您應當擁有知權——不過此事況特殊,須得問過主持。”
“不急的話,黎施主請隨我來。”
說完,他便後不遠的年輕小僧代為站在木桌前,帶黎冬向著大殿背後的後間走去。
黎冬快步跟上,離開前怕祁夏璟找不到人擔心,不忘給他發消息,說自己人去了洗手間。
恍恍惚惚跟著僧人穿過石路長廊,最後在五人的廳房被告知在此靜候,等僧人背影徹底消失時,低頭髮現掌心早已被汗滴浸潤。
不清楚自己在張什麼。
震耳的心跳聲不知叩響多久,當黎冬隻覺得半個世紀都要溜走時,終於遠遠見到離去的僧人返回,人跟在胡須斑白的年長者後,想來對方就是他口中的主持。
老者除卻同樣的面容和善外,更多了幾分年歲的沉澱和穩重氣度,走近後朝黎冬微微行禮,略顯蒼老的聲音安著燥的心跳:
“黎施主,聽說您想詢問有緣人為您祈福一事。”
黎冬忙不迭點頭,語氣急迫懇切:“能問問對方是誰、什麼時候、又是如何為我祈福的嗎。”
“那位有緣人不曾主告知您,一定有他的理由,”主持沉片刻,語調平緩舒和,“我想我們應當尊重他的意願。”
老者話語停頓幾秒,似是不舍得見黎冬失而歸,長歎口氣:“不過老僧以為,此事黎施主也當有知權。”
“若您是在好奇,不妨看看冊上有緣人為您祈福的祝願吧,只是對方份則不便告知。”
說著便讓後的中年僧人將手中厚厚的書冊雙手奉上,打開的頁面目,就是黎冬的名字。
【願27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
見到未落款祈福語的一剎那,黎冬隻覺得腔悶堵到呼吸困難,連耳旁主持沉緩的話語都聽得艱難。
主持說,這位有緣人自十一年前的仲夏某日來到廟前,並未參拜卻留下一張高額支票,當時還不曾是主持年長者每年都為積攢功德。
黎冬指尖抖地往回翻頁,不出意料地見到更早一年的祈福語。
【願26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
主持說金額過高,須得留下有緣人的聯系方式,於是兩人約定,除卻大小法會的日常祈福外,每年冬至當日,有緣人如果不能親自到場,便會聯系廟裡僧人、並告知祈福容,最後再由僧人謄抄在紅布條上,掛與大殿外的許願樹上。
耳邊已快聽不清主持說話,黎冬手上加快翻頁的速度,發現幾年前的祈福都是相同容。
【願25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
【願24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
【願23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
“......”
快速翻頁的手停在十八歲、他們剛分手不久的那年,終於見到些許不同的容:【願18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願我們總有一日能相逢】
心中明知再往前還有一條,黎冬心中卻突然生出怯懦,遲遲不肯翻。
主持年邁的聲音忽地在耳邊響起:“第一條祈福語是有緣人親筆寫上、再由僧人代為謄抄在紅布條上的。”S
紙頁終於翻頁,黎冬在見到還曾意氣風發的年筆跡時,淚水瞬間蓄滿眼眶,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不清。
【願17歲的黎冬健康幸福,萬事勝意】
【願我們能永遠如現在這般,真誠而熱烈的深著對方,直到世界毀滅的最後一秒】
第45章
——願我們能永遠如現在這般, 真誠而熱烈的深著對方,直到世界毀滅的最後一秒。
短短幾十字,黎冬卻隻覺得窒息直衝而來, 腔管像是被松的棉花填滿,息艱難。
握手刀的右手不控地輕, 指尖輕糙紙面,可笑的試圖尋找年十年前留下的痕跡。
那時意氣風發的年, 會連筆都是著恣意張揚,字龍飛舞卻不失蒼勁有力, 最後一筆總是上挑。
原來他當年的筆跡是這樣。
黎冬想起幾次在醫院見過祁夏璟筆跡, 字一眼能看出出自同一人, 末筆卻不再放肆。
一如男人在這十年間學會收斂鋒芒, 變得沉穩、、而泰然自若。
卻隻覺得難過。
以前的年是蓋世英雄,無堅不摧更無所不能, 在茫茫人群中永遠耀眼肆意,如璀璨夏日般, 驚豔照耀過無數如一般的人。
那時的他渾反骨,恨不得讓全世界他有心的孩,為此不惜離經叛道。
而十年後的現在,最是張揚無畏的年甚至在無人知曉的一句祝福中,都不敢再敢表意和思念。
隔著萬洋千裡之外,年在失去的年歲越發沉默,萬千思緒滿埋藏心底,隻十年如一日為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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