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時染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鄔子明也往這邊走過來。 

 停下腳步，后的人也停下。 

 繼續走，后的人又跟上。 

 時染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直到快要走進室，后的人開了口。 

 “時染。” 

 此人多，時染估量著安全距離，回看過去的時候，又后退幾步。 

 鄔子明已經戴上口罩，他的裝扮看上去有些奇怪，來往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幾眼。 

 “你現在確認我沒有騙你了吧？” 

 時染眉眼冰冷：“所以？” 

 視線一直注意著他的手，害怕他帶著刀，防止這人突然發瘋。 

 “我們做個易。” 

 “與虎謀皮？”時染輕嘲一笑，“現在鄔家快要被連拔起了，你以為自己跑的掉？所以來找我，力一搏？” 

 鄔家被陸遠舟多次針對，產業遭重創，但是因為本基穩固，目前還未完全倒臺。 

 如今部也是一鍋粥，鄔子明卻還有心來找自己。 

 或許，他的確是最想鄔家倒臺的。 

 但這些事，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說實在，我對你的興致的確仍然不減。” 

 時染聽到這話，惡心地想吐。 

 “我替你引出來殺害你父母的兇手，你幫我保住我妹妹。” 

 鄔子明看著他，一雙眼睛鷙可怖，像是長期生長在暗角落的毒蘑菇，隨時散發毒氣，置人于死地。 

 “你以為我會信你。” 

 “時染，你不覺得奇怪嗎？”鄔子明不答反問。 

 他往前走了一步，時染往后退了一步。 

 鄔子明哼笑一聲，沒有再：“你覺得陸遠舟會幫你查清楚真相嗎？” 

 “當年你父母車禍，陸遠山讓人徹查，連你都能察覺到不對，按照陸家的勢力，最后居然定為意外亡，你還信陸家？” 

 時染目冰冷，深吸一口氣：“害死我父母的是林巖對嗎？” 

 鄔子明明顯意外，微微挑眉，眼底有幾分你還不算太傻的意味。 

 看著握拳頭，鄔子明惻惻笑著：“你見過他了？” 

 “但是那又能如何？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仍笑著，“你以為陸家的人不知道嗎？” 

 “你父母的死亡真相，哪里比得上陸家的家業聲？林巖是陸悠的小叔子，這其中關系，你看不明白嗎？” 

 時染聽著他不不慢地話，表沒有半分松，仍舊冷淡似霜雪。 

 “真相總會大白于天下，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鄔子明笑：“你真的被陸家養廢了，你一個養，他們會為了你，告知眾人真相嗎？你猜猜家族斗導致無辜人死亡，這樣的消息會對陸氏造多大的傷害？” 

 “會不會讓陸家大廈傾倒？你覺得，明知是這樣的結果，陸遠舟還有陸家會幫你？” 

 時染沉默看著他，沒有說話。 

 片刻后，開口：“你原本有機會保住你妹妹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鄔子明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鄔家這樣烏煙瘴氣的家族，不該存在，你以為我沒有羨慕過別人嗎？” 

 “我不想要一對恩的父母嗎？這個世界給我選擇的權利了嗎？” 

 “我以為你會懂我的，你親耳聽到父母離世是什麼覺？比我親眼看到母親被著，從高樓上一躍而下殘忍嗎？” 

 時染看著他：“你明知道是誰的錯，就去找那個人報仇，你用報復當借口，去傷害無辜的人，和你那個殺人犯父親，沒有任何區別。” 

 鄔子明看著，片刻哼笑一聲：“無所謂，我給你考慮的時間，我的要求很簡單，保下鄔玥，送出國，你父母的仇，我幫你解決。” 

 “這很公平不是嗎？” 

 他抬眼看了下時染后：“我給你一周時間考慮，之后我再來找你。” 

 看著他轉離開，片刻，時染聞到悉的味道。 

 轉，是陸遠舟。 

 “怎麼站在這兒？” 

 時染主牽過他的手：“來給拿藥，遇到了有人問路。” 

 陸遠舟看了眼兩人握的手，牽著慢慢往前走。 

 忽然開口：“明天就是初一了，一會我想去看看爸媽。” 

 “好，我送你。” 

 把藥送回去，陸遠舟開車，兩人去了墓地。 

 停下車，時染拿了花，抬眸看向也下車的男人。 

 “今天，我想自己待一會。” 

 陸遠舟沉靜的目落在臉上，片刻點頭。 

 他坐回車里，看著孩沿著臺階慢慢往上走。 

 影變小，然后轉彎消失。 

 陸遠舟掏出手機，看了陳欽發來的消息。 

 林巖。 

 兩個字，讓一向沉穩冷靜的男人，慢慢皺起眉頭。 

 夜降臨，大片的墓地只有幾盞燈，寒冷的冬夜里，讓氛圍更顯凄涼。 

 程云打來電話，掛斷后，陸遠舟才下車慢慢往上走。 

 時染就這麼席地而坐，目平靜地看著面前墓碑上的照片。 

 大概明白，余鵬為什麼告誡，不要繼續查下去。 

 陸遠舟蹲在面前，握住時染凍僵的手指。 

 抬眸，往夜空中看了一眼。 

 沒有月，也沒有星星。 

 片刻，開口：“下雪了。” 

 白的雪花落在頭頂，又化水珠。 

 扶著陸遠舟，慢慢起。 

 也有些僵，但時染卻沒有很在意：“去趟醫院吧。” 

 “好。” 

 車子一路開往醫院。 

 陸老太太還沒睡，看起來神還算不錯。 

 程云和陸悠也在。 

 “去哪里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程云淺笑，“你們先回家休息，今晚我陪在醫院就好。” 

 時染勉強扯出一個笑：“我有事，想問問姑姑。” 

 的表和語氣，都太過不對，屋幾人，目都落在上。 

 “當年害死我父母的兇手，是林巖對嗎？” 

 話音落下，病房空氣像是冰凍凝結了一般。 

 片刻，陸悠開口，嗓音微：“是。” 

 時染猛地握拳頭：“所以，你們全都知道，對嗎？” 

 “當年收養我，是覺得虧欠嗎？” 

 程云手，想想小時候那樣，頭安緒，但抬起又落下。 

 “染染，”陸老太太一行清淚落下，“陸家是虧欠你，但卻從不是因為虧欠，才疼你，是真心喜歡你的。” 

 時染看過去：“那為什麼你們明知道真相，明知道兇手是誰，還要讓他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為什麼要將我蒙在鼓里？” 

 回頭看向陸遠舟：“小叔，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