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0章猝然行

方晟道：

“傅老、桑老兩代之后到劉老……關于他目前掌握資料有限，唯一就是正會我時親口說過，劉老任期里先后與他談過兩次，言語間打算重點培養，計劃小換界進局大換界接任大位……”

屋里靜悄悄的。

隔了會兒衛君勝頜首道：“劉老對正的欣賞眾所周知，早從親眼目睹他高速通事故中冒險救人那一刻便結下了，可見第一印象多麼重要！正的提名也獲得京都各派一致認同，包括于、吳、宋、白、樊等傳統家族。”

事隔二十多年，這些信息已或多或通過各種渠道流出去，衛君勝的話并未掀起波瀾。

方晟續道：“正沒明確答應也沒拒絕，而是說方晟同志各方面能力很強、威也很高，可能比他更適合——站在正角度只能這麼表達。然后劉老很嚴肅地說，我代表組.織跟你談話是經過反復權衡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方晟同志的問題組.織上會有考慮。唉，可惜正已……不然今晚一起喝酒聊天多好……”

言下之間自己轉述朱正的話，不太有說服力。

嚴華杰隨即鄭重道：“我證明！劉老兩次談話記錄都有存檔，我負責零號專案組偵辦工作時調閱過。”

陳皎又皺眉，問道：“零號專案組主要圍繞劉老猝死和老方失蹤，為何調閱與正談話記錄？”

“說來話長，”嚴華杰本非多話之人，“簡而言之影子組.織多次暗殺劉老就為了狙擊正，確保方哥上位！”

席間嘩然！

饒是在座都古稀之年，歷經滄桑修煉出不驚的淡泊，還是激忿于嚴華杰的話。

燕慎冷笑道：“影子組.織跟老方是一伙，這就是零號專案組耗費巨資調查多年的結論？”

嚴華杰淡淡道：“因此說來話長，只有方哥的口才才講得清楚其中曲折。”

“劉老對正的偏在五常部并非，桑老說一代管一代固然不愿隔.代指定，也有無可奈何的意思，否則以他的份何必那麼為難，最后關頭使出婚手段？實在從大局出發保持銜接有序，不因為區區方晟影響大換界！”

方晟道，“飛機失事繼而遭到暗殺，劉老直覺桑老派人干的，一怒之下沒回京都而住進黃將軍管轄下的警備區訓練基地，擺出不給說法不回京的架勢，各位都記得吧？所幸出手救他的居然是白翎，要不然我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白翎冷冷道：“案子終于破了，飛機失事連同暗殺都是影子組.織干的，那又怎樣？人都死翹翹了！”

“哎，用‘去世’好一點，”方晟溫和地糾正道，“劉老任期多次夸獎正，還故意泄找正談話的消息，可惜當時我滿腦子‘經濟第一’本沒在意。之后劉老被影子組.織毒殺，京都旋即組.織投票我兩高居榜首，一時間似乎大局已定，然則輝煌總是走向衰敗的轉折點，京都各方都開始起來了……”

陳皎三度皺眉，道：“我始終想不通的是，難道參與投票的不包括‘京都各方’？最佳狙擊方式應該在臺面上，如果以票選方式讓老方知難而退，何必搞謀？”

嚴華杰道：“問題就在這里，那次投票被做手腳了！多張投給正的票統計給了方哥，正確得票順序應該正第一、方哥第二，其他人不變。”

“還有這種事兒？正治嚴肅何在！”連冉漢增都很震驚。

一直沒說話的妮婭點點頭，道：“事后謝芷言組.織我們幾個重新手工計票，的確正票數最多。會前謝芷言給沿海系相關領導打過招呼，也知道京都傳統家族、保守系等準備杯葛老方，所以第一投票結果出來他驚呆了，一字沒說便進第二，那個場面參加過的都記得吧？手工計票的結果，我們深深認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影子組.織勢力已滲到京都辦.公廳等權力中樞！”

若無上次小換界時影子組.織里應外合強攻海子，在座諸人恐怕都不信妮婭所說。

燕慎道：“果真如此也沒關系，把老方請到京都親眼看計票結果，屈居第二也能接吧？”

“在京都各方看來，老方本不是當第二的主兒，再說正能不尊重他的意見嗎？矛盾關鍵點始終在這里。”

妮婭道。

“所以家父覺得把方哥在申長層面最安全。”徐璃道。

白翎怒道：“照你們的說法，世上就不應該有方晟！”

真是要麼不說，一說濃濃火藥味。

陳皎笑著擺擺手：“白將.軍息怒，接下來聽妮婭的，后來謝芷言與京都各方到底怎麼謀劃，那晚你出面跟老方談了什麼？如何說服他連夜失蹤姓埋名二十年？”

鬧了半天，貴為五常之一陳老的兒子也不知，而且這麼多年都沒當面問過妮婭，可見到了一定級別份紀律、束縛和顧忌多多，互往來極。

終于說到最核心最重要的部分，所有人目都投到妮婭臉上。

妮婭笑了笑，徐徐道：“哪有那麼多謀和算計？各位把京都高層想得太暗了，事實上謝芷言等看守.閣還是考慮通過制度層面協調解決，好幾套備選方案……現在說已無意義。那晚我以個人名義找老方的，與組.織無關，至于談話容實際上與一個人有關。”

“誰？”陳皎等人問道。

方晟陡地一字一頓道：“13號！”

“13”剛出口，魚小婷驀地暴起，一揚手滿滿一碗酒潑到樊偉臉上，幾乎同時子躍過隔在中間的牛博士，將樊偉撲倒在地——

猶在半空魚小婷已卸掉樊偉下，“卟嗵”，落地后手指閃電從他里連拔兩顆牙齒，又快速從全上下搜出一堆零零碎碎塞封袋，再銬上手銬、腳銬且上下串連后以鋼繩綁了幾十道。

兔起鶻落間不過幾秒鐘，全過程行云流水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這……這是干什麼？”樊紅雨第一個反應過來站起憤怒地喝道。

樊偉全萎靡間“嗬嗬”直響說不話來，魚小婷做完這一切也臉蒼白，踉蹌倚到墻邊，從額頭到手背全是細的冷汗。

方晟緩步離座來到樊偉面前，滿臉峻道：“你好，13號先生！”

席間所有人都嚇得魂飛魄散，樊紅雨更是驚“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同時往那邊直沖過去，被白翎死死按住，場面一時有點混。

方晟則心疼地拍了拍魚小婷的肩，細心地替拭汗珠，道：

“為剛才幾秒鐘，小婷在這間屋子、這張桌前模擬訓練了上萬遍，每個細節每個作反復推敲打磨，因為稍有不慎，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他指著封袋道，“兩顆牙齒，里面有世上烈度最高的、能夠通過空氣傳播的劇毒，先后毒死葉韻、劉老，蔡子松自盡也死于此毒；他攜帶最先進的直播設備，當然了山里信號均被屏蔽……”

想想也覺得后怕，衛君勝下意識抹了把冷汗，道：“老方拿12條命換他一個人，萬一失手有點虧啊。”

方晟道：“必須活捉，否則怎麼證明他是13號？我邀請這麼多客人，且有妮婭、君勝這樣重量級老領導，妹妹也一同前來，他覺得我縱使懷疑也不敢下手；魚小婷與他隔著牛博士，又讓他有安全，但手瞬間牛博士做什麼作難以揣測直接影響敗，因此我一直說話吸引所有人注意力，而不會喝酒、吃菜……第一碗酒各位都喝了，唯獨魚小婷沒，我讓負責監督的；那碗酒也不能喝，酒里有強效麻藥，潑到臉上瞬間麻痹臉部，使他無法咬破毒牙；他也很細心，喝酒前深深地聞，擔心酒里有名堂，但酒里真沒有，麻藥涂在碗底，沾到手上后發作時間都心做過測算，正好在這個時候，不覺得麻痹但手指抬不起來……”

“是這樣啊！”

燕慎等人驚嘆道，牛博士回想剛才魚小婷從前勢若奔雷那一撲也心悸不已。

樊紅雨大聲道：“你拿證據！你憑什麼……你讓他說話，單方面指控是無效的！”

方晟微微示意，魚小婷手掌輕輕一拍下便歸了位，樊偉雖恢復說話能力卻沉默不語。

聰明如他者，又長期負責報系統，深知方晟心積慮二十多年一旦出手必定掌握充分證據，多辯無益。

“說說看吶，怎麼發現他是13號的？”衛君勝問道。

“各位還記得葉韻吧？影子組.織派遣潛伏到我邊的間諜，”方晟道，“回想起來很奇怪，第一次出現時我不過是縣委常.委兼三灘鎮書計，從后來若干案例來看應該達不到影子組.織遴選標準，通常起碼基層正實職且主持工作，類似我的況沒發現第二例。那為什麼呢？我突然想到，介紹影子組.織從副層面遴選就在樊偉掌控的基地，當時葉韻已深度昏迷，我也就稀里糊涂信了……其實真正原因是于、樊、邱等家族盯上黃海這塊風水寶地，順便對我做了深研究，隔了不久紅雨、于鐵涯等空降縣委，樊偉提前掌握到信息后搶先安排葉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