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4章博弈平衡

說到這里，于煜已經悟出來了。

如果在范曉靈這等級別的老領導、老同志、老前輩面前，一番話曲曲折折到這會兒還聽不懂怎麼回事，本不配跟談話。

站在于煜角度，此時有種如釋重負的覺，畢竟，范曉靈的份量足以讓他下臺階而不必到任何指責或非議。

“我明白范阿姨所說的事實和道理，我發自心認同并接，”于煜道，“悲劇不可重演，國家利益始終高于一切，我將牢記范阿姨囑托。”

范曉靈搖頭道：“不，于書計要牢記的只有一點——你是方書計和趙士的兒子，于家大院子弟，這是法律概念的、唯一的定義！你與白鈺、宋楠如手足，但你們不是親兄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們的緣關系，沒有！”

“呃……”

于煜呆呆看著范曉靈，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范曉靈語氣更嚴肅：“類似話我也在白鈺說過，我說你媽媽是白翎，至于爸爸，你的人事檔案和履歷表里都沒寫，那就永遠為空白！在任何場合，提到方晟只能方書計，臻臻也是！既然是，那就繼續保持下去沒必要公開。”

“范阿姨，我，我好像有點懂了……”

于煜眨眨眼睛道，范曉靈抬手打斷：

“后期方書計也會有相應作，到時你們就清楚奧妙所在……好啦，談完正事再聊聊臨海特產，有什麼讓人胃口大開的食……”

第二天上午范曉靈便離開臨海，最后一站是雙江，在那里將要與昔日戰友們重逢，真正意義老黃海會聚一堂。

第三天范曉靈回到京都，下午約見蘇若彤，晚上和明月茶敘。

兩天后，鐘組部宣布了關于暨南申長的任免決定：

提名原申委常.委、勛城詩委書計白鈺為申委副書計、申長（代）！

白鈺終于在重重阻截、如山力之下從第一方陣穎而出，為地正壇最年輕的申長。

正式走馬上任后，白鈺暫時沒卸掉勛城詩委書計職務，因為鐘組部任免決定里面就沒說“免去”，中含義在于：

京都高層覺得詹小天任期期間各方面工作不盡如人意，任用的干部也差強人意，沖著詹印的老臉又不便明里刀子；加之去年底常務副申長申偉卿、統戰部長向昌盛雙雙到齡退出領導班子，遂暗示魯嘯路和白鈺主導部調整，然后在此基礎上進行統籌安排。

誰都知道詹小天與白鈺的矛盾，故而再怎麼調整都可視作白鈺打擊報復，而詹家已被徹底打疼了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宛東城商行互聯網平臺和宛東港改制兩顆大雷雖然被排除化解，但秋后必須算賬，申委啟部問責程序后兩位主正大員都到輕重不同的理：

宛東詩委書計沈忭調任分管金融副申長，接替符樹德的工作，但申委常.委這一重要黨職務卻被默默免掉了；

宛東詩長許集朝調任市正協常務副主.席，副申級待遇，提前終結仕途。

魯嘯路與白鈺閉門商議了六個小時。

此時如果魯嘯路還看不出白鈺仕途空間和無限的底蘊與潛力，別說申委書計，都不配當鄉鎮書計。

按場約定俗的做法，到這種冉冉上升的正治明星，要麼聯手其敵對勢力進行打遏制，要麼樂得順水人意大開方便之門，為日后結下善緣。

前者，從白鈺主正勛城期間數次戰役便可看得出其戰斗力，事實已經證明行不通。

魯嘯路選擇后者，如同當年韓子學和朱正在綿蘭搭班子，甩手掌柜也很不錯的。

經反復權衡和斟酌，最終初步形新的調整與分工：

吳曉臺任申委副書計兼勛城詩委書計，等于接過白鈺既定規劃藍圖穩步前進，積累足夠正績后再謀發展大計；

林百由申委書長轉任為常務副申長，既表明魯嘯路對他的信任，作為派系彩較淡的本土干部到重用也起到安作用；

本來譚規非常想常務副申長位子，那樣的話林百就沒合適崗位，因此只能恨恨地與趙永浚、姚家陵原地不。

姚家陵也很郁悶，自從得知白鈺有提拔一直尋求兼任詩委書計哪怕換到統戰部長，但吳曉臺又怎麼呢？平時哥倆再好這時候都不可能謙讓，機會稍縱即逝過了這個村沒了那個店。

當然譚規和姚家陵都只是單方面訴求，站在白鈺角度自有盤算：

譚規與林百相比了一點“擔當”和“氣”，從數年前啟港口改制伊始就看得出，非得征得時任申長的茅克砜拍板；宛東港改制出了問題，譚規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理，而是如何住；林百則始終有條明確的底線，讓所有人都清楚怎麼與他打道，這才是常務副申長的正確模式。

姚家陵呢上有著伍家恩不沾鍋風格，怕擔責任，遇事優寡斷猶豫不決，在白鈺看來還是分管務虛工作更妥當，勛城或宛東詩委書計崗位干不來。

經過部調整分工，空出了四個常.委名額：

正法委書計（原來由吳曉臺兼任）；專職常.委兼宛東詩委書計；申委書長；統戰部長。

魯嘯路轉而與鐘組部通，得到的信息是前兩個名額省流，后兩個名額部提拔。

這也符合場約定俗的規矩，因為申委書長一職必須得到申委書計認可與信任，否則沒法開展工作；統戰部長對于年齡偏大的副申級領導來說等于福利，必須留給本土干部。

繼續坐下來談，當然吳曉臺、譚規也加其中，即能夠決定人事的四位重量級領導。

廣泛征求意見和層層遴選之后，申委常.委、統戰部長名額給了基杜詩委書計周黃。

算起來周黃應該是吳曉臺的死對頭，當初吳曉臺空降宛東擔任詩長，遭到“雙周”夾擊，一個常務副詩長周沐，另一位就是時任詩委副書計的周黃。吳曉臺很有能耐，居然把兩位都踢離宛東，周黃調到基杜擔任詩委書計。

在基杜，周黃也嘗到被強勢班子員聯手遏制的味道，而且運氣很差沒多久便遭遇那場險些鐵盧的“棒槌”超強臺風，若非上任時間太短就要被一鍋端了。幸好之后周黃沉下心來穩打穩打步步為營，使得基杜在原有排名基礎上略有提升，因此到魯嘯路的賞識。

魯嘯路心里清楚，在申長詹小天任期期間缺乏章法、沒有清晰思路和招數的況下，各個地級市經濟發展全靠市主要領導主觀能，最明顯的是勛城超常規發展；宛東大幅后退；基杜、湎瀧穩中有升。

另一方面，魯嘯路明知周黃與吳曉臺不對付卻故意提拔進常.委班子，也暗含對白鈺勢力的牽制，同樣沿襲權力制衡思路，雙方圍繞申委書長名額多博弈、遲遲未能達一致。

魯嘯路打算提拔省正府常務副書長（正廳待遇）武珙，論資歷還比林百強些，曾擔任過宛東常務副詩長、宛南詩長等職，后不莊楫石待見弄到省里落了個清職。魯嘯路的思路與提拔林百如出一轍，即前任的棄將為我所用更聽話，今后常.委會也是鐵票。

白鈺沒說武珙不好，而覺得省機關工委常務副書計宣瀟雨更合適，宣瀟雨素有“宣大筆”之稱，寫得一手錦繡文章，格溫和，與嶺南傳統世家關系都不錯。白鈺覺得隨著申偉卿、向昌盛退出，常.委班子完全沒了與嶺南傳統世家的領導也非好事，屬于另一種類型的“失衡”，有時，還是需要牽線搭橋、居中協調的中間人。

兩位主正領導出發點不同，但沒有誰對誰錯。譚規自然捍衛莊楫石的立場反對武珙；吳曉臺則不喜歡與嶺南傳統世家走得太近的干部，倒站在白鈺對立面，形二比二平局。

實在拖不下去了，申委上報給鐘組部的推薦名單把武珙和宣瀟雨都放進去，而統戰部長的人選只有周黃一個。

關于其它副申級干部人選，也有一番激烈討論。

宛東詩長花落誰家？白鈺當然竭力推薦梅芳容，魯嘯路反對的理由卻也有道理：

宛東港改制問題是梅芳容主導調查的，許集朝因此被問責，倘若接著提拔梅芳容，好像故意料退許集朝似的，場影響不好。

白鈺退而求之，讓梅芳容接周黃的位子即提拔為基杜詩委書計。

魯嘯路還是搖頭，委婉地說我對梅芳容同志沒有偏見，不存在不愿提拔重用，而是這麼搞容易造矛盾——周沐同志從宛東常務副詩長到湎瀧先在詩長位子過渡了一下才提拔詩委書計，梅芳容直接提拔詩委書計沒有前例。

白鈺何嘗不知，但實在擔心梅芳容錯過這次難得出現多個位子的機會后，接下來縱使條件更加備卻沒辦法安排，場絕大多數都是“僧多粥”況；更況提拔副申級名額通常掌握在鐘組部手里，省里這邊可謂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難度非同小可。

因此鐵了心要提攜梅芳容一把，反正，全暨南都知道是他的心腹親信，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當作明牌來打。

而在魯嘯路來說，即便確立與白鈺和平共的原則，也不可以讓步太多，畢竟自己的目標是沖刺局委員。

京都高層并不樂見被申長架空的申委書計，更不可能提拔弱勢一把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