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1章瘋狂世道

上午九點五十五分，甘霄的座駕在前后左右四輛保鏢車護衛下緩緩駛高鷗投資集團總部大院，甫一下車，四周閃燈“啪啪啪”閃個不停，位置靠近的記者還試圖請他回答提問。

甘霄是老江湖了，遇到這種場面毫不怯陣，風度翩翩面帶微笑地頻頻揮手致意，同時與迎在大廳前執行總裁奧斯汀握手，問道：

“董事會員都來了嗎？”

“都已在69層議事大廳等待您的到來，”奧斯汀謙恭地說，“參加會議的還有高級管理層全，三名東代表，不過會議議程很簡單，二十分鐘后您就是這座大廈的主人，甘先生。”

甘霄和氣地笑了笑，道：“我們只能當自己的主人。”

進了大廳，兩側齊唰唰站著七八十名西裝革履、英氣發的職員，他們都堪稱全球金融和投資領域的英，要麼畢業于哈佛、牛津，要麼出常青藤系名校，在華爾街排行榜有名有姓。

檢閱這樣的陣容，不啻于統率千軍萬馬的覺。

常務副總裁、集團總經理分立在電梯旁，三位實際主持集團日常事務的高管陪同甘霄來到69層議事大廳。

踩到松的地毯上，環顧氣派豪華的議事大廳，霎時甘霄到貴族的味道，眼前裝飾擺設不是單單奢華與價值不菲能形容，而是，沉淀與蘊含歷史的厚度、財富的華、神的象征。

并非把奢侈品和頂級名牌堆砌到上便能達到效果。

見新主人進來，所有董事會員都帶著笑意起相迎，議事大廳響起清脆的掌聲。

不能不說，甘霄很國人營造的氛圍，但好的心只維持了十秒鐘，隨即他發現有一個人坐著，是在離董事會圓形桌子三米遠的一排會議桌前，那里應該坐著全高級管理層和三名東代表。

最北側——按不文習慣份份額最、地位最低的位置，那個人坐著沒，也沒鼓掌歡迎。

那個人便是楚楚！

難怪那天在國會山門前咬字很重地說“后會有期”，居然出現在今天這個對甘霄、對高鷗投資集團、對華爾街、對所有國人無比重要的場合！

剎那間甘霄全冰涼，心直往萬丈深淵急墜！

以他在閱歷和經驗自然深知一點：楚楚既然來了，絕對不止當面惡心自己那麼簡單。

因為有一萬種辦法惡心自己，跑到董事會攪局是最不明智、將至于最危險境地的選擇。

他面沉如水沖楚楚方向瞟了一眼，側過臉看奧斯汀，意思是你怎麼組.織的？為何坐著不起？中小東可以不把董事長放眼里？

奧斯汀應到新主子不滿，倒也沒太在意，低聲解釋道：“十大東之外的個人持份額最高的三位東，董事會書室聯系的，我也不悉。”

言下之意小東而已又不參加投票，坐那兒出席亮個相別太認真，我哪里管得著這點小事？請多擔待吧，這是在國！

甘霄深吸口氣，愈發覺得今天的局有些深不可測，因為到目前為止都沒猜楚楚到底想干什麼。

魔鬼定律：當你猜不到結局時，往往是最糟糕的結局。

此時多年商界歷練出來的圓機巧發揮作用，甘霄帶著溫和的笑容大步繞過董事議事大圓桌來到后排，假裝驚喜地說：

“果然又見面了，謝麗爾士！今天的日子對我很重要，希我們可以和睦愉快地履行所有程序，后期什麼事都好商量。”

楚楚聳聳肩做了個國式表示無語的表，對他主求和態度視而不見。

甘霄心里更沒底，當走向代表著董事會至高無上權力和威嚴的董事長高背座椅時，一點兒欣喜之都沒有。

董事會員和奧斯汀等高管都對新主兒緒急轉而下到奇怪，但也沒多想，隨即敲鐘正式宣布會議開始。

真的僅僅是走過場質的會議，原董事會主.席、公司創始人都沒來出席，整個過程開得輕松且漫不經心，唯獨該死的獨董兼法務律師煞有介事地一項項說個沒完，語速又慢，有些董事已忍不住失禮地打起呵欠來。

這個過程中甘霄卻比任何人都張，一會兒發短信要求樓下、院外保鏢加強巡查防止有人混；一會兒拿保手機詢問幕后“話事人”是否知道這個人出現；一會兒盯住楚楚，想從臉上看出點端倪。

楚楚俏臉毫沒有歲月的痕跡，恬靜麗如江南水鄉，不笑的時候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畫，充滿田園般的寫意。

就是瞅不出謀與機心。

甘霄悻悻收回目，保手機也有了回復，“話事人”對他的不安表示不解，說事已經結束了，任何人都無法阻礙易進程。

是嗎？但愿如此。甘霄暗暗想道。

終于到了據權份額提名董事長的時刻，法務律師照例又宣讀冗長的介紹后詢問：

“……據以上章程規定大東甘霄先生自為新一屆董事會主.席提名人選，現在開始投票……”

“且慢！”

議事大廳響起楚楚清脆而婉轉的聲音，隨即在眾人震驚的目注視下舉手道，“各位董事，我有異議！”

法務律師看看桌前名牌，不悅地說：“可惜你沒有投票權，謝麗爾士。請坐，有意見等投票結束再說。”

楚楚毫不相讓，站起離開座位并捧著一疊材料道：“很快就會有的，請看，這是高鷗投資集團大東們給我授權書，您可現場打電話確認其有效。”

董事們驚異地相互換眼。

在權為王的國類似現象并不罕見，董事會也經常上演翻云覆雨的戲碼，但在權嚴重分散的高鷗投資集團可能幾乎為零，因為……

法務律師略翻了幾份材料，臉凝重起來，環顧眾董事道：

“各位，我想我看到了值得重視的東西……我以我職責范圍的權力宣布提名程序暫時中止，下面我將邀請一名董事、一名高管共同對授權書真實進行確認，在確認結果出來前各位都不要離開座位，也不得打電話！”

大東授權？甘霄的團隊專門就此做過研究，結論是絕無可能！

但楚楚如何做到絕無可能的事呢？

甘霄再也按捺不住起來到悠悠然雙手抱臂站在法務律師邊的楚楚邊，而法務律師則過眼鏡嚴厲地盯了他一眼，似對他公然違抗“不要離開座位”令表示不滿。

甘霄解釋道：“老朋友了隨便聊幾句……”他示意楚楚稍稍往旁邊走了兩三步，低聲道，“很佩服謝麗爾士的神來之筆，但大東授權不可以造假，倘若被揭將面臨非常重的牢獄之災，請務必相信我的話。”

楚楚自信篤篤道：“是啊，所以請耐心等待核實結果，甘總，我覺得你當不這個董事長，請務必相信我的話。”

甘霄氣直往上沖，多年修為瞬間有些失控，拳頭得格格直響，沉聲道：

“這是國，不是你的大英帝國，也不是中國！”

“你在威脅我嗎，甘總？”楚楚輕笑道，“你以為我萬里迢迢來國為了參觀國會山？中國稍微象樣點的省府大院都比它漂亮。反正答案即將揭曉，不妨點幕，華爾街重量級共同基金——天馬基金，上次在我手里虧了73億元，但它同意簽了授權書，知道為什麼？弗雷斯議長的侄子是基金會執行總裁！新加坡主權財富基金，你永遠想不到它為何給我授權；還有德國主權財富基金的授權會讓你一輩子抓狂，我提到的三個大東權份額已達到14%，還有四家要不要一個個數給甘總聽啊？”

恍然間甘霄兩眼發黑，搖搖墜，全如浸萬年冰窖！

所提到三個共同基金，之前甘霄的團隊研究過但覺得絕無可能授權——哪個敢跟國國家意志作對？

萬萬想不到的是，參議院議長就不在乎！還有天曉得新加坡正府怎會答應，它是不折不扣跟國人的小小馬仔啊。

至于德國更別說，此前主導推進對華友好法案和組建“歐洲快速反應聯隊”，已跟國人鬧得很張，按說不可能在此節骨眼上火上澆油……

一切都匪夷所思，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甘霄勉強保持最后的定力，手到口袋里按下手機報警按鈕，以事先約定，私家保鏢們會第一時間沖進會場將拿下！

屆時把授權書全部銷毀，權當什麼都沒發生，不是好嗎？

外面電梯門“叮”地輕響，有人進來，但但但……但不是甘霄意想中的私家保鏢團隊，而是進大廳時肅立在兩側的西裝革履的英們，他們魚貫而，一個接著一個然后整齊地排列在議事大廳四周。

甘霄終于明白了，他們，他們本不是歡迎自己，而是監督董事會按既定規則運行！

電梯也沒再響，毫無疑問私家保鏢團隊都被阻于樓下。

高鷗投資集團部并非鐵板一塊，恐怕恐怕，包括高級管理層在都強烈反對創始人徹底退出，而由完全陌生、風評不佳的甘霄掌舵！

因此楚楚拜訪弗雷斯議長、與華爾街化敵為友——資本眼里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相反，如果強大的敵人變朋友，為何不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