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續道：“原來我覺得只要加強兩個方面，一是準限制，統一發放牌照，一是加強監管，定期進行衛生、防疫、安全、價等檢查，后來再深考慮，還得在前面加道箍咒，那就是立行業協會，采用鎮或景區指導下的行業管理模式，鼓勵它們之間相互監督，相互促進，避免價格戰、無序經營，這樣節約有限的監管資源，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妮婭點點頭，上車后沿著護堤林外沿邊開車邊流，從延化經營到規模化產業，從景區娛樂化項目到景點擴建改建，滔滔不絕直談到回黃海縣城。

“今晚要把所談的容整理材料，明天上午你再看下，將作為方案補充部分提發改委。”說。

他深深看了一眼，道：“聽領導小組員反映，你晚上從不參加休閑活，也不喝任何含酒的飲料，總是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學習、研究、查閱資料，會不會很累”

“大事者必須放棄很多常人不可缺的東西。”

“比如好”

“還有，”直言不諱道，“象我這樣的人不可能把寶貴時間浪費在上，沒心，更沒力，家庭對我來說恐怕是災難，更別說十月懷胎，把時間無休止耗在孩子上，或許我會單，或許隨便找個人嫁掉。”

方晟不由咋舌，頭一回聽到有孩子對抱這樣的態度，想了想說：“不必如此絕對嘛，我覺得你對婚姻和家庭的失，可能與年不愉快的經歷有關，打開心結就好。”

“你是說我有心理問題吧沒錯，在華爾街實習時我看過心理醫生，價格很高，每次提前兩個月預約，談話按小時收費，長達大半年心理輔導的結論居然跟你想了一分鐘的觀點相同，那就是解開心結前不要結婚，”悻悻說，“七八千金扔水里了”

方晟笑得前俯后仰，道：“以后失業就到華爾街開心理診所，撈錢真容易”

平靜地說：“心理影哪能輕易破除，所以我注定孤獨到老。”

說這句話時表平靜，好像在說“我要喝水”一樣自然，方晟不暗嘆強大的心理素質。

也正因為心理太強大，反倒不容易治愈心理創傷。

當晚白翎沒到快捷酒店，專案組通宵加班。

余賓雖然被滅口，卻從他辦公室、家里搜到洗錢的相關證據，此外被隨機抓捕的幾個人在專案組七哄八詐之下，也待了一些他們權限知道的幕，足以讓專案組進一步追查。

面對專案組步步，龍集團上下明顯張起來，汪宇順和六名副總更加低調，行蹤撲朔迷離，幾乎不在黃海公開面。據小李監控，兩周汪宇順已悄悄去了三趟梧湘市，五趟省城，每次到郊區外便有車輛接應，無法進一步跟蹤。說明龍已頂不住力，尋求更高級別的庇護。

此外據龍財務室費用會計待，原來集團在縣城兩家財務公司發生頻繁易，這是之前沒想到調查死角。專案組一不做二不休，索出手續查封財務公司賬務，將近五年易原始憑證全部搬到公安局。

兩家財務公司均為獨自法人，業務系統不是很完善，大部分賬務為手工賬，這給專案組大數據分析帶來麻煩，不得不調一批會計加班加點錄到表格里，白翎等人則在旁邊盯著。

“周末一定好好陪你，”白翎對方晟保證，“欠賬也一定補上，只要你有足夠戰斗力。”

周四妮婭回省城回報工作，方晟也空去了趟梧湘市，這也是妮婭的建議，說不管用什麼理由，都得見上許玉賢一面，該說的話一句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確實將他當作靠山。

來到市府大院門外，方晟給許玉賢打了個電話，許玉賢正在開會，立即讓書指示門衛放行，然后坐在接待室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匆匆進來。

“小方鎮長。”他笑著與方晟握手。

方晟恭恭敬敬道：“早就想回報沿海觀帶項目的心得，又擔心打擾許市長，一拖再拖，實在拖不下去了”

許玉賢大笑：“我看是背后有高人指點吧”

一語破是妮婭

指點，方晟不由佩服，暗想一級領導一級水平，在許玉賢面前自己那點小伎倆本不頂用，連忙說：

“其實絕大部分思路都形書面報告，有的正式納方案”

許玉賢點點頭：“我都看過了，確實不錯，思路清晰，規劃有前瞻，措施實用，我是看好沿海觀帶前景的，不過樹大招風，往往大工程都會產生腐敗大案，在這里我必須提醒你，要是在經濟問題上犯錯誤，誰都保不了你”

方晟道：“請許市長放心，我一是不沾錢，二是所有工程項目采取公開招標，三是涉及經營布局和規劃問題公示，決不復制那些貪婪愚蠢的錯誤。”

許玉賢拍拍他的肩，兩人并肩在沙發坐下，道：“上次在海邊，算是難得的人生際遇，現在你該猜到那位省領導份吧”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方晟道：“后來過了很長時間才知道，是何省長。”

“以何省長的層次和級別，若按正常工作關系，如今我這個市長都難見到他，更別說基層一個副鎮長，”許玉賢慨道，“既然命運給了你機會，就得好好把握，那天回程路上，何省長很是夸了你一番，說能言善辯的基層干部很多，不足為奇，但做到你這樣以開闊、前瞻思維看待沿海觀帶建設的，確實很。關于這個項目，省里多次組織市縣兩級座談，老實說很多干部的表現令人失，表面上高舉雙手歡迎，實際上把項目當作唐僧，誰都想咬一口。因此當聽到你建議委托投資公司進行項目管理，我們都覺得驚喜，不是為你的想法與省里契合，而是為你不謀私利，這才是最難得的，明白嗎”

方晟誠懇地說：“我覺得在基層工作如果凡事有私心，往往就做不好，因為本理不直，所以就氣不壯了。”

“是啊，你的認識很到位”許玉賢說到這里停頓會兒，道，“等機會吧，我會引薦你再見下何省長，對你會有好。”

“謝謝，謝謝許市長費心。”方晟心里一陣激，如果能再次見到何省長，意義與上次大不相同。

許玉賢微笑著打量這個年輕人，心里想得太遠：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提攜和厚都是有前提的。小方鎮長的名頭之所以響，與何省長青睞有加分不開，作為連接省縣的橋梁，如果能在方晟仕途上拉一把，不僅能鞏固自己在梧湘市的地位，也能給何省長留下不錯的印象。說不定，方晟有機會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畢竟空降時領導的叮囑歷歷在目

喝著茶，許玉賢又了解黃海縣幾位主要領導的況。方晟沒有瞞上次彪試圖讓自己退出領導小組的事，并看似無意地他的靠山是錢浩和齊輝，言下之意象這種省里有后臺的就別招惹了，弄不好卷政治斗爭漩渦，何況彪并非能合作的人，優寡斷，反復無常，還是遠離為妙。

至于其他人如韓子學、陳冒俊等，方晟以講述他們所做的事為主，不加評論，讓許玉賢自己判斷。詳細談了一個多小時，方晟才告辭而出。

出門時許玉賢關照他有空常來，方晟笑著答應，卻知市長辦公室豈是一個科級干部有空常來的地方來多了影響也不好，說明領導看得起自己罷了，客套話千萬別當真。

回黃海途中方晟反復琢磨許玉賢詢問縣領導況時的表，聽得認真且若有所思，不象是平時拉家常或閑聊，而帶有很強的目的，似乎要從方晟里聽到不同角度的觀察。他為何如此上心方晟心一，聯想到市委書記只剩一年多任期，而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的許玉賢三年前已正廳級，卻平級空降到梧湘市當二把手，其中玄機不明而喻許玉賢已著手接班，在縣一級層面遴選值得重用、可以信任的人材，為將來在梧湘開創新局面奠定基礎

有剛才自己上的眼藥，彪基本沒戲了，韓子學還有希場兇險難測，多個朋友未必有用，但多個敵人絕對能在關鍵時刻壞事倘若彪不先后兩次方晟的利益，怎會在毫不知下被黑歸到底自己做人有問題，做又不甚高明，怪得了誰

方晟愈發佩服妮婭，覺的政治嗅覺和敏遠超過自己，到底在華爾街和省政策研究室混過，看問題更徹，更深遠，確實是自己在場長的良師益友。今后有相助，想必自己能更如魚得水。

多強大、多明、多完的孩，為什麼偏偏要獨主義呢方晟非常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