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黃海途中，白翎道：“這會兒該說說那個老頭的事，咖啡廳朋友，騙人家丫頭，信息量很大呀。要不要打給趙堯堯回報一下，看才離開幾天就這樣”

“我比竇娥還冤吶”

方晟遂將詳細經過說了一遍，白翎聽得大笑不已，道：

“你呀命中注定不能背著趙堯堯干壞事，你想想，要真對人家有想法，被妮婭看到你深款款的樣子，傳到黃海還怎麼做人”

“絕對不可能”他斷然否認。

白翎眼珠一轉：“話說妮婭也不錯，人中之，萬里挑一，想不想深了解我幫你收集報。”

方晟豈會踏的陷阱，不屑地搖搖手：“要麼換你開，要麼閉，別分散司機注意力。”

“水平太差我能一手開車，一手開槍。”

“不準在普通百姓面前暴你的特殊份。”他嚴肅地說。

又駛了一段，突然說：“家很滿意目前的狀況，覺得讓去香港是功的第一步，接下來可能在那邊玩些花招，比如安排富家子弟邂逅，浪漫溫馨的奇遇等等，都是電影里的套路，不過對孤在外的孩子很有效。”

方晟長時間沉默，然后說：“我不會提醒，更不會要求什麼，一切隨緣。”

“咦，你的信心開始搖了”

“我無力控事態發展，只能靜觀其變。”

白翎覺得只能如此，因為趙堯堯在香港不表現出配合態度的話，家族可能就要琢磨收拾方晟了。

下了高速進縣城時，方晟隨口問案進展，嘆氣道很不樂觀，但經驗表明往往膠著的時候即預示著馬上有重大突破。

說這話時和方晟都沒意識到重大突破后的案將兩人關系推到一個無比尷尬的境地

周一上午剛上班，方晟主持鎮黨委擴大會，部署沿海觀帶區域居民和企業搬遷問題，明確此事由秦副鎮長主管，朱正協調，各部門能力配合，確保工程隊進場施工前全面完。

這段時間朱正工作積極空前高漲。原因是風電中下游配套企業大多數落戶三灘鎮的功勞果然都記在他頭上，加之前期村鎮改制工作進展順利，為第三階段全面推行全面改制打下基礎，方晟利用在領導小組負責對接時機，跑了好幾趟組織部和人事局，請求盡快落實朱正提拔問題。從時間看朱正任鎮長助理已有六個月，而且的確取得卓有效的政績，組織部原則上同意著手準備考察材料。

接下來兩周方晟帶著楚中林挨個拜訪風電配套企業，詢問廠區建設中遇到的困難，以及對鎮優惠政策的反饋，催促他們盡快落實生產線組裝和培訓，早日投生產運營。

這期間肖蘭打過幾次電話，詢問他兩次提拔的。方晟很明確地告訴，沒有，也絕對不象他們想象的那樣跟趙堯堯或白翎有關，而是實力加運氣的結果。

與趙堯堯的聯系始終保持中，每天晚上兩人互發短信，聊到很晚才睡覺。沒細談在香港的學習況，想來也沒什麼好說，只提到負責講授證券的黃教授對很興趣，認為的格適合從事證券業。

炒炒票也不錯的，小賭怡。方晟說。

說可是真不興趣。

就當打發時間了。

趙堯堯說黃教授再找就答應好了，閑著也是閑著。

第三周周二上午，組織部黃秋副部長突然打電話方晟過去一趟，方晟一想會不會朱正的事有結果了，趕開車進城。

黃秋的談話確實與朱正有關，然而不是提拔，而是考察過程中發現朱正存在生活作風問題

組織部考察干事是一周前去的三灘鎮，當時方晟去了企業，楚中林接待的。考察人員約談了七八位鎮干部以及辦事員，其中兩個人提到朱正與一名杜雅珍的離異婦有不正當男關系

考察人員非常重視，立即找來杜雅珍，經過盤問吞吞吐吐承認兩人曾發生過多次關系，并說朱正答應將來有機會把調到黨政辦。

黃秋嚴肅地說：“方鎮長，組織原則和紀律不用我強調了，現在朱正不是能不能提拔的問題，而是要不要理的問題，管不住帶子，勾結離異婦，還以權謀私作出承諾，這些問題已足夠移紀委”

方晟暗罵朱正關鍵時候掉鏈子，當初一再提醒過他不能玩火，這不，別說提拔，弄不好會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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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整理一下思路，誠懇地說：“作為正的直接領導，我要檢討，僅僅在工作中提出要求，對他們生活方面關心不夠。正同志自愿到三灘鎮工作后，取得的績有目共睹，他個人也在政治方面要求進步，最近積極投到最辛苦的觀帶搬遷工作中，夜以繼日，真是整個人蛻掉一層皮。關于黃部長剛才提到的問題，我想基層培養一名干部不容易，毀掉一名干部卻是分分秒秒的事，在組織上作出正式決定之前，懇請黃部長多給三天時間，讓我回去把事調查清楚，然后書面報告給組織部，到時按事實說話，怎麼理我們鎮領導班子決不姑息”

黃秋何嘗不知朱正是方晟的將，上回黃有國試圖搬掉朱正，方晟不惜闖到韓書記辦公室，因此剛才的話不過是強調問題嚴重，讓方晟知道自己賣了。

兩次破格提拔手續都是黃秋辦的，他比黃海縣任何領導都看好方晟的前程。否則本不會特意把方晟到組織部單獨談話，手里的材料可以直接移紀委，也是正常程序。

遂微笑道：“方鎮長既然這麼說，我就勉力支持吧，三天，說好了三天。”

方晟起與黃秋握手，笑容間盡在不言中。

他沒有開回三灘鎮，而是直接去了朱正所在的搬遷現場，將他到僻靜無人，突然指著朱正罵道：

“他媽的，我這就送你回家收拾行李，做好坐牢準備”

“什麼你別嚇我。”朱正以為他開玩笑。

“你搞杜雅珍的事組織部已形材料，明天移紀委”

朱正臉煞白，倒退幾步，一屁坐到地上，捂著臉說：“真是紙包不住火，到底被人發現了”

方晟恨鐵不鋼地說：“當初跟你說什麼了我說有家室的人小心點，被抓到通，我們沒結婚的則談，質不同那句話你聽進去沒有”

朱正呆呆地說：“輒幾個星期不回家，又不象你有靜氣坐得住，晚上閑著也是閑著，跟越走越近，越近越迷糊，一時糊涂就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知道怎麼辦我還來找你”方晟來回轉圈，轉了二十多圈突然停下來問，“多人知道你倆的事”

朱正腦子一片混，費勁地想了許久，道：“我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知，每次都是所有宿舍熄燈后才悄悄沒想到”

方晟抓住要害：“就是說如果你倆，理論上應該沒人知道”

“白天我們不在一起工作，即使晚上打牌也沒人別人面前表現得親，理論上確實可到底”

方晟立即打電話給楚中林，了解當天參與談話人員名單，然后一個個報給朱正，問：

“你覺得八個人當中哪兩個最有可能知道”

朱正苦惱地說：“這些人跟都不在一個辦公室，也跟我沒接機會，怎麼會知道見鬼了”

方晟念如電閃，大腦高速運轉，良久沉聲道：“我想通了。”

“什麼原因”

“杜雅珍是侯明帶到三灘鎮的，還記得我提醒過，是侯明弄來的人，多注意點兒，別沒吃到羊惹一膻”

“你是說過，可跟這事有關系嗎”朱正迷道。

方晟罵道：“你腦袋真漿糊了既然你倆做得那麼小心，不可能有人知道，那為什麼談了八個竟然兩個知道很明顯就是杜雅珍故意放的風”

“啊這個婆娘害死我了”朱正苦不迭。

“再想想杜雅珍為什麼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承認這種事很明顯背后站著侯明，他帶到三灘鎮原本就為了掀風作浪”

說到這里方晟不由佩服趙堯堯的高度敏，從踏宿舍聞到香水一刻就決定買洗機，杜絕杜雅珍晚上敲門的機會，大概出于無奈，杜雅珍只好轉而引朱正。

他覺得趙堯堯時時能給自己帶來好運，不單杜雅珍的事，之前巧遇省領導、組織救援杰姆，都有在邊。方晟沒有迷信思想，但相信冥冥中的運氣，趙堯堯就是命中的福星。

“媽的我是中了人計，呸，不能算人，”朱正跟所有犯下錯誤的男人一樣分寸大，“接下來咋辦我趕回城托人打招呼，爭取把事下來，至不能移紀委”

“省省吧，白紙黑字寫在那里，哪個敢幫忙”方晟又開始來回轉圈，轉到第三十圈眼睛一亮，招手道，“快，跟我回三灘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