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和肖蘭連忙將方池宗扶到旁邊坐下。

看著陳民警遠去的背景，方華會到什麼絕無助。陳民警的話糙理不糙，從近幾月新聞報道看，十幾起嬰兒被竊案都沒破獲，害家屬至今不時在哭訴、尋求幫助。

難道自己也要加這個隊伍

方華猛地跳起來，道：“快，我們去車站”

方晟說：“省城有七個大車站，三個火車站，誰知人販子從哪兒逃再說還可以找出租車”

“那怎麼辦”方華雙手抱頭痛苦地直揪頭發，茫然沒了主意。

方晟也覺得棘手，原地轉了好幾圈，試圖在手機通訊錄里查找有無在省城公安系統的同學。

這時趙堯堯在旁邊輕輕說了兩個字：“找。”

白翎

在省廳十

方晟眼睛一亮，趕撥通白翎手機，沒等開口詢問便急急忙忙將遇到的麻煩說了一遍，白翎果斷地說：

“別著急，守在原地等我電話。”

放下手機，方晟輕舒口氣，道：“好像答應幫忙。”

趙堯堯看著大廳外面，淡淡地說：“我知道。”

方晟有點心虛，畫蛇添足道：“是熱心人，基本上有求必應。”

“未必。”

那邊方池宗臉煞白，發紫，眼見得心臟病又復發了方晟和肖蘭趕聯系病房和醫生，急搶救。趙堯堯站在大廳想了想，開始打電話。

過了十分鐘左右，白翎打來電話：“省刑警大隊馬上到，胡長正聯系省廳發協查通報，要求機場、車站、碼頭等所有關卡加強盤查，特別留意抱剛出生嬰兒的旅客，我和小李馬上趕到省城。”

“太謝謝你了”方晟激地說，省廳發協查通報能基本堵住人販子外逃的可能，只要孩子仍在省城，才有找回的希。

談完正事，白翎悠悠問：“也在醫院”

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個方晟無奈道：“我們一起過來看孩子，誰知發生這種事。”

敏地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就是讓趙堯堯以正式友份見家人，心中一陣酸楚，沒說什麼就掛斷了。

五分鐘后，四五輛警車呼嘯進區婦保健院，刑警隊員迅速封鎖相關區域，接管監控調閱，有人將方華過去重新做筆錄，同時夜間值班醫生、護士、保安都被分別審訊。

又過了十幾分鐘，刑警隊已初步鎖定一個中年婦，監控顯示在夜里兩點四十分左顧右盼進婦嬰區走廊，在任樹紅病房門口轉了幾個來回，然后悄悄進去警方判斷白天已踩過點，知道任樹紅生養的是男嬰。十五秒后，抱著孩子快速出來，從員工通道直奔住院部后門，繞到垃圾車專用的小門離開。

整個過程非常練自如，說明人販子對醫院地形了如指掌，且有富的作案經驗。

刑警隊立即布置人手，急調閱人販子可能竄逃方向線路的監控，并沿街道兩側展開搜索，重點是短租房和小旅館。

上午八點鐘，醫院呼啦來了幾十家記者，圍著刑警們追問案。刑警隊長索公布了人販子相貌特征，要求市民協助尋找，對提供有價值線索者給予重獎。

此時任樹紅從昏睡中醒來，聽方晟介紹警方采取的措施，心里稍安。方池宗經過急治療也恢復過來，非要到兒媳病房等消息，遂讓他平躺在靠門位置。護士進來打開電視，只見幾家省臺、瀟南市臺滾播出失嬰案的最新進展，并有中年婦作案時的剪影，主持人呼吁廣大市民亮眼睛，關注邊向。

“介是好事，能督促警方加大辦案力度。”

說到這里方晟懷疑地朝趙堯堯看了一眼，會意，微微點頭。方華暗想真是神勇廣大，幾個電話能拉這麼多家。

沒多久，白翎大踏步走進病房，方家均一個愣神，這才悟出警方前后態度大相徑庭的原因，原來是從中發揮的作用。

可是趙堯堯正小鳥依人地黏在方晟邊呢，怎麼辦

“白，白小姐”

肖蘭和方華臉都嚇白了，規規矩矩道，方池宗也不知所措，暗想兒子都搞什麼名堂，把麻煩帶到病房。

白翎卻沒看他們一眼，直截了當道：“所有關卡錄像都看過，過去幾小時沒有帶嬰兒離省城的記錄。”

“那就好。”方晟道。

“目前警方已將嫌疑人活范圍鎖定在某個區域，排查進一步進行中，另外，”無意中掃過趙堯堯，“那

個姓陳的民警已停職檢查”

方家人都不敢吱聲，方晟奇怪地瞟他們一眼，誠懇地說：“多虧你出面，否則人販子不知逃到哪兒去了。”

“沒什麼，”白翎突然臉一沉，沖趙堯堯道，“外面那幫記者是你找來的吧不知道會影響警方辦案”

方家人均一凜，暗想白小姐果然直接板，要發飆了

趙堯堯也就在方家人面前低眉順眼，對白翎可不客氣，冷冷道：“鋪天蓋地報道同樣對人販子形震懾”

“之前十幾樁案子報道幾個月，震懾誰了不懂就別摻乎”

“嬰兒失竊案一再發生，都是懂的人在查吧”

趙堯堯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方家人面面相覷，暗想趕聯系孩子的事啊，在這兒吵什麼架

方晟擋在兩人中間，笑道：“其實向你求助還是堯堯的主意，當時實在太張，腦子全了。”

白翎一愣，趙堯堯也轉開目。

方華趕倒了杯水：“喝點茶，歇會兒。”

這一打岔氣氛總算緩和下來，其實白翎也就一肚悶氣需要發泄，斗幾句便沒事。

接下來白翎不斷地接電話，打電話，匯總各路消息，同時聯系胡副長和小李，協調省廳相關部門加偵查。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孩子已了十多個小時，任樹紅的心象被揪住似的，默默不知流了多淚。要是換周小容肯定輕言細語，可趙堯堯和白翎都不是那路格的孩，只投以同的目，僅此而已。

唉，不如意啊不如意。肖蘭暗暗嘆息。

刑警隊判斷孩子了肯定啼哭不已，人販子應該到附近商場超市買，遂派出大批便潛監控區域，同時要求片警拉網式調查。

此時張姐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安。

躲在鬧市區一條冷清僻靜巷子里的私人旅館，看著電視里自己在醫院作案時的剪影，以及記者在機場、車站、碼頭等地的即時報道，以及街頭突然冒出來的大批警察，再看著床上酣睡中的男嬰，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在省城活五個月了，經過事前周的計劃和踩點，以及強大的流轉渠道，出手十多次均能順利得手，從未出過意外。原本打算做滿二十個再換地方，還是老大謹慎，說干完這票就撤。

誰知就是最后一票出了問題。

回想起來整個行跟往常一樣完，白天踩點確定目標，夜間趁家屬最疲勞的時間點出現，然后抱起嬰兒、逃離醫院，過程如行云流水。

麻煩從接環節開始。

據流程，抱著孩子先回旅館，等五點多鐘到長途客運站，那邊有人負責接手，坐最早的班車離開省城，之后如何輾轉張姐就不管了。

但是今早五點半左右，車站突然多了幾輛警車，廣場上轉悠著不目敏銳的便，負責安檢的也明顯增加人手，對抱小孩的格外關注，總拉到一邊兩三個人同時問話。

張姐見狀沒敢下出租車，借口忘帶證件立馬撤回。短信聯系老大，說負責接手的人也看出不對勁，臨時取消行。

老大關照在旅館里躲幾天，這次況異常，避過風頭再作打算。

說得倒輕巧，之前張姐出嬰兒后在手里從沒超過五個小時，現在嬰兒了再喂，尿了要換尿不，哭鬧了要抱著哄，張姐頭大無比。

從夜里到中午，經過個小時相，張姐突然對孩子產生奇怪的，好像即使有機會轉移都舍不得了。這些嬰兒被輾轉拐賣后什麼命運，張姐其實心中有數，但實在窮怕了，面對實實在在的鈔票可以昧著良心做事。但自己親手抱了這麼久，又親手喂，換尿不，漸漸地重溫起當年自己做媽媽的覺，也會到失獨父母的悲痛和絕。

送回去是不可能了，干脆收手不干，把這個孩子帶回老家養吧。甚至想道。

中午兩點，片警來到張姐棲的私家旅館附近，逐個商店超市打聽有無中年婦購買和尿不，巷口有家雜貨店老板說有啊，早上八點多鐘是有個象你說的模樣的中年婦買過東西，戴著墨鏡，匆匆忙忙沒還價就把東西拿走了。

兩名片警對視一眼，強抑激問：“住哪兒”

老板朝巷子里一呶：“最里頭有家旅館，專做沒份證的生意。”

“另一頭有沒有路”

“有，繞過去就是。”

其中一名片警會意，快步過去守住巷子另一邊出口，剩下民警撥通手機道：

“報告，發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