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公務員在最后一刻奇跡般翻盤，方晟一直懷疑白翎暗中幫忙。后來卻發現似乎并不知，而且以的格做了肯定會承認，不象趙堯堯含蓄到最后。那件事算是個謎吧，生活中留點懸念蠻有意思的。

破格提拔副鎮長純屬運氣，在一個正確的時間點遇到正確的人，說了正確的話，做了正確的事，僅此而已。

這一次方晟完全不清頭緒。

韓書記對自己固然欣賞，言語間也有提攜幫助的意思，但不至于以這種太過明顯且極易犯眾怒的方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是一個政治家的選擇。

坐在辦公室接了很多祝賀電話，臨近下班時朱正笑嘻嘻進來，轉述了程庚明聽來的小道消息彪在常委會上說的那番話，據說之后便一錘定音，順利通過對方晟的提名。

聽完轉述，方晟心里的謎團終于解開，笑道：“沒想到，真沒想到，完全是一次偶遇，那天陪趙堯堯去海邊散心途中發生的。”

他沒細說相遇的細節，既然外界眾說紛紜，索弄得云霧繚繞，讓大家不底細。

保持一點神，對自己更有好。

朱正知趣地沒追問，笑道：“怎麼說你運好，泡妞都能遇上貴人。對了，關于鎮里要立沿海觀帶建設協調小組，怎麼考慮”

這是當前最敏最熱門的話題，也是鎮領導班子研究的機話題，不過以兩人的，朱正就能很隨便地說出來。

方晟猜到他的心意，笑道：“你想進來”

朱正在他面前毫不瞞：“改制那一塊骨頭幾乎都啃下來了，剩下基本是作事務，我覺得協調小組面對的更有挑戰，也更容易出政績跟你不同，我必須混完整的履歷，積累盡可能多的資本。”

方晟點點頭：“有你在協調小組，我當然最放心，但改制這邊總得有人接手，堅決貫徹既定思路，不能有私心雜念，不能出一點點岔子，否則將為別人攻訐的把柄。下午我把鎮里能用的干部都想了一遍，唉”

朱正沉片刻，道：“你覺得楚中林怎樣”

方晟一愣：“怎麼，他想來三灘鎮”

“中林畢業后和肖翔一起進的財政局，后來借用到金融辦，之后轉為正式編制，今年已是第七個年頭，上個月部競崗副科長失利，他有些心灰意冷，想來想去覺得我走的路子不錯，哪怕回不了城先混個干部編制，總比平庸一輩子好，他不好意思直接找你，托我問下是否愿意接他那邊如果主打報告下基層，領導肯定求之不得，辦理相關手續也會很快。”

“他的格頗為沉穩，悉金融業務，在金融辦多年想必有一定的經濟視野，若愿意來我當然求之不得，”方晟道，“你幫他到人事局活下，暫時掛社會事務辦公室主任的銜，主要工作在改制領導小組這邊，怎麼樣”

朱正笑得合不攏：“太好了，我代中林謝謝你。”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

方晟此時很需要幫手，越多越好。

手機響起，白翎打來電話祝賀，朱正一聽聲音便果斷閃人。

“上次送海鮮時說下副鎮長的事多好，沒準多說兩句正好錯過該死的裘大勇，這下提了鎮長，看你回家怎麼待”白翎笑道，“一瞞再瞞，總不能混到縣委書記才正式通知父母吧”

方晟也很頭疼：“意外，非常意外，這事兒有點被，要不過幾天再幫我送趟海鮮，順帶說一下”

“別逗了，估計以后小區大門都進不去，我也沒臉再見你家人，唉。”白翎這聲嘆息倒是真心實意。

方晟心一，打岔道：“當了鎮長以后進城開會的機會更多，之前欠的兩頓火鍋一頓牛排可以逐步到位。”

頓時高興起來：“說定了，不準反悔”

看看時間不早，他出了辦公室準備去食堂，突然紅影一閃，趙堯堯居然開著田駛進院子。

方晟苦笑。原來每次過來還事先通知，至有二十分鐘準備時間，現在關系越親，留給他的空間越小，連招呼都不打了。

趙堯堯白天也聽到消息，下班沒耽擱直奔三灘鎮，要在第一時間和他分晉升的快樂。

雖然對來說晉升本不算什麼。

沒到飯店，兩人就在宿舍里，方晟了幾個菜，開瓶紅酒，再點上兩支蠟燭，熄掉燈，另有一番調。

方

晟微笑道：“我倆第一次吃飯就是燭晚宴。”

“4月17日。”趙堯堯說。

“你居然連日期都記得”他驚訝地說，開玩笑道，“那我第一次吻你呢”

紅了臉，低頭道：“10月21日。”

方晟不信，翻開手機查日歷他記得是周六，兩人站在一無垠的曠野中擁抱，周圍則是潔白飛舞的公英。后來周一他為朱正的事找韓書記，并巧遇白翎。

推算了會兒，果真是10月21日。不由口道：“原來你記數字如此準。”

搖搖頭：“只有關于你的，我才記。”

他不自摟住，吻遍了的額頭、耳朵、鼻子和臉，唯有始終劃為區。然后他喂吃飯，先用筷子喂，接著申請用喂，忸怩好半天終于答應，誰知才喂第一口便粘在一起，久久未能分開。

這頓晚飯熱了冷，冷了再熱，熱了再冷，直吃到晚上十一點多鐘。陪去快捷酒店的路上，趙堯堯突然說其實從縣城開車到三灘鎮也不遠，不過四十分鐘，放到省城已經算很近了，一般乘地鐵、坐公，輾轉換車總得一個多小時，兩小時以上也為數不。

不如在三灘鎮買套房子，每天開車上下班

趙堯堯邊說邊認真朝街道兩邊打量，似乎選擇買房地點。方晟趕阻止這瘋狂的想法，說我難道一輩子在三灘鎮放心吧，我很快就會進城，而且是大搖大擺地進城。

到了房間，方晟又胡攪蠻纏了很久，在他懷里趙堯堯一團棉花，頗有任君品嘗的意思，可一旦他的手逾越防線又害地堅拒，攻防戰進行了兩三小時才以沉沉睡而結束。

第二天上午方晟坐在辦公室呵欠連天，朱正忍住笑道：

“快捷酒店說以后不歡迎趙小姐住。”

方晟愕然：“為什麼”

“每次房間的燈久久不熄，電視也通宵開著，耗電量太大。”

“滾你的”方晟老臉一紅，笑罵道。

元旦過后第一周，傳聞已久的人事調整終于落地部委辦局調整局級干部三十多人，各鎮科級干部調整五十多人，規模和幅度比預料的小了很多。據說常委會意見分歧非常大，討論過程中多次發生激烈爭論，后來韓書記定了調子，凡有爭議的一律暫緩，最終才形各方妥協的調整決議。

丁書記如愿以償調出三灘鎮，到青云鎮擔任鎮長，因為莊書記是縣委常委，這個安排也不算太委屈。紀舟調到興灶鎮擔任常務副鎮長，也勉強能接，興灶比三灘的經濟量大得多，常務副鎮長實權在握，比副書記來得實在。

但三灘鎮新書記人選讓人大跌眼鏡，所有人事先都沒預料到：竟然是黃桐鎮原書記耿石濤

兩個月前耿石濤因為土地征用與鎮領導班子發生沖突，事其實微不足道，但耿石濤一是越權過問本該鎮長理的事務，二是表現出毫無顧忌的偏袒，三是本不聽別人的意見，結果鎮長聯合班子員集坐到彪辦公室。

場規矩是如果班子員中某一個與書記有矛盾，本著維護一把手威權原則，會把班子員調離；如果所有班子員都與書記有矛盾，那麼走的只能是書記。

要團結多數，穩定倒一切嘛。

陳冒俊抓住機會建議耿石濤放到三灘鎮，上說得漂亮，三灘鎮面臨經濟大發展和沿海觀帶建設雙重任務，需要經驗富、德高重的資深書記陣。其實誰不知道他就是給方晟添堵：你不是想大干一場嗎弄個慣于書記鎮長一肩挑的強勢人過去，看你小子怎麼蹦噠

韓書記自然心知肚明，不過他覺得耿石濤只剩兩年多就到科級干部退二線年齡，能蠻橫到哪兒去再則他需要稍作退讓換取陳冒俊在其它干部提名方面的支持，因此耿石濤去三灘鎮就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氣氛中過關。

耿石濤自然滿肚子牢，本來離縣城只有半小時路程，還想趁人事變或者更近一步，或者到縣里人大、政協弄個位置，幾年清福，誰知被一腳踢到最偏最窮的三灘鎮吹海風，下面還有個紅得發紫的年輕鎮長但方部長警告說黃桐鎮的事鬧得很大，有人寫舉報信到省紀委，縣里是從保護干部角度出發作出的調整。耿石濤只得表態服從組織安排。

此外三灘鎮調副書記兼紀檢書記張揚，原海佑鎮鎮長，那次韓書記突襲檢查時正帶著一幫鎮干部在浴城洗澡按，隨即被停職待崗，如今安排個位置養老。

調副鎮長侯明縣政法委侯宮升的兒子，有人諷刺說真是舉不避親，上陣父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