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後,回憶起大多是些快樂的瑣事。

    沈青棠作息一直穩定，但也會被許今野強行拖進懷裏，膩到不得不起床,為了不遲到手忙腳,偶有抱怨，被抱怨的人坦然接，角有些意，仿佛無論是賴床，還是聽抱怨都是的事。

    他喜歡使壞，看臉紅便收手,自認張弛有度。

    昨天晚上,許今野工作很晚回來，第一日睡眠依舊沉，沈青棠小心移開魔爪,起床。

    周末,不用上班，就泡上杯咖啡,去臺小坐，太還未升起,天不過灰亮。

    這一坐便很久。

    許今野起床看見的，是沈青棠坐躺在鬆沙發裏,手裏著本書，時不時翻書頁，套著白的居家服，袖口寬，往後堆疊出白皙手腕，長發隨意挽起,悠閑舒適。

    他過去，偏偏要將人抱進懷裏。

    有人搗，沈青棠隻好放下書，這樣的抱姿太過悉，有時候會去他的頭發，說他還真是黏人，這樣的後果通常是被吻的呼吸不過來，他總有辦法讓閉。

    “寶寶想吃什麽？”他隨手捉起一縷發，放在手指間纏繞。

    沈青棠想了想道：“你做什麽我吃什麽，我不挑。”

    “不挑。”

    許今野擰眉，像是要跟計較：“哪裏不挑，昨天晚上你怎麽不肯吃？”

    “昨天晚上？”

    沈青棠回想，昨晚的排骨湯可全喝了：“你汙蔑我，我什麽時候沒吃？”

    “在那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許今野眼尾輕挑，隨時意指一個方向，沈青棠反應過來那是臥室，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也曆曆在目，手去捂住他的，呼吸的熱氣撲在掌心裏，連蔥白似的手指也染上紅。

    “你，正經點。”沈青棠輕咳一聲。

    “好，不鬧你，想吃什麽？”許今野拉下的手，問。

    沈青棠沒回答，抱著他脖頸，臉著他的下顎，才抱了會兒才注意到窗外的日出，這裏是絕佳的觀賞視野，清晰看見太平線被照的亮，跟著是小片弧線，染周遭，暗無遁形，很快，一整顆太的全貌出來，天地亮，晝夜完最終替。

    “好漂亮。”

    歎，自然而然，偏頭對上許今野的目，互相對視，一時間，誰也忘記該說什麽，該做些什麽。

    很多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

    好一會，許今野著沈青棠的臉，指腹過眼瞼：“怎麽都有黑眼圈，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張，導致休息不夠，所以，要不要來我這裏，我是位有良心的好老板，不會讓你加班。”

    沈青棠怎麽會不知道自己黑眼圈是因為誰，聽他顛倒黑白也沒有拆穿他，隻是問除了不加班還有什麽福利？福利不夠人，暫時並不考慮跳槽。

    “福利很大。”

    “比如什麽？”

    “比如可以跟老板一日三餐，同床共枕，比如可以隨時輕薄老板，比如倦怠了隨時可以跟老板談談心，工資隨你開，老板也隨你睡，這樣的福利，再也找不到第一家。”

    許今野鬆散道，語氣正經，好像真是開出什麽天價。

    沈青棠笑：“老板做鴨倒是第一次聽。”

    在某些人的耳濡目染下，偶爾也能冒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許今野笑的整個腔都在，笑過後，眼尾都是瀲灩之：“沒辦法了，公司經營況不好，做什麽都不丟人，沈金主，你看現在要不要再點我一次，跟昨晚一起算，給你打個對折。”

    “不要！”沈青棠笑著就要跑開，被人從後撈起來，丟進的大床，他立在床邊，一顆一顆解開扣子，跟表演一樣，結束還要問金主是否滿意，沈青棠捂著眼睛不去看，被他拉過手，放在結實的小腹上，紅著臉，水霧一樣的眼睛懵懵的，下一刻，許今野咧笑，說這得加錢。

    “你這是強買強賣！”沈青棠控訴。

    許今野將著的腳將拉下來，他在上空，哼笑：“說對了，還就得賣給你。”

    *

    正常工作日時，大多時候一同上下班，但偶爾有例外，許今野有場會議沒結束，沈青棠便過去乖乖等，跟司機閑聊。

    司機已經家立業，抱怨加班時老婆總會打電話來查崗，他一個大老爺們一點自由也沒有，說過六點半電話就會來，但一直到七點，電話始終沒來，他反倒坐不住，主打過去報備。

    沈青棠在後座笑，各人有各人的幸福。

    許今野到地下停車場，見到人之前並不知道過來，隻知道打過去的電話一直沒人接，他繃著臉打開車門，卻見車窗降下來，出一隻小腦袋瓜。

    “等你好久。”沈青棠說著，話裏跟神都沒有抱怨的意思。

    “怎麽等我也沒說一聲，我要知道，會快一些。”他穿過窗戶著的腦袋，心的一塌糊塗。

    他時常會想，上輩子究竟做什麽才會遇到沈青棠，這輩子又該做些什麽，下輩子也不會錯過。

    他過於貪心，這輩子沒過完，就已經想到下輩子。

    “就是不想你分心。”沈青棠握他的手，著自己的臉蹭了蹭。

    車開到超市停下，家裏會每天開火，食材消耗快，需要時不時添補，沈青棠喜歡逛超市，有種放鬆又簡單滿足的快樂，尤其是跟許今野一起，腦袋靠在一起，研究家裏餐桌上沒有搬上過餐桌的食材。

    怎麽做，難不難，能不能放，瑣碎的不能再瑣碎，他們卻討論的很認真。

    零食區時，看見父母推著購車經過，購車上坐著的小孩，著手臂咿咿呀呀導航，小指頭勾了又勾，希父母能給自己買夾心巧克力，父母對視一眼，默契往另一邊走，聽到小孩委屈爸爸媽媽，得逞一笑，調轉方向，朝著巧克力貨櫃走。

    沈青棠看許久。

    “羨慕？”許今野問。

    回頭，靦腆笑了下，見許今野拍了拍購車：“要不要我抱著你坐上去？我推你。”

    “不要，我很大了，那都是寶寶坐的。”沈青棠不好意思地笑笑，走過來跟他一同推車，要往冷凍區走。

    許今野低靠過來，聲音不大不小，是隻聽到的音量：“怕什麽，在我這裏，你也是寶寶。”

    聲音仿佛有磁，連帶著耳一起震。

    想時間不管多久，始終也沒辦法適應他自己寶寶。但會很開心，有種不管世界多大，是唯一的覺。

    陳塘曾經好奇問他們私底下怎麽稱呼的，許今野覷他一眼：“那你別管。見過吃狗糧的，沒見過上趕著吃狗糧的。”

    六月，初夏。

    許家那邊傳來許知衡跟文瑩結婚的消息，一向循規蹈矩的許知衡竟然跟文瑩玩起閃婚，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接到通知時，兩個人已經領證，從法律上來說，兩個人已經是夫妻。

    時間雖然促，但也沒有一切從簡的意思，邊的人全都發，那一陣忙的腳不沾地，隻為婚禮如期舉行。

    試婚紗時，是由沈青棠跟許今野陪同。

    許知衡換上西服，男生簡單許多，沒有過多調整就已經敲定，兩位男士在外麵等著。

    “是誰之前說不這一腳的？如今這一腳又長有深，這輩子陷進去了。”許今野輕嗤，當初說的有多堅定，現如今就有多道貌岸然。

    許知衡自知打臉也笑：“我也沒想到，就當我腦子一熱。”

    “循規蹈矩慣了，偶爾不按規矩來的覺怎麽樣？”許今野問。

    “就……還不賴。”

    許知衡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目熠熠生：“早知道覺這麽好，就早點這麽做了。”

    “除了那頭腦一樣發燒的丫頭，誰願意跟你這麽做？”

    “……對。”

    許知衡沒辦法辯駁，他想這麽做，是因為對方是文瑩。

    “新娘出來啦。”

    兩個人同時看過去，見帷幔被拉開，文瑩一席純白婚紗，抹掐腰，擺曳地，彎淺笑，又有些不確定的謹慎向許知衡，明豔人，是說不出的聖潔漂亮。

    “好看嗎？”問。

    許知衡極含蓄地笑，爾後點頭。

    文瑩呼出一口氣，自己在口那提了提，有些苦惱道：“這裏好像小了點，現在來不及長大了，隻能到時候往裏麵多塞幾個。”

    大喇喇的語氣，仿佛剛才的甜隻是幻覺，這才是本。

    “不用塞……夠了。”許知衡走過去，將拉到另一邊照鏡子，隻有耳的泛紅泄他的。

    婚禮盛大，過程更是繁縟，極盡所能要辦的隆重。

    許知衡那樣靦腆斂的一個人，竟也會在接新娘的時候掉上，蹲下做俯臥撐。

    “太蠢了。”

    許今野做伴郎，在旁邊圍觀，挑著眉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他道：“我就不會這麽做。”

    陳塘不以為然：“真的嗎？我不信。”

    “真到你，隻怕比眼前還要蠢，周淇你是知道的，為了等你結婚，現在就開始在想那天該做點什麽了。”

    許今野輕嗤：“真有那天，我頭摘下來給你。”

    “摘頭什麽的多驚悚，這樣，我不要你的頭，給我介紹個老婆。”陳塘語氣波瀾不驚的。

    “在哪給你綁？”

    “有現的，讓棠棠妹妹給我介紹。”

    “嗤，沒本事就知道找我朋友麻煩。”

    陳塘抬抬眉：“還朋友呢，什麽時候朋友變老婆？”

    他以為等著自己的也該是一句嘲諷，但是沒有，許今野勾勾邊，隻是說了兩個字。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