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另起新篇的勇氣,最后還是因為時間不妥,退了出去。
但沒有就此睡著,按開床頭的護眼燈,側躺在被窩里,打開了自己的個人公眾號。
高中畢業后,瀾中文學社的公眾號也轉下一屆,一屆不如一屆,缺乏有所熱的人打理,漸漸從日更到停更。
還有之前的社員就此發過微博慨:
[人生會有無數這樣的時刻,宣告著青春真的結束了,那些曾經借著高考心愿欄投稿表白的人,沒有人再阻止你們談了,你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嗎?]
大學時,因為某個傳課的課程要求,需要建立并運營個人的社作為結課作業,駱悅人創了一個新號:愉己,把自己之前在瀾中發過的文章也都搬運過來填充容。
做得很用心,也拿了這門考察課的最高分。
后來,這個公眾號也沒有擱置,陸陸續續分自己日常記錄的照片和一些隨筆小詩,更新不定。
隨中可窺用心經營的致,后臺常能收到一些深夜留言,說的文字細膩心。
也有那麼幾句算得上文藝小眾的句子,被讀者發博或者掛在個簽名里。
最出圈的是那句:
[世事如濃霧,貪如縛線,因為你的存在,我這兵荒馬的人間。]
有人問過的那個“存在”是什麼。
那時沒有回復。
偶爾回頭看會覺得,是不是人在胡思想的時候就很容易無病,可另一些偶爾,又覺得,如果那些難以付諸于白話的,對,對好,對深陷泥沼時有人帶著來拉你一把的,是無病的話。
那這世界,應該/刺耳。
永遠都會那些譬如月亮的喻。
纏綿凄切又講不清,亦是存在。
……
第二天中午,駱悅人在自己的工位上補了一覺,腳不沾忙了一上午,一趴上桌,仿佛骨頭都是沉的,邦邦的臺面都像云一樣,很快睡過去。
還是服裝部的同事過來給送落下的手機,說電話響了,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一剎間分不清夢里夢外。
呆呆拿著手機,聽同事臨走前調侃了一句:“誰呀,名字還要用字母簡寫,談啦悅人?”
“沒……”
因為經常跟電視臺的人打道,讓人知道跟金主爸爸私下有聯系,到時候不好解釋,說這是我前男友,之后會更麻煩。
單音剛落,電話因為長久未接自掛斷了,屏幕之上,顯示的未接來電已經有兩個。
間隔了十分鐘打的。
駱悅人連忙回撥過去,只嘟了兩聲,梁空那邊接的倒是很快。
“不好意思呀,手機落在同事那兒了,我剛剛午睡才醒。”
梁空說:“聽出來了。”
本來還睡意惺忪,聞聲,駱悅人神經一凜,腦子里自回放,剛剛的聲音好像綿綿的,再恥點說,有點……哼哼唧唧的。
像撒。
兩頰唰的一下熱起來,辦公室的熱風仿佛照著一個人吹,整個人都迅速燥起來。
醒了,徹底醒了,被臊醒的。
電話兩端的安靜,起碼持續了半分鐘。
他應該能聽到們辦公室開選題會前的熱鬧,兩撥人在槍舌劍地討論,間雜著其他同事的八卦笑語。
獨靜然,小小的呼吸聲順著電流音送來他耳邊。
梁空:“說話。”
駱悅人低低地橫聲拒絕:“我不說!”
隨即就聽到那頭無語又有趣地低笑了一聲,梁空提醒:“沒讓你用剛才的聲音說,你正常說。”
駱悅人委屈辯解:“我沒有不正常!我只是剛睡醒。”
梁空打小就掌握跟人講道理的髓,們想強調什麼,應和就行了。
“剛睡醒,好的。”
駱悅人:“……”
這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敷衍話?
低頭,手指摳著桌上文件紙的邊角,卷起,又捋平,再卷起,好幾次后,出聲問他:“你打電話給我干什麼呀?”
“欠你頓貴的,問你什麼時候方便,這周六?”
哦,在家小區外川味面館那次。
通常說請人吃飯都是當周,頂多隔周,哪有他這樣隔了大半個月才來問什麼時候方便的?
駱悅人中間是想過這茬事兒,但沒跟他提,又不是真的要訛他,以為梁空肯定忘了。
現在這是想起來了?
“其實,你可以裝作一直忘了。”
大度的話里著一要跟他計較的反諷,梁空聽出來了,還欣這些年有這份長進,好的,以后不容易被人騙。
他聲音放低,眉眼溫淡的說話樣子,進來送文件的助理神一愣。
這位助理資歷頗深,從他爸跟到他哥,現在又來他邊做事,說是助理,在總公司掛的是副總級別的職稱,見過風浪,雖然驚訝,但很快不于,如常地輕合上門出去。
“沒忘,我安排呢。”
行吧,年人社都是要彼此給臺階下。
駱悅人暫信鬼話,也不問他,你那樣有本事,什麼安排要這麼久,難不是你要自己下田去秧種水稻嗎?
那個“哦”字拖了音,邦邦的,饒是梁空聽了都接不下去話,隔著手機都能聽出有一的小子和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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