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皆是皚皚雪山，顧晚並不知道自己在何，眼神卻很堅定：“我不會回去，如果你想跪上去，我陪你。小王子是我的孩子，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低著頭，轉，跪在雪地裏，拜了拜，又起，跪拜第二次，第三次……

    到第四次，傅驍霆抓住後脖頸的領，把拽到懷裏：“別跟我鬧！”

    他衝後的人了手指頭，吩咐：“把給我捆起來，送上直升機。”

    隨行的高大男人朝顧晚而來，顧晚眼底沒有一退卻。

    轉過，直直的與傅驍霆對視：“傅驍霆，你敢綁我，以後就別想我。”

    傅驍霆麵對的威脅，不搭理，將推到男人邊。

    有人在拿繩子，傅驍霆繼續朝拜，看也沒看一眼。

    顧晚大聲道：“你為什麽要做這件沒有意義的事，如果你想讓柳權給小王子治病，你有別的路可以走。”

    很困，傅驍霆能耍盡手段，偏偏他在這件事上，他一步一叩，真像個虔誠的信徒。

    但他不是！

    傅驍霆仍是沒理會。

    高大男人擒住的雙手在捆繩子。

    顧晚得不到傅驍霆的回應，很惱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把高大的男人給踹倒了。

    萬階聖路的坡有點陡，男人栽倒後，往下滾。

    顧晚嚇一跳，怕那人沒命，忙抓住他的角。

    的重跟男人沒法比，被帶得也跟著栽倒，反而往下滾得更快。

    傅驍霆眼疾手快，在雪地裏了下來，抓住衝鋒的帽子，用冰爪固定住子。

    往下滾的男人被其他人救下了。

    顧晚驚魂未定，仰躺在雪地裏，大口息著。

    腦袋疼的要命。

    飛屑般雪花濺雙眼，冷風吹在臉上，很冰，但還是無法緩解腦子裏的疼痛。

    眼前在發黑，恍然夢。

    夢裏好像看到了傅驍霆，他好瘦，坐在椅上，掉下懸崖，抓住他，拚命喊他的名字。

    比起腦袋的疼，的心好像更疼，疼得像被四分五裂，在碎掉。

    很快就清醒了，那種痛縈繞在心頭，散不去，痛得眼眶在發熱。

    此時傅驍霆伏在上，黑眸淩厲無比：“你不能讓人省省心？這是我跟柳權之間的易，如果我付了報酬，柳權不兌現承諾，我會讓他生不如死，這不是他說了算。你為什麽信他的話，不信我的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下的人哭了，哭得兇。

    像那天，一個人坐在顧家浴室的地板上哭得那樣慘烈，跟隻傷的小刺蝟似的。

    隻是此時不是傷的小刺蝟，而是難過心碎的小兔子，通紅著眼睛。

    他的心慌了，揪著發疼，忙去手套幫眼淚：“摔疼了？”

    大哭的人瞪著他：“你兇什麽兇，我千裏迢迢來找你，隻是不想你找死，你憑什麽兇我，還讓人捆我！”

    到底誰更兇？

    傅驍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繼續訓，還是哄。

    隻有這個人總是讓他覺得棘手。

    他沒再訓，語氣溫和了些：“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人捆你，你能不能乖一點，回孟買去？”

    “不要。”顧晚還是瞪著他：“你不走，我不走。”

    強起來，傅驍霆沒招。

    可哪裏吃得了這種苦頭？

    雖然聖路走了一大半，但還有兩三千個臺階。

    這人跟他上床做不了幾次就喊累，現在冰天雪地的，爬這麽多個臺階，哪來的力？

    傅驍霆並不想停下來，卻又不想討苦吃，他舍不得。

    他隻想把像花一樣養在溫室裏，壘上高高的圍牆，讓在圍牆裏開得漂漂亮亮。

    顧晚看著踟躕的男人，腦子裏冒出來一句話，本能的從口中放出來：“傅驍霆，我就想陪著你，我不想你死。”

    可以選擇信他，但也不想回去。

    傅驍霆微怔，還是委屈的模樣，說話滴滴的帶著哭腔，好像他欺負了一樣。

    可就想陪著他，不想他死。

    他沒有任何原則的由著了：“好。”

    顧晚在他答應下來後，漸漸收住了眼淚。

    不知道腦子裏的畫麵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傅驍霆這麽強大的人會尋死是無稽之談，可能這就跟前幾天的夢境一樣。

    為什麽總會夢到他死？

    其實並沒有想要他死，隻是氣話罷了。

    “傅驍霆，我不會再咒你死了，你要好好活著。”

    傅驍霆無奈的幫捂眼睛，不讓那些殘留的淚水結冰：“嗯。”

    他讓隨行的人幫顧晚拿包，將的帽子裹：“路還很遠，走吧。”

    他拿過顧晚的對講機，要塔拉先回去。

    塔拉卻下來了，傅驍霆冷冰冰的讓人把給捆在梯上，送回了直升機。

    顧晚了發幹的，埋著頭，在朝聖的路上跪拜。

    朝聖是無意的，但的心是虔誠的。

    這片聖潔的土地往來的人很，菩薩應該不忙吧。

    也不知道菩薩能不能聽到的心聲，不求什麽信，隻希這次傅驍霆不要傷，能安全回到小王子邊。

    雪下大了，融在滿目的蒼茫裏，顧晚好像看到了不遠的廟宇，但看山跑死馬。

    傅驍霆坐在雪地裏喝水，見又在吸氧，揶揄：“還想吃苦頭？”

    一路上，他問過幾次，要不要直升機上來帶回去，被拒絕了。

    傅驍霆確實安排得很周，不會失聯，供給充足，隻有他自己的是個變數。

    顧晚難得以德報怨，吸完氧幫他按，說話卻沒好氣：“我就想吃苦頭，你管得著嗎？”

    傅驍霆笑著喂喝水，沒說話。

    旁邊隨行的人也跟著笑，用蹩腳的英語對顧晚說：“因為顧小姐在，傅先生開朗很多。”

    開朗？

    傅驍霆是個抑的人，顧晚沒怎麽見他開朗過，更不會往自己臉上金，他會因為而變得開朗。

    隻是相對於這裏的其他人，他們會談而已。

    顧晚比較外向，對隨行的人道：“他可能是在高住久了，不怎麽說人話。”

    傅驍霆在擰保溫杯的蓋子，聽著說怪氣的話。

    隨行的人聽不出，以為他住在山上，問得顧晚哭笑不得。

    氣氛沒有剛才沉悶，他們又出發了。

    在暴風雪來之前，他們上了山頂，廟宇的大門閉。

    這個季節，廟宇不接待信徒。

    但傅驍霆還是去敲了門。

    一個用黃布包裹著頭的小男孩開門了，男孩八九歲的樣子。

    他用流利的英語問了況後，歉意的說：“請回吧。”

    傅驍霆看著謹遵寺規的男孩道：“馬上就要暴風雪了，我們想在這裏等暴風雪過後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