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說道,“二老爺高看我了,三爺即使回家,也從來不跟我說朝中的大事。至於皇上為什麽不讓我進宮為他看病,我也不知道,更不敢妄揣聖意。”說完,屈了屈膝轉走了。
二老爺氣得一噎,也說不出話來。回到晚軒後,讓那兩個婆子繼續流看著東小門,若薑展唯去鶴鳴堂,趕回來向他稟報。他也是沒轍了,朝中不安,自家又被定上太子一黨,若趙家上位,他們就完了。
陸漫回了東輝院,小哥倆已經睡下了,薑玖還在上房側屋裏打著絡子。如今陸漫一大早就去東輝院,若小姑娘不在這時候見見嫂子,可能一整天連麵都見不到。
姑嫂二人說了一陣話,薑玖才自去歇息。
陸漫繼續坐在炕上想心事。二老爺的話又浮現在耳邊,大概許多人都有這種疑。自己在醫學方麵頗盛名,被尊為醫神,皇上為什麽沒讓自己進宮看病呢?
那些人哪裏知道,皇上的病是不舉,他又沒有意識自己有其它病,當然不好意思讓自己這個人,又是外甥孫媳婦的去給他診病了。當然,也不排除皇上在趙貴妃的挑拔下,跟長公主有了嫌隙。
皇上的這個舉,又給人一種覺,他不相信陸漫,或者是長公主和薑展唯了。大概二老爺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特別張。他知道若是趙家上位,他們就完了。不說榮華富貴,就是命保不保得住都問題。
在丫頭們的催促下,陸漫洗漱完準備上床歇息,就聽見院子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得出來,是薑展唯的。
陸漫迎出臥房,薑展唯麵帶喜走了進來,手裏拎了個籠子,籠子還被布擋著。這個表,陸漫有許多天沒見過了。
盯著籠子笑道,“那件事了?”
薑展唯點點頭,把手擋著籠子的布扯下來,裏麵有兩隻老鼠一樣的小東西。它們的個頭跟常見的老鼠差不多,是棕黃,尾茸茸的很短,正瞪著黃豆眼看著外麵,又吱吱了幾聲。
陸漫欣喜地說道,“這的確是舅舅描述的沙鼠模樣。有了它,就可以製藥了。”
薑展唯又低聲說道,“咱們去見祖母。那件事也該跟老人家講明了,有些事還得請親自出麵。”
陸漫點點頭,穿上褙子長,又把頭發簡單地束在頭頂,上玉簪。
櫻桃在前麵打著羊角燈,薑展牽著陸漫,李兒拎著籠子,幾個人匆匆向鶴鳴堂走去。把垂花門敲開,又讓鶴鳴堂的婆子趕把侯爺和三老爺請來,有要事相商。
長公主正睡得香,被陸漫輕輕搖醒了。陸漫說道,“祖母,三爺回來了,他有要事向您稟報。”
長公主一直在等著這一天。聽說後,坐起,由陸漫和一個值夜的宮服侍著穿上裳,又把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後。
長公主有好些天沒見到這個孫子了,拉著他的手笑得眉目舒展。問道,“皇上龍好些了嗎?”
老太太第一個惦記的,還是皇上。
薑展唯笑笑,不置可否,扶著坐去了羅漢床上。
剛坐下,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接著三位老爺依次走了進來。
薑侯爺還沒落座,就問道,“展唯,皇上還好嗎?”
薑展唯沒言語,卻用目掃了二老爺一眼。他沒讓人請二老爺,他怎麽也跟來了?
長公主看出來了,孫子要稟報的事事關重大,不宜讓大的老二知道。便對二老爺說道,“老二,你先回吧。”
二老爺實在太想知道朝裏的向了,所以才厚著臉皮不請自來。而且,連陸氏這個婦人都能留在這裏,卻唯獨要把他趕走,也太不給臉留麵子了。他又氣又臊,老臉通紅,卻不敢不走。他想往門邊走,又實在氣不過,走過去踢了薑展唯一腳,罵道,“不孝的東西。”
長公主不高興了,說道,“老二,那一腳你是在踢本宮吧?”
二老爺趕躬道,“兒子不敢。”然後,恢溜溜地跑了。
又把下人打發下去,把裝沙鼠的籠子放在屋子中間,薑展唯才對長公主說道,“祖母,如今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孫兒和太子殿下、謝老國公、謝國公、陳次輔等人已經做好充分準備,有些難題也解決了,皇上不會有危險,朝中局勢會穩定下來,你老人家千萬不要慌張,慢慢聽我說……”他必須先把長公主的緒安好,不要他還沒講完,老太太先就倒下了。
陸漫也輕輕抹著老太太的後背。
聽著薑展唯的講述,還有陸漫時而上一句,長公主、薑侯爺、三老爺幾人猶如坐著過山車,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震驚不已。還好薑展唯先跟長公主說明,有些事已經解決,不會出大問題,否則老太太興許已經暈過去了。
“……這些天,皇上一直沒去鳴宮。可是前天晚上,趙貴妃居然帶著扮太監的姬去養心殿給皇上送補品。皇上一見姬,又忍不住了,要留在養心殿歇下。李公公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也看出皇上不宜再近,就跪下大哭著力勸皇上。皇上龍大怒,要斬殺李公公。正好我也在宮裏值班,跑去求,李公公的命保下了,卻挨了五十大板,躺在床上起不來。”薑展唯憤憤說道。
李公公從小就服侍皇上,是皇上邊的第一太監,幾十年來忠心懇懇,皇上也十分寵信他。若是換別的太監,薑展唯求都救不下來。
長公主對李公公的印象非常好,說道,“可憐小李子了,他做得很好。”又著急地問道,“姬留下了嗎?”
薑展唯說道,“這麽一鬧,皇上又被氣得不輕,渾無力,那些事肯定也做不了,就把趙貴妃和姬打發走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薑展唯又道,“如今皇上被迷至深,誰的話和勸誡都聽不進去,也不想聽。但有一個人能讓他的心緒平和下來,就是祖母。他隻有平和下來,才能配合治療,聽勸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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