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昌領著媳婦兒子回到大楚,又回到京城,他們打聽著先找去了京郊的周家。
周文昌離京的時候九歲,盡管過去了二十六年,還大概記得在東邊。周家隻有幾個跟他們緣關係很遠的族親,說了周婉的消息。
聽說周婉十二年前就死了,周文昌哭得不能自已。這麽多年來,他一直被完母親願、找到姐姐的這個信念支撐著,克服重重困難回到大楚。可回來了,姐姐卻已經死了那麽多年。
後來又聽說周婉留下三個孩子,其中老大已經封侯拜將,為名揚大楚的大將軍。幾年前就為周婉請封了誥命,周婉了薑二老爺的二房夫人,還被埋進了薑家祖墳。這件事,曾經在京城引起了巨大轟。今年,二兒子薑展魁十二歲就考中了秀才,進了國子監,如今也是名滿京城。還有薑展唯娶的媳婦,是名揚天下的回春夫人,是醫神……
聽說姐姐的後人如此出息,周文昌又好過了一些。
那些族人還告誡周文昌不要去找薑展唯,因為薑展唯恨周家。他們在他名後曾經找過他,他沒見不說,還讓下人把他們訓斥了一頓,說他沒有賣求榮的親戚。若他們再敢來“胡認親”,就打斷狗。
周文昌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該來見見姐姐的後人。不來往,隻見見,再把自己給姐姐準備的嫁妝送去。薑展唯了朝庭重臣,不管他認不認自己,自己都應該跟他保持距離。他覺得,雖然近幾十年西域各國跟大楚之間比較太平,但那兩兄弟都有大前程,或許會介意自己的媳婦兒子有異族統。見完麵後,他就帶著媳婦兒子去林縣生活,不能守著姐姐了,就去守著爹娘……
陸漫聽了這麽曲折的故事,也是不已,流下淚來。這位周文昌真是一個堅韌的好兄弟,好舅舅。再看看古靈和周良沐,眼神清明,長得非常漂亮,笑容還有些靦腆,也讓人心生親近。
由於緒波比較大,或許還有昨天被陸老太太鬧著的關係,陸漫覺得肚子有些異樣,不敢繼續陪他們。留他們吃晌飯,飯後在客房休息,等薑展唯回來。差人去給薑展唯送了信,又讓丫頭去跟長公主報備一聲。畢竟那三個人比較特殊,在境外呆了這麽多年。
回屋吃了飯,喝了碗湯藥,小中又給施了針,就上床歇息。正睡得香,就聽到院子裏一陣嘈雜,是老駙馬的聲音,“唯唯媳婦,唯唯媳婦,你家來了胡人?我來瞧瞧熱鬧……”
陸漫睜開眼睛,對李兒說道,“去把老駙馬攔住,讓哥兒和二豆陪他去後院玩。不要讓他把客人嚇著,那話多不好聽。”
覺得好些了,就坐了起來,口頭擬了個菜單,晚上請周家三人吃飯。菜以牛羊為主,還專門讓人做了鐵板燒。
弄好後,薑玖就回來了。
看到笑瞇瞇的薑玖,長得很像周文昌,甚至比周良沐還像。
不多時,薑展唯也回來了。他不想提前與周家會麵,還走的東輝院後門回家。
聽了陸漫理詳細的講述,他唏噓不已,沒想到那人還活著。
陸漫對這個朝代的地理不悉,問大月國的位置。
薑展唯說,“大月國在西域的西北邊,在那裏算是比較富餘的國家……”
見陸漫不太好,就讓在房裏好好歇息,不能再逞強。他領著薑玖、俊哥兒、彥哥兒去前院廳堂見周文昌一家。
晚上戌時末,陸漫已經歇下了,薑展唯才回上房。
他坐在床邊說,已經安排他們一家住進家裏的客房。又讓人明天把青榆院收拾出來,把院子跟那邊府裏的牆堵上。周家幾人會在那裏住一段時間,然後再回林縣。
看來,薑展唯不僅認下他們,還留他們在府裏住下。
薑展唯指指帶回來的那幾個盒子說,“這是……舅舅從大月國帶回來的,咱們留幾樣,其餘的給展魁和玖兒。以後,再多給他們些銀子安家。”
“舅舅”這個稱呼更讓陸漫吃驚。
薑展唯看到陸漫眼裏的驚詫,有些臉紅。說道,“他跟我……母親長得非常像,”他的眼神黯然下來,輕聲說道,“我母親在世的時候,偶爾跟我念叨過幾句娘家的人。從來沒提過一句父親、兄長,卻說母親溫賢惠,弟弟聰明懂事……前幾年,我還特意派人去林縣打聽了他們一家的消息。不為賣的那個男人,隻為裏的那兩個好人。結果,回來的人說,那兩父子一個蠢一個貪,被人利用頂缸,早死了。而母親也病死了,弟弟跟著商隊去了西域,在那裏得了重病,肯定也死了……”
現在,隻要背著人,薑展唯都稱周姨娘為母親。他的說辭是,這個世上,隻有才當得起自己稱呼為“母親”,其他人都不配。
陸漫看看沉著臉的薑展唯。這個男人有時候特別剛冷酷,但有時候又特別敏多。特別是一提到周姨娘,他總是異常。原來,他還曾經找過周家人……
陸漫拉著他的手說道,“既然……母親一直覺得的弟弟不錯,這位舅舅也的確很好,何不把他們留在京城住?咱們也多一門親戚可以走。”
薑展唯搖搖頭,說道,“舅舅的嶽父是大月國的大夫,用我們大楚的醫給人治醫,被那裏的人稱為神醫。舅舅娶了舅娘後,也跟著他嶽父學醫,同時又學了不胡人的醫……”
陸漫有些明白了,問道,“三爺是想向他打聽姬的事?”
薑展唯說道,“這些天,我們的人去外地向那些胡人打聽姬的事,怕打草驚蛇,又不敢問得太過直接,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而舅舅一家三口,這時候來得又太巧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隻有先小人之心,防患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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