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傷勢剛好,追我追了一整月?”姜稚大驚,“我有谷雨跟著,還有阿策哥哥照顧,要你折騰什麼!”
被提及姓名的人輕咳了一聲。
姜稚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還被元策像抱小孩似的豎抱著。
驚蟄也像從主仆久別重逢的激越里回過神來,目緩緩偏側,看向元策的臉,再下移,看向姜稚摟在他脖頸的手,再左轉,看向元策攬在姜稚腰后的手,再次上回,看向兩人親昵得十分旁若無人,十分理所當然的神——
瞳孔震間,聽見元策忽然開口:“可否讓我先抱我未婚妻進去?”
驚蟄遲疑地側過,讓開了道。
元策抱著人大步流星往里走去。
驚蟄傻杵在原地,眼看姜稚趴在元策肩頭回過頭來,朝招呼:“驚蟄,你這累了一路快別站著了,進來一起喝碗羊湯暖暖!”
后頭谷雨也走上前來,得熱淚盈眶:“驚蟄姐姐,我可太想你了!最近一路驛站房不多,郡主和姑爺都讓我們同桌用膳的,我們快進去吧!”
未婚妻……姑爺……
驚蟄在心底默念著這些字眼,被谷雨拉著,腳像踩在棉絮上一般,踉蹌著往里走去。
進了屋子,谷雨見風塵仆仆的,領到了面盆架邊,給凈手凈面。
驚蟄也忘了客套,就這麼讓谷雨伺候著,偏著頭,一雙眼直直盯著八仙桌那邊——
一張八仙桌明明有四條長凳,姜稚卻與元策肩捱著肩共坐在一條長凳上,面前只放了一碗羊湯。
姜稚捧著碗低頭喝了一口,蹙起眉頭對元策搖了搖頭:“我覺著沒有昨天的好喝。”
“不是為了好喝,給你暖子的。”
“那不好喝我就喝不下去呀。”
“三口。”
姜稚嘆了口氣,低頭小小喝了三口,皺了皺鼻子,把碗推給了元策。
元策接過推來的碗,仰頭喝完了剩下的羊湯。
屋里突然驚起咣當一聲大響。
姜稚人一抖,抬起頭來。
元策掀起眼皮,看向一臉驚恐的驚蟄,盯著驚蟄,抬手了姜稚的發頂:“沒事,你婢打翻了面盆。”
看著那雙烏沉沉的眼,驚蟄面上閃過一慌,連忙彎下去撿面盆。
“沒事,別收拾了放著吧,快坐過來!”姜稚拍拍手邊另一條長凳。
驚蟄腳步虛浮著走過來,在姜稚旁邊的長凳坐下。
姜稚指指面前那碗羊湯,示意喝:“快與我說說你這些日子怎麼過來的,可是風餐宿騎了一路的馬?沒著之前傷到的筋骨吧?”
驚蟄如在夢中一般地捧著湯碗,搖了搖頭:“奴婢一切都好……”又猶豫著看了眼元策,“郡主,奴婢有些話單獨與您說……”
姜稚一愣,想千里迢迢趕來,的確有些古怪,莫不是給帶了什麼侯府的消息,便看了眼元策:“那我與驚蟄去一趟上房。”
元策眼看著驚蟄,問姜稚:“今晚還要我陪你就寢嗎?”
驚蟄無聲起一口涼氣。
姜稚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他陪睡覺,不就只有那意外的一次嗎?說得好像天天陪睡一樣。
“不用,驚蟄來了,我與好多己話要說呢。”
元策點點頭:“那你們去吧。”
姜稚跟驚蟄一道起去了上房。
驚蟄跟著后腳進去,合攏房門,面對著閉的隔扇遲遲沒有開口。
姜稚看著的背影張道:“怎麼了,可是侯府出了什麼岔子,不會是舅父舅母鬧和離吧?”
驚蟄回過來,搖了搖頭:“郡主,是奴婢有些事不明白,想問您——”
“什麼事?”
“您為何、為何會與沈將軍定親?”
姜稚一愣:“什麼為何會與他定親,我不是一直想與他定親嗎?不趁他這次回京定下親事,難道還要再等他一個三年?”
“三年……”驚蟄失神地喃喃著。
正月末,回到侯府,聽說郡主與沈將軍的親事,驚得險些掉了下。
但第一天,不過在不可思議著郡主與沈將軍是怎麼從冤家和好,了相好的。
直到第二天,在瑤閣里收拾件,聽小滿與慨,說錯過了許多郡主與沈將軍的趣事,還說這兩人歷經三年能夠修正果當真不易,才察覺不對勁。
聽小滿說著前段日子的事,越聽越坐不住,這便急急趕了過來。
“……您三年前何時與沈將軍相好過?”驚蟄怔怔看著,“奴婢怎麼一點也不知曉?”
姜稚比更愣了。
“你不知曉?三年前我與阿策哥哥私會,不都是你為我二人奔忙周旋的嗎?”
“奴婢何曾做過這樣的事……三年前、三年前您與沈將軍不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冤家對頭嗎?”
大眼瞪小眼的死寂里,叩門聲驀然響起。
“。”元策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姜稚眼下分不神去思考,元策怎會忽然這麼親熱地,呆呆道了聲“進”。
元策推開門走了進來,看了眼僵持不下的主仆二人:“怎麼了?”
驚蟄僵地回過頭去。
姜稚一把拉過元策的手腕:“你來得正好,驚蟄說不記得三年多前我倆私會的事了,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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