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別說，經過一個多月的相互砥礪，二人的武功皆有進益。

送儺不知陸大人如何，反正每一日都過得十分充實，往往潛心習練一個新招式，好像沒過去多久，天就暗了。

仿佛回到了過去與迎宵雪堂們一起習武的歲月，心里洋溢著一種以武會友的快樂。

連林勝男都發現了上這種變化，驚奇地問：“送儺，你近來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鏢頭家的閨，說話永遠這麼直來直去，饒是送儺變不驚，也不由被茶水嗆了一口。

解釋：“莫說，沒有。”

“怎麼沒有？”林勝男不信，掰著手指頭數：“你這些日子休值時總往外跑，一天都見不著人影，是干什麼去了？還有，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時候會莫名地笑一下。還有啊，瞧瞧，你的皮都比從前好了，還說不是被男人滋潤的？”

拿了面手抄鏡，湊近了羨慕地凝視送儺的皮。

從前送儺就很白，這段日子尤其凝潤若脂，且白里著淺淺的，就像三月里初開的桃花。

林勝男自己以前就有個相好的，是鏢局里的小鏢師，比小兩歲，見天兒甜甜地喊師姐。雖說后來不解風的爹橫一杠，弄掰了吧，但那種兩相悅的好滋味，林勝男還是想一次就一次。

“相好就相好，這有什麼不好啟齒的，你可是中豪杰，咱們不興學那扭扭的。”

輕扯送儺的袖頭，把耳朵湊過去，一臉老大姐把關似的神，“你悄悄告訴我，是誰，我發誓絕不告訴旁人。”

“真的不是。”送儺心道，笑，是因為想通了武學上的一關竅，不自，至于皮好，可能是近來喝水比較多的緣故。

為免林勝男再說些怪話，送儺給布置了今日的揮刀任務，便往前堂去。

立冬以后，日常紛爭的案子變，衙務清閑了些。前堂的司務，正在統計給捕快們做冬的數量。

似送儺這批新來的，都有特意的關照，報上尺寸后會一齊發兩棉袍，外加一件繡有鎮安司徽記的披風。

送儺早將裳尺寸報上去了，不過往年過冬從不穿冬，大笨重，會妨礙行，再說可以運功保暖，想著裝領回來，也是箱子了。

不穿，架不住有人留心會問。

過兩日去小院練武，陸無咎看見了仍是單的穿著，蹙了下眉：“司里發的棉服沒領到嗎，怎麼不穿？”

今冬的第一場雪還沒落，不過天也開始變得寒涼了。

送儺往大人的一單錦袍上瞄一眼，沒吱聲。

“我有力護。”陸無咎說人忘了看自己，他冬天就不裹熊瞎子似的，嫌啰唣，因這個事兒，被家里的嬸子念叨了無數回，也沒改過。

可是他自己不冷，看著送儺伶仃仃的形影，本能地就覺得冷。

他哪知道，送儺正在心里小聲辯駁：力，我也有。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會兒。

陸無咎敗下陣來，道聲罷了，暫按下不提。卻是向懷里一探手，不知如何變出一樣薄甲似的東西，在石桌前遞給送儺。

“金蠶甲，刀槍不，護命的好東西。拿著，穿。”

送儺愣了一下，搭眼便知此珍貴，搖頭不收。

“你嫌棄？”陸無咎挑了下眉，“是，這蠶甲之前是我用過幾年的，有些舊了，不過……我特意晾了幾日，應該沒什麼味兒。”

說著他也有點不確定了，雖然他拿來之前已經聞過好幾遍，不臭，不過，也許孩兒家都忌諱用男子之吧。

但他眼下找不到比這副甲更堅韌兩者得兼的一副來，此甲還是他初上戰場時，踩狗屎運宰了一個白狄將領，從他上下來的，十年中記不清保過他這條小命多回。

待日后他有機會找到更好的天蠶，為打造一副新甲，再將這副換下來。不過這段空當期間，為確保的安全，還是多一層保障的好。

送儺聽聞這是大人穿了多年的護命之甲，眸深深一。

縱使再遲鈍，也察覺出陸大人此舉不同尋常。

武功可以教，吃飯可以請，可誰會把自己保命的東西都掏出來，隨意送給一個下屬？

這件意義非凡的珍出現在送儺眼前，讓靈臺倏清，再回思過往，自然的事也變得模糊起來，第一次反省：大人耐心再好，為何把那些絕的本領都一樣一樣教給，禮數再周，也不至于不厭其煩地帶著一家家班樓去嘗食……

他并不像是單純把當作一個下屬在培養。

又看了眼那副金燦燦的蠶甲，幽地抬起眉睫，“你待我……”

一道過電似的悸麻掣過陸無咎心口。

原本他沒想這麼快與道明心意的，一來怕嚇到，二來怕拒絕。

但眼下自己有領會的跡象了，想一想，已相這麼久，也不算是唐突——陸無咎了下，捧著蠶甲，滿含期待地等問出來。

不用問太多，只消說一句話，剩下的都由他來陳。

知臉皮薄，他不會讓難為的。

陸無咎心跳發急，眼神里甚至帶了些鼓勵。

“你待我……”送儺的里卻還是這三個字，神與練功時的篤定不同，迷茫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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