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掌心暖熱了,沈知意眨了眨眼,聽到這句傲慢的話竟也覺得理所當然。
他是有這樣的資本的。
忽然問,“你是我的靠山了嗎?”
這樣的話清醒時是問不出口的,裴彧略有些驚訝,隨即便扯了扯角,頗為愉悅,“當然。”
沈知意卻又搖了搖頭,“我不要靠山。”
手指,裴彧輕輕著指腹,聞言便問,“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
話音漸消,沈知意枕在裴彧懷裡安靜地睡著了。
裴彧低頭吻了下鼻尖,聲音低得好似呢喃。
“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只要說,他雙手奉上。
沈知意這一覺睡得並不長,中途驚醒,沒意識到自己並不在床上,險些向旁邊摔下去。
“別。”
腰間有手穩穩地箍住了,裴彧把人重新撈回懷裡,語調懶洋洋的,“不睡了?”
沈知意扶住他的肩,酒意徹底醒了,“我睡了多久?”
裴彧不甚在意,“兩個小時吧。”
兩個小時他就這樣一直抱著?
沈知意連忙從他上下來,注意到他上的睡袍都是睡出來的褶皺,十分不好意思,“你該醒我的。”
“捨不得,”裴彧支著頭,似是睏乏,聲音拖著長長的尾調,沒什麼神的樣子,“醒了就不讓抱了。”
就像現在這樣。
他之前說過自己不好,如今還等到深夜,沈知意哪裡能拒絕他?
小聲說,“給抱的。”
若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會拒絕的。
“時間很晚了,上樓休息吧。”
對他口中的“不好”,沈知意有些在意,又不好開口問,這畢竟是私人的事。
裴彧坐著沒,“你明天有工作?”
“嗯,要進組拍戲。”
那部劇已經開拍了,沈知意既然改變不了自己參演的事實,就會認真對待,哪怕那只是個可有可無、毫無意義的炮灰角。
裴彧似乎只是隨口一提,沒再問下去。
沈知意也沒再多說。
劇組開拍已經快半個月,現在的戲份主要集中在男主上,沈知意第二天到片場時正在拍攝主許夏的戲份,是豆轉型,能看得出在演戲上下了功夫,但呈現出的效果並不好,導演正在給講戲。
看到上好妝的沈知意過來,許夏主打招呼,“知意姐。”
對導演說,“不如先拍知意姐的戲份吧,我再好好揣一下導演你剛剛說的。”
“行吧,”導演揮揮手,又回了監視後頭,不過沒有盯著監視屏看,而是轉頭跟編劇聊著什麼。
沈知意這個角是在霍恆的強烈要求下隨便加的,是毫無意義的反派角,對整劇沒有丁點作用,導演也本不上心。
“Action!”
一開機,沈知意的神就變了,要演的是一個嫉妒心極強又慣會裝模作樣的配,在緒收放上大開大合,並不怎麼考驗演員的控制力,只要把緒表現出來,剩下的就給臺詞,人設塑造相當扁平化。
可沈知意表現出來的卻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最吸引人的是的臺詞功底,咬字清晰是基本功,在說臺詞的時候緒雜糅在其中,哪怕不看的臉,也能讓人想象到是怎樣的表,導演本來正跟編劇聊著天,沈知意的第一句臺詞剛出口,他就不抬頭將目放到了監視屏上。
呈現在螢幕上的沈知意完全沉浸在角中,明豔的五在角緒的加持下更添了一分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演員和豆到底是不一樣,五相當耐看,而沈知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編劇說出了導演心中所想,“很有韻味。”
一個有韻味的演員是非常適合出現在大熒幕上的,而不是演這種無腦角。
導演有點後悔了,“你說我現在給改劇本還來不來得及?”
編劇提醒他,“這是部主戲,許夏的戲份最重,你要是給沈知意改戲,許夏那邊能願意?”
這是許夏的演員出道作,相當上心,出資最多的製片人點名要捧。
導演訕訕地放棄了這個想法,抬手招呼,“Dolly!”
攝影移車接到訊號,朝沈知意的正前方緩緩推近,給了一個特寫鏡頭。
“卡!”
這場戲沈知意總共出場不過兩分鐘,的戲份不多但很分散,結束後便去卸妝準備拍一下場。
劇組的化妝間只有兩個,一個是主演用,一個是配角和群演混用,如果有條件也可以在自己的保姆車化妝換裝,但郭廷手下帶著幾個藝人,把沈知意送到劇組就走了,只能在群演堆裡,去公用的洗手間卸妝。
洗手間了不群演,邊卸妝邊聊天。
“我覺得沈知意的演技比許夏好,許夏演得怪怪的。”
“許夏是豆啊,第一次演戲演不好很正常,要說沈知意也真是慘,出道幾年還是隻能演小配角。”
“就這這種小配角還是靠霍恆給拉資源呢!”
“可長得好看啊,我看演戲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盯著的臉看了。”
“雖然我不喜歡,但長得確實比許夏好看,許夏的鼻樑不夠高,眼睛也——”
“眼睛也什麼?”
許夏從裡面走出來,朝說話的人淺淺一笑,“我確實不夠漂亮,所以我更喜歡用實力獲得大家的喜。”
人慌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扭頭,看到沈知意站在洗手間門口,頓時眼前一黑。
好傢伙,背後說人家壞話全被正主聽到了。
許夏乾淨手上的水珠,與沈知意肩而過,面無表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回到化妝間,才在自己的助理面前出沉神,“給製片人打電話。”
把沈知意安排進這個劇組是為了讓繼續當擋箭牌,但許夏無法容忍被搶走風頭。
不是不稀罕這個角嗎?那就把的戲份全刪乾淨。
很快,導演便在劇組演員群裡公佈了一條訊息。
“暫停拍攝,劇本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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