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和戲班。
戲班的臺柱子在臺上唱著名曲《周郎配》,臺下座無虛席。
韓若青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一個空位坐下。
一青,戴著瓜皮小帽擰著眉看著臺上的人在舞唱戲,不過向來看不大懂這些個戲曲,眼下聽著也不上心,倒是四下張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白阿飄的蛛馬跡。
小二殷勤的端了一小碟的炸魚乾兒過來,笑道:「這位客,您是頭一回來這裡聽戲吧,小的見著您眼生,不是本地人?」
韓若青思量片刻笑道:「剛剛進城來,聽人家說卿和班的戲好聽,便來聽聽看了,不過我聽著也沒什麼區別嘛,難道沒有什麼別的戲嗎?比如有些演什麼鬼怪的戲本?」
要是韓若青沒記錯,蘭苑白鬼那滿臉的刀傷流應該都是這些唱戲的油彩妝面製的。
當時天黑了,又突然冒出來,韓若青沒有聯想起來,但是白井巖提起戲班了,自然就想起了。
小二被這話問的愣了下:「客,你這口味也忒獨特了些吧?」
噹啷。
韓若青隨手丟出來一顆小金豆,店小二看著眼睛都直了,乾脆的道:「那你找你們班主來,我來問問他有沒有這樣的戲本,要是沒有,編一個,找你們的戲班子的人給我唱一個,只要我滿意了,金子這不是大大的有嗎?」
小二趕把小金豆揣進兜里,眼睛都發了:「客,小的現在就帶你去找班主,如何?」
「好啊。」
韓若青起跟著小二左拐右拐的繞到了戲班後面的院子里。
有不新招來的學徒都在學唱戲和作,看著有模有樣的。
在高臺上,一個中年男人背著手在那裡看著,時不時指點幾句還擺幾個姿勢,瞧著架勢應該就是卿和班的班主了。
果然,小二指了指:「客,那位就是咱們班主。」
正說著話,班主已經回頭朝這邊看過來,小二急急的跑上前低語和班主說了幾句,班主大步走了過來打量了韓若青一番,才道:「這位客要聽鬼怪的戲本我們這也不是沒有,但是確實不怎麼歡迎就一般都不唱,若是您真的想要聽,那可能要等等,畢竟咱們的臺柱子眼下還在……」
「幹嘛要臺柱子啊,你們這這麼多學徒,讓他們一個個的來唱唱,我覺得滿意了,自然給你們小金豆,怎麼了,不行?」
韓若青一副財大氣的模樣,惹得班主心,小兒也低聲勸:「班主,一年到頭的總有些客人有點怪癖的,上回不是還來了個說什麼要給他養的寵金編寫一段兒戲的嗎?小的看這也差不多,反正有銀子不賺不是虧了嗎?」
班主聽著也點點頭,隨即笑著朝韓若青道:「客既然有這樣的要求,那我也不好不滿足,我這戲班子除了正經能登臺唱戲的,其餘的學徒一共是二十五個,都在這裡練習呢,我是過來一個個的唱還是……」
韓若青想了想,道:「給他們都化個鬼的妝容,我就……坐屏風後面聽戲吧,」
班主聽著這要求只覺得怪裡怪氣的,但想著能隨隨便便就拿到金豆子,那可是便宜到極點的買賣啊,他自然答應了。
很快,戲班子里所有的學徒都化好妝一個個的走過來試唱。
韓若青聽力以前是訓練過的,分辨聲音是尤為的敏銳。
白阿飄雖然只是扮演著鬼嘶吼,但是聲線記得很清楚,只要一開口,自己必然能認出來。
只可惜,這二十五個沒有一個是的。
韓若青蹙眉:「班主,你這沒有別的學徒了?唱的都不符合我的要求啊,我看這一袋子的金豆子你也是要不得了呢……」
班主急了,眼看著就要到手的東西,怎麼就能讓它跑了呢。
小二突然想到什麼,朝班主道:「班主,你忘了嗎,綠荷今日去翠仙樓去幫相思姑娘修琴來著。」
嗯?綠荷?
韓若青突然來了興趣:「怎麼,班主還藏著一個學徒啊?」
班主趕上前解釋:「客,這個綠荷也算不得正經學徒,只是手藝不錯,我們戲班裡的樂壞了都是給修補的。
而且這人素日來有些冷,總獨來獨往,跟戲班子里的師兄弟妹們都說不上一兩句話,平日要是不需要練習的時候便出去給人家修理樂,今日正好去了翠仙樓幫相思姑娘修琴弦,我一時間忘了。」
韓若青挑眉:「那翠仙樓是個煙花之地,我聽著你說的綠荷,按著這個名字怎麼也是個姑娘吧,你讓一個姑娘去那個地方,班主,你也忒不厚道了吧?」
班主擺擺手:「不不不,客你誤會了,翠仙樓雖然是個煙花之地,但是於綠荷也算是無礙的,一年前,戲班子著了火,綠荷的臉被燒傷了一半,如今只出門都是掩面的。」
韓若青抿了抿,總覺得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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