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百走出太極殿,都在三三兩兩的談著。
崔氏沒落,門下子弟也都盡皆開革,朝堂之上的格局,一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和崔氏好的員,人人自危,正在商議,如何才能不被崔氏連累,不過更多的人,卻是對那些空出來的位,垂涎若。
他們的話題,總是不開一個名字。
柳白!
“崔興任禮部侍郎多年,如今他被押天牢,仲元兄這禮部郎中的職,也該往上挪一挪了!”
“周兄說笑了,仲元無德無才,哪里擔得起禮部侍郎的重任?”
“為兄可不是在說笑,近日來,柳白柳公子頻頻出手,兩片錦繡文章,扳倒了一個千年華族,若是仲元兄,能與柳公子攀上關系,想必皇上,也會另眼相待...”
被喚做‘仲元兄’的人,低頭不語,顯然是了心思。
與他們抱有同樣想法的,大有人在。
最近一段時間,柳白幾乎搶了滿朝文武的風頭。
自打朝會以來,李二的每一次下旨,每一次傳召員,都和柳白,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而柳白,還沒有朝,就被封為正五品的朝議大夫,那麼等一年后,他進長安的時候,又該是何等的風?
現在不趕去結,恐怕等柳白朝的時候,他們連結的資格都沒有!
走在最前邊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稍一琢磨,也能明白幾分。
和別人不同,他們兩人,倒是有說有笑的,似乎并沒有把崔家的事,放在心上,之前,柳白將《尚書》的事宣揚出來,他們還有些擔心崔家反撲。
可是現在,就大不一樣了。
“克明兄,雖然陛下大發雷霆,但看得出,陛下心中是極為欣喜的!”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
杜如晦也嘖嘖稱奇,“老夫曾因世家之害,日夜苦思,沒想到,這天大的難題竟然被柳白的兩篇文章給解決了!”
世家對于朝廷而言,如鯁在,芒刺在背,想除而除不掉,這樣的局勢早已存在很久,而近年來,更是愈演愈烈,作為左右二相,他們的力,也越來越大。
而今崔氏沒落,雖然其他幾個世家并沒有到波及,但至也會收斂一段時間。
兩人說笑間,忽聽后邊有人呼喊。
“房相、杜相,還請留步!”
兩人回首看去,見戴胄正急匆匆的,向他們走來。
戴胄沖兩人一拱手,道:“還請房相杜相,為下指一條明路!”
房玄齡莞爾一笑。
“玄胤,你平白得了一件大功勞,還有何為難之?”
戴胄苦著臉,道:“陛下命下三日之,查明一切真相,可崔氏祖地遠在博陵,是路上所用的時間,就遠遠不止三日,這讓下,如何是好?”
“看來,玄胤沒有明白陛下的意思啊!那十五條罪狀,乃是柳白所寫,他手中會沒有佐證嗎?”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
“兩位的意思是...”
戴胄恍然大悟。
房玄齡捋須頷首,道:“去涇縣,起碼要一個時辰,大理寺案件繁多,你早些前去,莫要耽擱了明日的事!”
...
戴胄一向是個急子,加上皇上只給了三天時間,他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的趕往涇縣。
可到了柳家大宅之后,卻聽門房說,柳白不在府中。
“我家爺一大早,就去田里了,估計要等天黑,才回來!”
門房點頭哈腰的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總有大往柳家跑,門房也練出了幾分眼力。
看戴胄穿著一紫袍,至也是三品大!
“去了田里?”
戴胄心中納悶,問道:“你家爺去田里做什麼?”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過,最近幾天,爺總是早出晚歸的,要不,您明天請早?”
戴胄擺了擺手,他可耽誤不起一天時間。
跟門房問了問路,戴胄重新登上馬車。
從長安到涇,一路上都是道,可柳家莊子是鄉下,道路坑坑洼洼,著實把戴胄顛簸的夠嗆。
“這柳白不知在家中刻苦讀書,整天跑去田里做什麼?”
戴胄皺了皺眉。
他知道柳白是個有本事的人,既然有本事,就應該報效朝廷才對,整天跑去田里干什麼?
“吁——”
正想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戴胄沒坐穩,一頭杵在車欄上,頓時被撞得頭暈眼花。
“混賬,誰讓你停下來的?”戴胄捂著腦袋。
馬夫掀開車簾,委委屈屈的說道:“老爺,前邊的路被人堵死了!”
戴胄一看,發現馬車停在一座小橋上。
正前方,豎著一個座足有四五丈高的圓形木架!
幾十個壯勞力,正嘿呦嘿呦得打著號子,把圓形木架,往橋下搬。
這時,馬夫跳下車問了一圈,跑回來了,“老爺,這些人是柳家雇來的勞力,他們說,柳家爺就在那!”
戴胄順著馬夫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柳白就站在橋下,指揮著一群人,圍著河邊挖土!
一白上,濺了不泥點子。
當初李二駕臨柳家的時候,戴胄也在隨行的隊伍中,見過柳白的模樣。
他下了馬車,從運送圓木架的人群旁邊,了過去。
可站在田壟邊上,戴胄卻犯了難。
雖然還沒有過年,天氣已經有了幾分回暖的趨勢,但前一段下的大雪,才化了不久,農田早就變了大泥潭。
看著自己這一嶄新的服靴,要是直接走過去,怕是沒法要了。
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戴胄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下去。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柳白近,戴胄已經變得和周圍的農夫,沒什麼兩樣了。
“朝議大夫,本大理寺卿戴胄,來取崔家罪證!”
戴胄只想趕拿了罪證走人,他的靴子里已經灌滿了泥水,凍得他直發抖。
只是,柳白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研究手里的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