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時辰差不多了，該說的老頭都告訴你了，天不早我先回去了。”

    平穀子轉移話題.

    “今晚你就先留下歇息一晚吧。”

    君九歧隻能老爺子是不想說才故意轉移話題，越發確定了心中猜測。

    於是這晚，君九歧留在了宮中。

    到了半夜，在床上輾轉反側。

    向窗外的夜空，最終還是起穿上裳，開門走了出去。

    君九歧來到後山結界，那裏並未有人守著。這次上山，也基本上沒到阻攔。想來也是老爺子的授意。

    若是真想進去，這結界也並非破不了。

    君九歧手抵在結界，結界如水波般泛起層層漣漪。

    目視前方，似乎要穿結界看向結界最深。

    結界，冷泉中的墨梟仿佛應到什麽，緩緩睜開眼。

    他看向結界外的方向，應到那悉的氣息，刷地從冷泉中站起。

    影一閃，下一秒人就消失在原地。

    接著他出現在結界前，從裏麵，他能清晰看到外麵。

    所以，一眼就看到那闖他眼簾，朝思暮想的影。

    墨梟上前，將手在結界上，與外麵君九歧的手相。

    雖隻是短短三日未見，墨梟卻格外思念。

    迫切想要見，擁懷，溫熱的溫。

    隻是……

    想到此刻自己的樣子，墨梟最終還是垂下了手。

    此刻的墨梟，半人，半骷髏。

    強行使用詛咒之力，還是帶給他不小的後癥。他力量恢複緩慢，甚至無法維持人形。

    這麽久，他也隻恢複了一半。

    他的這副模樣，絕對不能讓阿九看到。

    原本墨梟是打算等自己恢複後再去找君九歧，沒想到君九歧竟親自找來了。

    墨梟向來從容淡定的心有些慌了，阿九不會知道什麽吧？

    若是強闖進來，自己還能真躲著？

    看阿九的樣子，好像真的生氣了。

    墨梟一時間心中惴惴，誰能想到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帝尊，也會有如此心虛害怕的一天？

    就在墨梟以為自己躲不開時，外麵的君九歧卻忽然放下了手。

    嗯？

    墨梟看著君九歧轉過，竟然背著他坐了下來。

    墨梟暗紅幽眸一閃，隨即聽到君九歧發出一聲歎息。

    “……你在裏麵嗎？”

    墨梟一個激靈。

    “既然你不想讓我看見你那副樣子，我就不看了。何時你真的願意了，再告訴我好嗎？”

    君九歧聲音順著月夜清風，傳到墨梟耳中。

    墨梟神一怔，接著拳頭陡然攥！

    ……都知道了！

    此刻的墨梟一時間思緒萬千，腦中嗡嗡的，第一次進退兩難，不知所措。

    會害怕嗎？

    還是厭惡？

    他這副樣子，就連他自己見了，都難以直視，更何況是。

    其實，墨梟知道君九歧不會嫌棄他，可他不忍，也不願。

    在人麵前，再不可一世的男人，都會自慚形穢。更何況，本是那麽好的人。

    他的阿九，本就該擁有最好的。

    “其實，我早該猜到的。說實話，我也不算沒見過，之前在夢境中時，不就見過一回？”

    君九歧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似乎在自言自語。

    夢境？

    是了。

    墨梟差點忘了，可饒是如此，他依然沒有作。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你為何會覺得自己那副模樣我會不喜。那可是骷髏，多炫酷，多帥氣，往那裏一坐，妥妥格拉滿，震懾群雄。”

    君九歧說著說著，就不由想起夢境時墨梟那副樣子，興的眼睛直發。

    當時雖的確有些驚到了，但更多的是覺得震撼。

    那種直擊靈魂的迫和威嚴，就像是幽冥之淵走出來的死亡之主，詭異森，又帶著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

    “那時見到你時，我並未覺有多害怕，隻是有種奇妙的覺。”

    特別是在崩塌之際，墜深淵，墨梟一把拉住時，那種覺，更清晰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宿命。

    “換言之，若是變骷髏的是我，你會嫌棄我嗎？”

    “當然不……”

    墨梟想也不想口而出，這時他才發覺，君九歧早就知道他在對麵。

    “若是你敢嫌棄我，我就揍你，揍到你不敢為止！”

    說著君九歧兇地揮了揮拳頭。

    “大不了強搶了你去做我的寨夫人，我看誰敢攔著！到時候，你是不從也得從！”

    君九歧著腰，一副蠻橫的模樣，故意說出這些話，似乎就是要激墨梟出來。

    墨梟聽得哭笑不得，可心口卻漲漲的，仿佛被什麽填滿了般。

    君九歧還在兇地“威脅”，不知不覺說得都口幹舌燥了，可對麵依然沒任何靜。

    君九歧挑眉，都這樣了還沒反應？

    行。

    算你能忍。

    很快，就改變了策略。

    君九歧長籲一口氣，一副頹喪神態，“唉，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反正也沒人會相信。說好的互相扶持，不離不棄呢？原來都是假的，男人的，騙人的鬼，阿娘從前就提醒過，千萬不能隨便相信一個男人的話，特別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說著，還意有所指的深深看了眼結界方向，口中是一陣嘖嘖嘖。

    “如今，真被阿娘說中了，有些人啊，就是花言巧語，故意哄騙我。什麽害怕我嫌棄，說白了就是時間久了，厭了，還找這麽多借口。”

    墨梟，“……”

    啞然失笑。

    這小妮子，反而怪上他了？

    墨梟不由扶額，他怎會看不出君九歧是故意的？心中的天秤在不斷搖擺。

    “算了，沒用的，就在這吹再多的冷風，也沒人會心疼。這大病初愈，就被人晾在這那麽久，虧得我因為擔心某人，不眠不休趕了這麽久的路。如今被人拒在門外，人家連個麵都不願意。”

    “是我不自量力，我太過高估自己……咳咳咳！”

    忽然君九歧一陣猛咳，子更是搖搖墜，臉上出痛苦表。

    下一秒，就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阿九!”

    看到這一幕，果然墨梟再按捺不住打開結界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