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卿忍無可忍,好容易將這二人打發出去,才回頭看向拭桌上藥渣的陸瞳,“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抓藥。”
“抓藥能靠那麼近?”
杜長卿不信,“東家提醒你,姓裴的可不是什麼好人,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心眼子指不定比誰都黑。”
銀箏看不過去:“杜掌櫃這是妒忌吧?”
“我妒忌?”杜長卿冷笑,隨即低聲音:“這城裡誰不知道,當年盛京叛軍作,首領陣前挾持昭寧公夫人——就是姓裴的他娘,本想借此逃,誰知道……”
銀箏好奇:“昭寧公放人了?”
陸瞳也看向杜長卿。
“沒有!昭寧公裴棣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剿,結果昭寧公夫人被軍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死得可慘了!”
陸瞳眉眼一,打聽關於裴雲暎的訊息寥寥無幾,昭寧公夫人的事倒是不曾聽說。
杜長卿還在說:“你們想想,一夜夫妻百日恩,昭寧公對枕邊人都能如此無,換做是我們好歹也會猶豫一下,他倒好,什麼都不管。當爹的這樣寡,當兒子的能好到哪裡去?”
銀箏想了想:“但你不是說是叛軍作麼?如果昭寧公聽從要挾的話,對城裡百姓也不負責吧。”
“要單是這樣確實說明不了什麼,”杜長卿哼道:“可昭寧公夫人喪逝兩年,裴棣就另娶新婦。不久又生下兒子。”
“昭寧公夫人之死怎麼說也與裴棣多帶點關係,人家為他死了,他轉頭另娶他人,生兒育,民間都要守節三年呢。所以我說嘛,裴家人都不怎麼樣。”
杜長卿轉向陸瞳,語重心長地開口:“男人看男人最準了,聽我的,陸大夫,聽裴雲暎花言巧語,男人都靠不住。”
阿城忍不住發笑:“東家,你也是男人啊。”
“對嘛,”杜長卿兩手一攤,“我也靠不住,所以陸大夫別整日想著風花雪月,還是好好行醫製藥方是正道。等再過幾年,文郡王府的事沒人記起,你也就別和姓裴的往來了。”
陸瞳隨口應下,微微低頭,掩住眸中一抹深思。
沒想到裴雲暎還有這麼一段過去,先前看此人外表可親卻心機深沉,還難以理解其複雜,如今聽聞杜長卿這麼一解釋,心中倒是有幾分明白。
難怪在文郡王府中,他將裴雲姝看得那般重,不惜得罪文郡王府也要讓裴雲姝和離。按理說,高門聯姻破裂,對裴家來說也是一件大事,但從頭到尾,陸瞳幾乎沒有聽到昭寧公裴棣在其中的名字。
也就是說,裴雲姝和離一事,十有八九並未過裴棣的同意,而是裴雲暎一手縱。
如此看來,裴雲暎與裴家的關係,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
這或許能為他又一個“肋”。
杜長卿還在喋喋不休,“人活在世上難道就為了嫁人?格局大些,何不做出一番家業?比如將我們仁心醫館開到城南清河街去賺那些富人銀子,等有了銀子,什麼樣的男人找不著?什麼姓裴的,什麼未婚夫,通通都讓他們滾蛋!”
“不錯。”
杜長卿轉向:“你說什麼?”
“我說你說的不錯。”
杜長卿眼睛一亮:“是吧?你也認同讓他們滾蛋?”
陸瞳搖了搖頭。
“我說,‘去賺那些富人銀子’這個主意不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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