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扶著夏蓉蓉上了馬車,他給了夏蓉蓉一筆錢,足以讓在盛京多留些日子。至於夏蓉蓉之後是要繼續留在盛京還是回家,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杜長卿將手中掃帚一扔,著遠的長空,自嘲一笑。
管他呢,他又不是活菩薩,哪顧得上所有人。
仁心醫館,有陸瞳一個活菩薩就夠了。
……
仁心醫館的活菩薩,此刻正與銀箏走在街市上。
昨夜鋪兵們一番搜砸損毀了不皿,加之杜長卿也覺陸瞳了驚,乾脆允了一日假,讓陸瞳和銀箏自己外面逛逛,採買補充一些醫館要用的東西。
明日中秋,城街市格外熱鬧,到是人。瓦坊中搭起戲臺,正唱得圍觀眾人流連忘返。
銀箏走在陸瞳側,手裡提著剛買的香糖果子和杏片,視線在臉上猶疑幾番。
陸瞳問:“怎麼?”
銀箏一笑,一雙眼睛彎得像月牙。
“姑娘,你今日了胭脂啊!”
陸瞳天生麗質,紅齒白,平日在醫館從來都是脂未施,今日卻破天荒地面上薄薄了一層胭脂。
胭脂是杜長卿送的,說是明玉齋上個月出的新貨,花了他小半貫錢。杜長卿嫌陸瞳日穿得比他死去的祖母還素,讓陸瞳一個年輕姑娘偶爾也要收拾收拾自己。
結果陸瞳轉頭就鎖進箱籠裡了,還是銀箏又給拿了出來放在妝臺上。
沒料到今日被陸瞳用在了臉上。
陸瞳蹙眉:“很奇怪?”
“不奇怪!”銀箏忙擺手,笑道:“好看得很!”
這話不假,陸瞳五本就生得好,只平日裡看著冷冷淡淡,又不打扮,麗免不了被掩蓋幾分。然而今日一茶黃地長安竹紋羅棉布,髮辮間點綴幾叢鮮桂絨花,雪烏髮,柳眉杏眼,間淺淺嫣紅淡抹,勝過蘭秀芳。
銀箏心想,這樣貌的小娘子,倘若不是在醫館做館行醫,這個年紀待字閨中,只怕提親的人都要將門檻踏破了。
正想到這裡,側陸瞳的腳步停了下來,抬眼看向前方。
銀箏順著的目看去。
面前是一座空的府邸。
硃大門外,原本垂在簷下緻的雕花大燈籠已全被扯了下來,橫七豎八扔了一地。府封條如兩條輕飄飄又沉重的鎖鏈,鎖住大門。門梁,半塊金牌匾斜斜掛著,像是下一刻就要徹底砸落下來。
好似不久前這裡還是那張豪奢氣派的朱戶大門,不過幾日,蕭條破敗,人煙冷清,像座旁人避之不及的空兇宅。
陸瞳垂眼。
這是審刑院詳斷範正廉的府邸。
範正廉如今已下昭獄,家眷連同一干親戚都遭牽連,府中下人逃的逃散的散。雖如今刑獄司此案還未出結果,可各家都有在京做的,稍一打聽就知如今范家況不容樂觀。
連禮部侍郎都求助無門,何況他一個審刑院的詳斷,場固然需要梯子往上爬,但搭梯子的人都遭了殃,梯子上的人也沒有獨善其的道理。
範正廉此番兇多吉,這另外半塊牌匾倒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陸瞳仰頭看著范家的牌匾,出了一會兒神,忽聞後有人喚。
“陸大夫?”
銀箏與同時一怔,旋即回頭。
離範府幾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名高大男子,這男子濃眉大眼,臉憔悴又疲憊,看向陸瞳的目滿是意外。
陸瞳目閃了閃,道:“祁錄事。”
是那位審刑院錄事,範正廉最得意的手下,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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