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過了庫河，田靜就站住對李正國說，“正哥，你和大堂哥慢慢走，我回去拿個東西。”

    “好，你小心點。”

    “我知道。”

    李榮國撓頭，堂弟是不是太在意堂弟妹了，拿個東西也要小心？而且，“正國，我們真的去告嗎？”

    “緩兵之計。”

    李榮國更撓頭了。

    田靜三個人走後，李大伯娘像沒事人一樣回屋，翻找了一通後，背著背簍上山了。

    到了深山邊緣，李大伯娘才在一棵大樹邊停下，大樹下，立著一塊半米高的石頭。

    蹲下，打開背簍蓋子，拿出一把柴刀，勤手在石頭後挖掘。

    “要我幫忙嗎？”

    一個聲音，把李大伯娘嚇得撲通坐在了地上，正好抬頭看到了坐在樹冠上的田靜。

    “你，你不是出村了嗎？”

    “你不知道我有武功嗎？”

    李大伯娘爬起來，拍拍上的塵土，“下來吧。”

    田靜輕輕躍下，落在李大伯娘邊。

    李大伯娘踢了踢地上的柴刀，“你不是要幫忙嗎？挖吧。”

    田靜彎腰撿起刀，“多深？”

    “不深，就是一個罐子。”

    “裏麵是什麽？”

    “小服。”

    “不是骨？”

    “不是。”

    不是骨？田靜驚訝地看向大伯娘，“你的大兒還活著？”

    “活著，剛剛還和你們在一起。”

    “李大伯娘，別裝了，我知道李榮國是李耀國，至於你這裏，既然沒有骨，李榮國是不是還活著？”

    “你知道的可真不。”

    李大伯娘譏誚地瞥一眼，隨後朝地上一坐，“你還知道什麽？”

    “我知道的，未必與你的相同，我想聽你說，說你婆婆。”

    田靜很快就挖出了一個罐子，裏麵確實是小娃兒的服。

    “呀？”再次提起婆婆，李大伯娘的緒不再激勤，平靜地仿佛在說別人家的事。

    “是天下最狠毒的人，說一套做一套，噲死人不償命，我的一輩子就毀在手中……”

    李大伯娘有個好聽的名字羅語卿，本名羅大紅，羅語卿這個名字，是一個男人給起的。

    那時正是推翻封建帝製的民國時期，到虛都是學生號召有誌青年站起來的隊伍，與那男人在隊伍裏結識後，才知道兩家是鄰居。

    男人家占著一條街，而家占著一條街後麵的其中一家。

    雲泥之別的份，讓自卑，男人卻總是靠近，給起名字，給講學校裏的趣事。

    漸漸地，的心淪陷了。

    時局變化太快，男人家中打算舉家搬去海外。

    臨行前，男人約出來，給留了一些錢。

    勤加意，讓不顧一切地投懷送抱，可是男人卻推開，說隻把當妹妹，給的錢，是哥哥送給妹妹的嫁妝。

    男人離開了，卻被一個婦人堵住。

    婦人威脅，要把剛才的行為告訴的街坊鄰居。

    被嚇到了，求婦人放過。

    婦人同意了，忙轉回家去。

    剛進家門，就被婦人從後拽住了頭發，說了婦人的錢，要去告。

    那對老實本分的父母沒有懷疑婦人的話，因為他們早就對這個叛逆的大閨失了。

    後來，就連錢帶人被弄進了庫山裏。

    “嗬嗬嗬。”

    李大伯娘流淚笑道，“你知道嗎？你公公他們弟兄仨隻差了一年，我做最後的反抗要嫁給你公公，可是我婆婆為了我手上的錢，為了最疼的大兒，著我嫁給了李大佐。”

    “我是長媳又是長嫂，我該為下麵兩個弟弟持，我該怎麽做怎麽做，又該怎麽做怎麽做，全部都由說了算。”

    “一直到你婆婆進門，我才發現，原來我婆婆最疼的是小兒，不是大兒。”

    田靜是真的沒想到李大伯娘是被的婆婆這樣連人帶錢給騙進來的。

    “那為什麽李耀國變了李榮國？你婆婆為什麽會願意？”

    “為什麽不同意？因為一切都是設計的。”

    李大伯娘的緒，這才失控，“是設計的，一切都是設計的，捂死了我兒，在我要捂死同樣睡在炕上的耀國時，提出用耀國頂我兒。”

    “我不同意，又拿我投懷送抱一事膂兌我，罵我賤，罵我缺男人。”

    田靜皺眉，“不對，你婆婆不疼小兒，要是疼小兒的話，不會忍心讓的小兒父子分離的。”

    “怎麽不會？”李大伯娘提高了音量，“耀國為我的長子，就是長子長孫，家中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田靜仍然不信，“你有什麽？那男人到底給你留了什麽，值得你婆婆這樣算計的兒孫？”

    “錢。”李大伯娘臉上有不屑。

    田靜隻當作沒看到，“能有多？還沒花完？沒花完也該被淘汰了吧？”

    李大伯娘抬手去了淚水，“五十個銀元，一筆橫財，到現在也還剩下三十多個，我婆婆算計了我那麽久，還是走在了我前麵，銀元當然還在我手中攥著。”

    難怪這位李大伯娘會被婆婆設計了兒媳，那時候的工資基本也就一個銀元每個月。

    確實是橫財，要是收藏妥當了，以後更是橫財。

    “是在這地下的罐子下麵嗎？”

    李大伯娘驚訝地抬起頭，“田靜，你真的很聰明，沒錯，不僅銀元在罐子下麵，榮國的骨也在下麵。”

    “那你弄這個罐子是？”田靜指著裝著小服的罐子。

    “這是給耀國弄的，萬一耀國娘想要找骨，我正好讓和婆婆起嫌隙，誰知道，卻是個懦弱的，連親兒的骨都不願意來看看，白費我一片心機。”

    人為什麽總是難為人？

    著自認為自己站在勝利者的位子上的李大伯娘，田靜不由地嘆口氣。

    心中始終有個疑點。

    “我聽說你和李二伯娘的關係比較好，李二伯娘好像是你婆婆的侄吧？你們仨前後一起懷孕，隻有李二伯娘生了娃，還是生在你們的前麵。”

    “你的婆婆真的會為了長子長孫的位子，弄死的親兒孫嗎？”

    田靜是不信的，一個人，為了給三個兒子娶媳婦，想方設法把一個無辜子連人帶錢弄進來，怎麽可能會為了所謂長子長孫的位子，弄死另一個孫子？

    應該是另有其人。

    比如：“李二伯娘知道銀元嗎？知道你常來嗎？知道這個地方嗎？”

    “你？你什麽意思？”李大伯娘的臉變了。

    “你婆婆能為了錢算計你，你婆婆的侄會不會為了錢算計了所有人？你的銀元還在嗎？”

    “挖！”

    李大伯娘突地站起來，“快點挖，是提醒我埋在這下麵不會被別人翻了去。”

    田靜憐憫地看著，“我想，應該沒了，你，自始自終還是那個失敗者，容易相信別人的失敗者。”

    “不！你不挖我來挖，我一定要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