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過去。

大年初一，謝淵乃至他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幾乎了起來。

去郢州的去郢州，審訊關家的審訊關家，另還有人將此事通報給青山縣縣令。

不過也只是通報。

畢竟此事首輔大人親自過問，他區區一個縣令又哪敢置喙？

但謝淵的忙碌只在暗中，對青山村來說，最大的事仍舊是過年。

初一一大早，村裡的孩子們又開始滿村子的拜年，家家戶戶都是要敲門的。

敲門的同時順便將家裡的孩子帶出去。

這樣的事謝蓁蓁時也是做過的。

說是拜年，但那時候村子人也給不出什麼好東西，多是些不怎麼值錢的零兒，數量也不多。

但最近這幾年，村子里的日子變好，孩子們百年能得的東西自然也好了許多。

謝蓁蓁這幾年雖不在村裡，但時一塊兒挖野菜的玩伴卻還是記得的。

這不一早就找上門來。

謝蓁蓁想了想，還真也拿著一個袋子，跟著的小夥伴要出門拜年。

宋綿綿哭笑不得，卻也沒阻止。

反而給家門外的一群小蘿蔔頭個個拿了點心與零兒，並一人一個小紅包。

紅包並不算多，一個紅包裡面裝著一錢銀子，換銅板便是一百個。

這筆錢對村裡人來說也不算。

這幾年青山村的人都跟著謝家種辣椒，也打出了一些名氣。

雖然程九洲有更多種植的地方，但看在宋綿綿的面子上，對青山村也是多有照拂。

因此一錢銀子對村裡人來說也算不得多。

村子里孩子不，一人一錢銀子，這一發也發去了十來兩銀子。

孩子們回到家，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同家裡人說。

村裡人自是稱讚宋綿綿大氣，畢竟承著謝家的恩，他們自不會在背後說銀子給的之類的話。

只是家長們有一點卻是很默契，那就是把自家孩子的銀子收繳，其名曰幫忙保管。

至於何時能還，會不會還，那就是未知數了。

謝家上下都洋溢著喜氣，但白大夫卻是愈發的忙了，楊小寒「發病」的頻率愈發的快了些。

狀況都還嚴重。

但又在可控範圍之，因此白大夫猜測楊小寒並未接「阿芙蓉」太久。

否則人定會形銷骨立，「發病」的癥狀也不可能控制得住。

趁著楊小寒清醒時，謝淵倒是問了關劭是否有接「阿芙蓉」，以及楊小寒邊接了「阿芙蓉」的人有哪些。

楊小寒只說關劭有接，但別的人他卻不知道。

「這可貴了，青山鎮有幾個人買得起？」楊小寒說這話時眉眼間竟還帶著一些驕傲。

好似他是多了不起的人一般。

「既然是這麼昂貴的東西，那為什麼關劭會請你？」

謝淵眼眸瞇起，眼中寒閃爍。

這……

楊小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謝淵，然後才迅速收回視線，說：「自，自然是因為他與我是至好友。」

「呵。」

謝淵很簡短的表示了他的不屑。

那關劭又不是瘋了，上趕著與楊小寒做至好友。

便是瘋了也應當做不出這樣的事。

可楊小寒上有什麼值得關劭在意和圖謀的？

貧窮嗎？

等等。

謝淵想到什麼，垂眸看了一眼他自己，剛剛楊小寒的那個眼神……

是在看他？

他何其敏銳？哪怕楊小寒只是極快的看了一眼，謝淵卻也察覺到了。

他的聲音愈發寒冷，「是因為我？」

楊小寒面大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謝淵，謝淵怎麼知道的？

得。

楊小寒雖然沒回答，但他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謝淵冷笑一聲，微垂眼簾，眼中的寒意更甚。

看來，的確是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