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從小在國子監求學，傅先生都以品行端正的前人先輩為標尺來衡量學子的言行，后來到了藥毒谷，更有蕭衍以作則地對其耳濡目染何為“頂天立地”。

于是長到十六歲的蕭昀，舉手投足都在詮釋“正人君子”這四個字。

因此當蕭昀聽到拓跋霖臉不紅心不跳地要求一個比他瘦小的姑娘背他的時候，蕭昀幾乎是下意識地皺起眉頭，覺得拓跋霖有些過分了。

然而元凰對拓跋霖這個無理的要求不但沒有到為難，而且還真的大打算執行，這讓蕭昀有種自己多管閑事的，眉頭擰了一團麻花，尤其是看到拓跋霖挑釁的神。

拓跋霖大剌剌地趴在元凰的背上，看到蕭昀郁的神，勾出意思冷笑，附在耳邊低聲聞：

“本王記得，你跟本王同歲，今年十五？”

元凰聞言子一震，腳上站不穩差點就把拓跋霖顛了下去，不過反應極快，迅速地用手撈住了拓跋霖的往上托了托才勉強穩住，然后趁拓跋霖嚇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岔開了話題：

“霖王殿下，奴婢要起了。”

音落的同時便真的緩緩站了起來，拓跋霖也才從剛剛的況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對的小聰明嗤之以鼻：

“我勸你還是看清現實，與其把希寄托在外人上，不如想想誰才是那個能幫你的人。”

元凰聞言瞳孔皺，這不是第一次從拓跋霖口中聽到的“暗示”了。而且在來藥毒谷之前，拓跋琴因為被拓跋啟勒令不準跟來藥毒谷而憤怒不已，打出氣的時候就曾經惡狠狠地警告過，拓跋霖已經在王后提了兩次想要讓去王府服侍。

在此之前，都沒有將拓跋霖和拓跋琴的警告放在心上，因為知道拓跋啟和王后肯定不會允許接近拓跋霖的。可剛剛拓跋霖若有所指的時候，卻莫名地心慌了一下，覺得拓跋霖真的會說到做到。

元凰咬了咬牙，努力直了自己被比看起來重許多的拓跋霖彎的腰，眼也不抬，冷冷地對不遠的蕭昀道：

“奴婢記得出去路，就不勞煩昀世子相送了，告辭！”

說完毅然轉，一步一個腳印地背著拓跋霖往藥毒谷的出口方向走去。

蕭昀沒想到元凰竟然對拓跋霖言聽計從到這種程度，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地抿著，深沉地看著邁著沉重腳步離開的背影。

從屋里出來的蕭玥正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嘆：

“嘖，一個男人讓小姑娘背，真不要臉！”

語氣滿是鄙夷和嫌棄。

蕭昀收回視線，板起臉對說：

“玥兒，慎言。”

蕭昀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然后自顧自地回自己屋去了。

蕭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又忍不住將視線重新放在漸行漸遠的人上。

“心疼了？”

蕭昀聞言慌忙收回視線，回頭看到蕭衍和慕容瑾不知何時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蕭衍目落在拓跋霖和元凰離開的方向，慕容瑾則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蕭昀耳朵突然有些發燙。

慕容瑾看到蕭昀耳子泛紅，邊笑容更甚，隨后也看向元凰背著拓跋霖倔強的背影，語氣不明地開口：

“知道憐香惜玉是好事，但旁人的關心，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對來說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蕭昀微怔，“娘親......”雖然“旁人”二字不輕不重地扎了他一下，但蕭昀很快便反應過來這話的深意。

對于元凰來說，他此時的關心不僅幫不了，反而會給增加負擔和傷害，而他卻鞭長莫及。除非他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說到，也能做到，而如今的他，卻是做不到的。

此時此刻，十六歲的年突然生出想要快點變得強大的來。

蕭昀了垂在側的手，“我明白了。”然后向蕭衍和慕容瑾頷首，也離開了。

等到元凰和拓跋霖的影消失在視線里，蕭衍沒頭沒尾地開口：

“想到以前了？”

慕容瑾聞言挑眉看向他，“嗯？”隨后笑了笑，“我以前是這樣的麼？”然而蕭衍并沒打算讓慕容瑾就此含糊揭過，而是用深邃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

慕容瑾這才緩緩地斂起笑容，重新看向早就沒了人影的遠，語氣不明：

“那個小丫鬟很要強，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除此之外于來說，并不重要。”

其實早在第一次看到元凰的時候，慕容瑾就注意到這個小孩了，大概就像蕭衍說的那樣，元凰，有點像以前的自己吧。

蕭衍看著慕容瑾似乎陷回憶的神，眉頭微蹙，認真地問：

“當年你不知道‘王子衍’就是‘燕王’，卻還是進了燕王府的門，嫁給誰對你來說，其實也并不重要，對嗎？”只要能讓慕容府

慕容瑾怔了怔，醉人的桃花眸有瞬間晃，不過很快地噙著笑意：“怎麼又繞到我上了？”但見蕭衍眼神深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進他那幽深的眸子里，“你真想知道我怎麼想的？”

蕭衍皺著眉頭神地看著慕容瑾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地點了點頭。

慕容瑾便不躲不閃地與他對視，真摯地回答這個問題：

“嫁給誰當然重要，如果我不是嫁給了‘燕王’，又怎麼能知道我喜歡的人就是我嫁的人？如果我臨陣逃，那豈不是要錯過和的人廝守終生的機會了？”

說到這，慕容瑾忍不住笑了笑，眼神愈發溫和，手牽了牽蕭衍的手，把話說完：

“所以，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蕭衍極聽到慕容瑾掏心掏肺地說這些，一時被真意切的話語砸得有些頭昏眼花，心跳加速，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兒裝進眼里。

只見他嚨了一下，聲音卻帶著沙啞：“嗯，你對我也很重要。”然后反客為主，將慕容瑾/的手地握在手里。

慕容瑾有些不自在，提醒蕭衍：“行了，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麻，莫東他們都快聽不下去了。”

莫東忙道：

“咳——主上，絕無此事！”

蕭衍十分嚴肅認真地看著慕容瑾說：

“阿瑾一點兒也不老。”

慕容瑾：“......”真是越老越不知了。

于是干咳一聲，趕轉移話題：“知道啦，跟師父說一聲，然后準備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