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的一涼亭里,弦歌公子正心愉悅的抱著夭夭逗弄著。雖然這幾年他也到過幾次辰州探師父師伯,但是小孩子的記總不是那麼好的,對於弦歌公子這個舅舅總還是有幾分陌生。萬幸的是夭夭還記得這個舅舅,更萬幸的是弦歌公子的外貌十分的出眾,所以即使並不十分悉,夭夭也並不很排斥他。如果弦歌公子長了一張路人臉,只怕三五天是別想要抱到小朋友了。
商嶠也坐在旁邊,雖然也想抱抱分別許久的小師妹,但是在弦歌公子面前人小言微的他也只能眼的看著了。
星危抱著劍靠在涼亭外的柱子上,保護兩人的安全。雖然現在皇宮已經被幽州軍控制,但是誰也不知道暗地裏還藏了多敵人。不過有星危和弦歌再,除非是對方有衛公子那個級別的高手襲,否則想要再傷害夭夭也是不可能的了。
「小寶貝兒,還記不記得舅舅?」弦歌公子著夭夭的小臉蛋兒笑問道。看起來這些日子小傢伙沒有委屈,小臉蛋依然紅潤嘟嘟的,一點兒也沒有瘦了的覺。夭夭眨了眨大眼睛,點點頭小聲道:「弦歌舅舅。」
「乖孩子。」弦歌忍不住在小夭夭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這些日子一個人還不害怕?」
夭夭搖頭,「夭夭不怕,有飛飛陪著夭夭。」
飛飛扭著五彩斑斕的子從夭夭袖裏爬出來,得意地追著自己的尾轉圈。弦歌公子忍不住了眼角,這五彩斑斕的彩實在是不符合弦歌公子的審觀,「阿白呢?」比起飛飛,弦歌公子更喜歡阿白。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實用來說。不過,將一個渾是劇毒的東西給一個才三歲的孩子那是腦了才會幹的事,即便是有飛飛在也不保險。所以,找到夭夭之後南宮墨就立刻將阿白和夭夭隔離了。
夭夭搖搖頭,扭頭去看商嶠。商嶠笑道:「阿白在師父哪裏。」
弦歌公子看看商嶠,比起依然圓潤的夭夭,商嶠倒是瘦了不。顯然這些日子吃了不苦,「宮馭宸那個變態沒有揍你吧?過來本公子給你把把脈。」在弦歌公子看來,宮馭宸就是一個思想詭異的變態。揍小孩什麼的絕對是他能夠做得出來的事。
商嶠搖頭,「沒有。」自從被抓到之後,宮馭宸確實是沒有對他怎麼樣。畢竟他也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除了武功還不錯本就不知道什麼機。宮馭宸也不會指從他這裏刑訊供。雖然宮閣主的人品是低的,但是絕對比弦歌公子以為的要稍微高一些的。
「阿嶠哥哥,抱抱。」夭夭出小手對著商嶠道。
商嶠嚴肅的小臉頓時出了一笑容,手將夭夭抱了過來。弦歌公子見狀,也只得嘆氣,「沒良心的小丫頭。」
「爹爹,娘親!」窩在商嶠懷裏,夭夭扭頭看到了並肩走過來的南宮墨和衛君陌,立刻興高采烈地道。
南宮墨上前接過夭夭,「夭夭。」
夭夭吧唧一下在給了娘親一個噠噠的吻,「夭夭想娘親。」
「娘親也想夭夭。」南宮墨抱著懷裏綿綿的小傢伙,只覺得眼底有些熱熱的。夭夭立刻高興地探出子朝衛君陌那邊考過去,「爹爹。」
衛公子怔了一下,手要接過夭夭。夭夭兩隻小手抱著他的脖子,吧唧一下親在了他的左臉上,「夭夭想爹爹。」
衛公子手兒的小腦袋,在夭夭堅持的目下終於開口,「爹爹也想夭夭。」
旁邊,弦歌公子看在眼裏只覺得心裏酸溜溜的。他都沒有得到夭夭小寶貝的親親。
跟在兩人後走進來的師叔看看這一家三口搖了搖頭,輕哼一聲道:「你們倒是悠閑。」這時候皇宮裏一片,這一家三口倒是有閑在這裏你儂我儂。弦歌公子看到自家師父,立刻站起來,「師父,你弄死宮馭宸那個變態沒有?」
師叔的臉頓時難看起來,沒好氣地道:「問你寶貝師侄。」
「夭夭?」
夭夭眨眼,「宮宮?大壞蛋…大壞蛋不死。」
弦歌公子無語,「小傢伙,你還記不記得那傢伙抓了你和阿嶠?要是阿白沒找到你,說不定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爹娘了。」
夭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茫然無措地著弦歌公子。還是太小,並不十分明白什麼是仇恨,什麼是善惡。雖然大壞蛋不讓見爹娘,但是大壞蛋對好的。想到大壞蛋被打死了,就覺得有點難過。但是,弦歌舅舅說得也沒錯,想到永遠都見不到爹娘了,夭夭就更難過了。
看著夭夭的小臉都糾結地皺了一團,師叔沒好氣地瞥了徒弟一眼,「哪裏想的明白這些?瞎說什麼?」
「……」自從有了師妹,他在師父心中的地位就直線下降。自從有了夭夭和安安,他就已經低到塵埃里去了。
南宮墨也含笑安危兒,「夭夭乖,叔公沒有打大壞蛋哦。不過他不是好人,夭夭以後不能理他啊。」水閣勢力除了可能留在北元的數,已經近乎全滅。雖然衛君陌答應了一個月不追殺宮馭宸,卻不代表別的人就會放棄。而且,份曝之後,宮馭宸未來在中原絕對難有立足之地。不過預防還是要預防的,夭夭顯然對宮馭宸並沒有什麼太壞的覺,萬一宮馭宸真的命大以後還跑到夭夭面前蹦躂就不好了。南宮墨還記得方才宮馭宸跟夭夭說得什麼師父為師的,絕對要杜絕!
「嗯嗯。」夭夭認真的點頭,要不是看大壞蛋可憐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才不要理他呢。
事隔這麼久,好不容易回到爹娘的懷抱中。夭夭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趴在衛君陌懷裏慢慢的睡著了。
坐在涼亭里,南宮墨這才有空對師叔道:「師叔,你怎麼會在這裏?」不得不說,多虧了師叔突然出現,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師叔淡然道:「你們許久都沒有夭夭的消息,我便親自過來看看。你師父和母親在家裏也急得不行。」走丟了一個三歲的萬萬,誰能不著急?若不是師叔攔著,只怕長平公主和老頭兒都要自己跑過來了。不過那兩個純屬累贅,沒事的時候師叔不介意照看一下,有事的時候還是不要帶著比較好。
南宮墨嘆了口氣道:「多虧了師叔及時趕到,不然今天……」
師叔輕哼了一聲,抬眼看了看衛君陌道:「我看幽州軍那些人有些不對勁,你們自個兒小心一些。」雖說沒看出有什麼敵意,但是師叔總覺得那些人看向這兩口子的表有些古怪。
師叔來遲了一步,並沒有聽到關於衛君陌世的事,所以才會有這種覺。知道了這樣的消息,表不古怪才是怪事。想起這事兒,南宮墨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側首看向坐在自己側抱著夭夭神淡漠的衛君陌,衛公子出一隻手拍了拍的手背輕聲道,「沒事。」
一道紅的人影如風一般的掠了過來,還沒站定藺長風就氣吁吁的道:「原來你們在這裏?!我說衛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真以為打進了皇宮就萬事無憂了啊?這群人居然在花園裏聚會閑聊!
衛君陌瞥了他一眼,「何事?」
藺長風咬牙道:「朝中那群大臣還被蕭千夜關在書房的偏殿裏啊。宮馭宸那個混蛋派了殺手……」
「那關我什麼事?」衛君陌問道。進了皇宮的除了南宮緒幾個將領都是幽州軍,辰州軍和泰寧衛都很識趣的駐守在宮外。所以現在皇宮裏的任何事都是幽州軍的事。
「……」長風公子無語,「所以,你打算讓他們死絕?」
衛君陌抬眼看著他,「不會。」
「不會什麼?」
「不會死絕,總能有幾個網之魚。」燕王既然早知道這些人在宮裏,不可能不做安排。至於說十大世家那幾個,大概燕王是真的希他們死的越多越好。
看著在座的眾人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長風公子深覺自己方才的著急簡直是多管閑事。沒好氣地在一邊空凳上坐下,輕哼一聲道:「你都不在乎名聲,本公子在乎什麼?」
衛公子挑眉,「是我要殺他們?」
「當然不是。」
「幽州軍的最高統領是我?」
搖頭,據算衛君陌當過幽州軍的實際統領著,但是在燕王恢復行力的時候這份權利也就自然的轉移了。或者說,只要燕王還活著,不管衛君陌帶著幽州軍做了什麼至頭上都還有人頂鍋。更何況,衛君陌確實是什麼都沒幹。好吧,本公子想太多了。
這麼一想,長風公子也放鬆下來了。懶懶的了個懶腰,「辛苦了好幾年,總算是可以消停一下了吧。」
南宮墨有些同地看著一臉期盼的長風公子:未必。
承安五年八月十六早晨,金陵皇城一夜未眠的百姓們一開門就發現無論是城外城都已經一片肅穆寧靜。空的街道兩旁站滿了手持兵,披戰甲的幽州軍士兵。一個念頭不約而同的在所有人的腦海里升起:真的變天了。
之前被在宮中的十大世家家主和子弟中還倖存的人都被放出了皇宮。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十大世家這次確實是元氣大傷。不說不幸亡的那些,除了謝家以外剩下的幾家或多或都被朝廷給搜刮過了。至於從朱妃宮裏放出來的高義侯更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他雖然沒有經歷被殺手追殺的事,朱家的產業卻已經十不存一,朱家三公子也意外死在了水閣殺手手中。如今的朱家可說是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幸好…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高義侯心中才升起了一希。
至於書房裏的朝廷大臣,蕭千夜將他們關在書房倒是沒有什麼壞心,而是為了保護他們。書房裏的都是當初太子的舊臣,效忠蕭千夜的鐵桿,他們原本要陪蕭千夜一起跪太廟。蕭千夜自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思,卻沒有想過要拉上自己的臣子陪葬,因此才見他們在了書房的偏殿裏。書房外的守衛也遠比世家家主的院子的守衛要悍許多,書房又是幽州軍進宮之後的主要目標之一,所以水閣的殺手很快就被打退了,遇害的人並不多。
不過,這些人卻沒能被放出宮。換了個地方依然在宮中。
「見過衛公子,星城郡主。」
皇城中天一閣後院,兩個穿著幽州軍侍衛服飾的男子恭敬地道。
南宮墨含笑點頭道:「有什麼事?」
侍衛道:「王爺請兩位宮議事。」
這兩位跑得太快,等到燕王將宮中一切大致安排妥當才發現兩人早就帶著自己人出宮了。他們還是派人尋了許久才知道他們在天一閣落腳。聽說天一閣曾經是星城郡主的產業,後來離開金陵之前賣給了別人。現在看來,這個買賣只怕也只是枱面上的罷了。
來傳話的是燕王邊的心腹,對於衛君陌的份的傳言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因此面對兩人的神態倒是比往常更加恭敬了三分。
衛君陌劍眉微蹙,淡淡道:「知道了。」
「屬下告退。」侍衛也不敢催,拱手告退。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南宮墨看這衛君陌沒有說話。從宮裏出來,衛君陌的心一直就不太好。南宮墨不知道衛君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世,又或者是知道多。抬頭看到擔憂的眼眸,衛君陌手將拉了懷中。
著他的膛,南宮墨靜靜地聽著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良久才道:「君陌,這事你有什麼打算?」
宮馭宸的話已經出口,燕王又沒有否認,這件事就必須要有個結果,想要自欺欺人的故作不知也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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