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雖然這幾天守城還算順利，但是蕭千夜的心依然不太好。他心裏也清楚，被的防守永遠都不可能長久，只是看他們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罷了。瞥了一眼坐在一邊悠閑喝茶的宮馭宸，蕭千夜咬牙道：「宮閣主，你手下的人不是很厲害麼？難道就不能直接將燕王給……」

宮馭宸聳聳肩，「如果沒有衛君陌，如果本座的武功還在的話可以試一試。」

蕭千夜咬牙，這不是廢話麼？

「你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殺了燕王！」蕭千夜咬牙。宮馭宸挑眉，「殺了燕王對本座有什麼好？」蕭千夜以為他蠢麼？當初他若是直接殺了燕王，現在蕭千夜會把他放在眼裏？蕭千夜之所以需要他，不就是因為燕王的存在麼？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咱們就這麼等著金陵城破的那一天？」

宮馭宸含笑不語，金陵城破不破跟他有什麼關係？這天下又不是他的。

見他如此，蕭千夜心中暗恨卻也不可奈何。只得換了個話題道：「聽說你這幾天在金陵城裏到抓人，是為了什麼？」宮馭宸道：「本座仔細想了想，金陵城裏那些個眼線探子什麼的，還是清理乾淨比較好。免得到時候，陛下再在裏翻船。」

「紫霄殿？」

宮馭宸托著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本座也有些佩服陛下啊，金陵第一名，這樣名聲顯赫的人陛下竟然都不知道的底細。你說這幾年，這些人暗地裏給衛君陌送了多報？」

蕭千夜咬牙不語，臉頓時也黑了下來，「抓住了麼？」

宮馭宸有些憾地嘆了口氣道：「不愧是星城郡主看重的人，那丫頭倒是機敏，提前跑了。」半點也不覺得是自己打草驚蛇了。「原來水閣也不過如此。」蕭千夜譏諷道。宮馭宸並不生氣，「呵呵，都說強龍不地頭蛇。陛下倒是將給本座找出來呀。」蕭千夜輕哼一聲，讓人傳令給應天府尹和五城兵馬司。宮馭宸也不阻止，其實能不能抓到紫嫣對他來說並不是絕對的，他只是要毀掉紫霄殿在金陵的報系統而已。偶爾幾個網之魚無關大局。

「本座聽說，幾個世家這些日子走十分頻繁呢。陛下當真不考慮一下本座的建議麼？」宮馭宸舊事重提。蕭千夜知道他說得是將各家家主暫時在宮中的事，微微皺眉道：「朝中的重臣倒是好說，就當留他們在宮中辦公了。但是那些世家，沃恩還需要他們出錢糧。」

宮馭宸冷笑，「陛下現在還想要跟那些人打好關係？難道打好了關係城破了他們就肯跟你同生共死不投靠燕王了？只怕到時候罵你罵的最兇的就是這些人了吧？」蕭千夜臉僵，宮馭宸說得是事實。在這些世家大族的眼中，忠孝節義沒有家族繁衍來的重要。

「至於錢糧，這個時候還不肯出錢出糧，不就是想要叛國麼？這種人需要客氣？」宮馭宸懶懶地道。

「這…」蕭千夜低頭思索著。

宮馭宸也不催他，淡定地飲著茶坐在一邊。許久，才聽到蕭千夜的聲音響起，「來人，傳十大世家家主及府中嫡子進宮！朕有事相商。」

「是，陛下。」

見狀，宮馭宸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這才對麼，陛下，有的時候當斷不斷反其。」

蕭千夜輕哼一聲並不領，只是盯著宮馭宸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宮馭宸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微笑道：「我自然是想要幫陛下，如今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陛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陛下放心，計算金陵城破了，本座也保證會讓陛下看到一個滿意的結局的。」

蕭千夜閉了閉眼睛，點了點頭。即便是不信任宮馭宸，他也想要賭一把。他絕對不能接收就這麼將天下皇位拱手讓給燕王，從此跪倒在燕王腳下搖尾乞憐的結局。

宮馭宸笑道：「陛下相信我就好。」

看著眼前有些失魂落魄地蕭千夜，宮馭宸邊勾起了一愉悅地笑容。這次真的沒騙你啊，這個結局一點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

此時，金陵幾大世家中確實人心惶惶。誰也想不到這個時候蕭千夜竟然會下令宣他們進宮。大家都是聰明人，這個宮門進去容易，但是想要出來只怕就難了。雖然有心拒絕，但是看到門口那一群虎視眈眈地侍衛，許多人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跟著走了。

皇權最不可抵抗的地方便是無人能比的武力。即便是幾乎不將皇家放在眼中的世家大族，也只能以計謀玩弄權利，而沒有人敢輕易去用武力撞。面對這種皇帝不管不顧直接派兵來請的時候，再多的想法也是空想了。

謝府

「謝侯，幾位公子，請。」

謝家份超然，派去請人的侍衛統領也不敢怠慢，依然十分的尊重。

「父親…」

謝佩環站在謝老夫人邊，有些擔心地看著父親和幾位兄長。雖然當年林貴妃臨死前說了謝佩環可以自由婚配。但是這幾年局勢變幻莫測，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等到燕王起兵打起仗來，謝家就更不急著將自家姑娘嫁出去了。謝家至還可以保全姑娘的安危，萬一未來婿捲了皇帝和燕王的鬥爭，哪怕不捲其中也難保不會被炮灰掉。那才是倒霉了。既然原本已經做好了孤獨終的打算，如今有了婚配的自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憑謝家的聲，說實話也不怕姑娘嫁不出去。

謝侯對著謝老夫人微微一揖，「兒子先進宮去了，府中還要勞煩母親和夫人。」

謝侯夫人也知道謝侯這次進宮只怕不是什麼好事，不由得紅了眼睛微微點頭，「老爺放心。」

謝老夫人一頭鶴髮，神倒是還好。顯然是個能得高壽的老人家。老人家點頭道：「儘管放心，有我這老太婆在，府里不會有事的。你們父子叔侄進了宮也不必擔心外面，照顧好自己便是。」

「多謝母親。」

謝侯道，起看了侍衛一眼，沉聲道：「走吧。」

「謝侯請，各位公子請。」

謝家幾位公子也紛紛上前跪拜謝老夫人拜別之後，跟在謝侯後走了出去。

「祖母，父親和兄長他們，真的不會有事麼？」謝佩環有些擔憂地著謝老夫人，忍不住問道。謝老夫人微微嘆了口氣，「就算有事，咱們又能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只要蕭千夜還坐在那個位置上一天，他就是君。他又不是要殺人，只是要謝家人進宮去而已。若是謝侯不去，那才是真的給了皇帝把柄。違抗君命，死有餘辜。

聞言，謝佩環清秀的容也不由得白了白，謝老夫人抬手握住孫的手背拍了拍道：「怕什麼，還不到那個時候呢。去跟你娘和嫂子們說，沉住氣，好好看著家裏就是了。有我這個老婆子在，謝家倒不了！」

「是，祖母。」謝佩環也知道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神端凝地點了點頭應道。

見如此，謝老夫人這才出一滿意的笑意。老婦人一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這樣的況還不足以讓就此了陣腳。只是……「陛下這樣做，只怕心中對能守住皇城也沒報幾分希啊。」

謝佩環點點頭，秀眉微蹙道：「若是守住了皇城還好，萬一城破了，父親他們……」皇帝突然招各家家主和子弟宮，想必是怕他們生出異心與燕王裏應外合。如果皇帝敗了，若是子一點就此向燕王投降還好說。如果子氣一些，說不定就要拖著金陵各大世家的家主陪葬了。這樣的事，歷史上也並非沒有發生過。

謝老夫人抬手了眉心，道：「老早年也曾見過當今幾次，優決斷，急了卻易走極端。他與燕王和衛公子的恩怨折騰了這麼些年，只怕是難以善了。」

謝佩環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嘆息。雖然跟蕭千夜往的並不多，但是僅僅是那幾次的往就讓沒有太好的映象。蕭千夜弱寡斷不說，當初皇長孫的份卻又讓他多了幾分自以為是。更不用說其人喜走偏門，為帝王雖然免不了謀詭計，爭位需要謀，但是主政天下卻須得靠謀。蕭千夜立不正，難怪容易被人帶偏了。先帝一世英名，卻沒想到竟然會在繼承人的問題上犯下如此大錯。

希所有人都能夠平安吧。謝佩環著門外的天空，有些茫然地想著。不期然地響起了許久未見的友人，如果在這裏的是墨兒，一定不會向自己一樣的手足無措吧？

金陵城外，南宮墨看著手中的信箋，秀眉鎖。

「怎麼了？」衛君陌從手摟住，輕聲問道。

南宮墨抬手將信箋遞給道：「我有些擔心紫嫣他們，宮馭宸對城裏的人手了。」

衛君陌看了看，倒是並不怎麼擔憂，「不用太擔心，他們應該沒事。」

「嗯？」南宮墨挑眉，衛君陌道：「就算是宮馭宸，也不是無所不能。總是有一些地方是他想不到的。」南宮墨回頭看他，「你早就知道宮馭宸會手？」

衛君陌道：「並不意外，就像宮馭宸同樣知道我會對他的人手一樣。」同樣算得上是被捨棄的人，不同的是宮馭宸是真的毫不留的拋棄了那些人，而衛君陌至會提前替他們安排好退路。所有就算有損失，也不至於全無還手之力的遭人屠戮。

聽他這麼說，南宮墨也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宮馭宸在金陵，水閣大部分高手也在金陵，紫嫣認為夭夭很可能也在金陵城中，只是我們一時半刻早不到而已。」這也是紫嫣送出來的最後這封信上的猜測，再往後，至在幽州軍攻破金陵之前，紫嫣是無法為他們提供太多的消息了。

衛君陌微微蹙眉，「無瑕有什麼想法？」

南宮墨沉默了片刻，道：「室。只有藏在地底深的室，如果夭夭長時間被關在室里的話，咱們的人就算進了右侍郎府也未必能找到的，而飛飛也無法靠這味道在金陵城中找到夭夭。」

衛君陌點頭，「確實有可能。」

南宮墨眼睛一亮，「那咱們現在進城麼？」

衛君陌搖搖頭，輕聲道：「宮馭宸現在肯定讓人盯著咱們，冒然行對夭夭不利。」宮馭宸不用派人一步不離的盯著他們，只需要他們有一天沒在人前面，宮馭宸就能夠猜得出來他們的行蹤和目的。若是因此對夭夭不利，他們本無法阻止。

南宮墨愣了愣，也值得苦笑，「人為刀俎，我為魚？」

衛君陌輕哼一聲，抬手輕了一下的，「誰是魚，還不一定。」

「表哥，表嫂。在麼？」帳外傳來蕭千炯爽朗的聲音。衛君陌開口道：「進來。」

蕭千炯掀起簾子走了進來，笑道：「表哥表嫂好悠閑啊。」南宮墨苦笑，們哪裏悠閑了，昨晚剛剛滅了水閣的一據點，四更的時候才帶著一氣回來呢。

「這幾天戰況如何？你怎麼還有功夫過來？」

蕭千炯聳聳肩，有些無奈地道：「金陵守軍看起來非常頑固，嚴防死守，一刻也不鬆懈。好幾天了，都是徒勞而歸。」

南宮墨點點頭，並不意外。金陵本城池就很堅固，城樓外面還有一條護城河，如今大夏朝廷最後的銳力量都集中在這裏了，想要短短幾天時間就撬開城門是不可能的，「慢慢來，不著急。」

蕭千炯點點頭道：「陳將軍也是這麼說的，咱們都走到金陵城下了，難道還會急於一時麼？」

南宮墨笑道：「你想得明白就好。」

蕭千炯聳肩道：「我倒是能想明白，就怕大哥和二哥想不明白啊。這幾天，他們倆都在使勁兒往金陵城裏使勁呢。」不要以為只有蕭千煒才有力量，為燕王府的嫡長子，蕭千熾天然的就能夠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金陵那些世間自然也是一樣的。蕭千夜眼看就要不行了，這些人自然也急著選定下一個靠山，有人看好蕭千煒的能力，自然更有人看好蕭千熾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