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遠！」

軍營中，念遠一白漫步而行，後傳來某人怒氣衝天的聲音。念遠會有，就見到藺長風猶如一陣風一般的朝著自己沖了過來。在快要靠近的時候，藺長風突然眼神一變，抬手一掌朝著念遠的心口拍了過去。念遠沒，但是他後的人了。

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形一閃擋在了念遠前面，同時抬手架住了藺長風的劈過來的手掌。藺長風輕哼一聲，也不客氣直接放棄念遠朝著那侍衛面門拍去，那侍衛武功竟然不弱，兩人轉眼間已經過了十七八招也不分勝負。雙雙後退了兩步暫時駐守。

後面，弦歌公子不不慢地跟了過來。看到弦歌公子的影，那侍衛不著痕跡的往念遠跟前擋了擋。顯然，比起藺長風，他們更加忌憚弦歌。

念遠微笑看著兩人道：「長風公子，弦歌公子，兩位這是什麼意思？」

弦歌笑道：「啊，沒什麼。聽說這些天念遠大師多番遇刺，長風公子很擔心，非要過來看看。看來，念遠大師邊的侍衛手不弱啊，長風公子的擔心顯然是沒有必要的。」藺長風住了手，冷笑一聲淡淡道：「說得也是。念遠大師邊高手如雲，實在是不必咱們擔心。」

這實在是一個相當大的破綻，念遠是燕王的謀士，除此之外，也只是一個有些名氣的和尚而已。這樣的人，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深藏不的高手？不過念遠並沒有解釋，因為已經完全沒有必要解釋。雙方都早已經明白了對方的份和目的，所估計的不是個各自的底牌而已。也正是這一層估計，維繫著如今這虛偽而薄弱的一層面紗。隨時隨地，只要輕輕一用力，就有可能被扯破。

不得不說，念遠...或者說宮馭宸的運氣不錯。如果單單隻是有燕王中毒這個把柄以及暗地裏的那些釘子的話，燕王和衛君陌未必還會繼續忌憚他。畢竟弦歌已經找到了給燕王解毒的法子，只是時間而已。至於暗地裏的那些佈置，誰勝誰負也不好說。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抓到了夭夭，這讓原本應該傾向衛君陌這一方的天平再一次僵持住了，而宮馭宸也有了繼續局執棋的資格。當然，這很危險。除了宮馭宸這樣的人只怕也沒有多人敢握著這麼一點其實並不十分牢靠的籌碼深敵營。畢竟，如果燕王或者衛君陌心狠手辣一點，狠心捨棄夭夭的話，宮馭宸很有可能會只有死路一條。就算僥倖不死，大概也只能亡命天涯了。

念遠含笑道：「原來如此，多謝兩位關心，小僧一些安好。王爺進攻金陵在即，兩位與其關心小僧，不如多關心關心戰事？」

藺長風不屑的輕哼一聲，戰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大師方才是出門去了？」

念遠驚訝，「難道小僧竟然不能出門不？」他是燕王的謀士，可不是軍中的囚犯。

「不，在下是覺得，現在外面很威脅。大師還是出去走微妙。」藺長風冷聲道。

念遠笑得很是灑，「生死有命，多謝長風公子關心了。不過...小僧倒是可以在外面走，就怕不小心死了小僧養得小貓兒啊，那豈不是罪過？」藺長風微微瞇起了眼睛，良久才點點頭道：「大師說得對。」

弦歌公子含笑打量著念遠，一雙眼眸中卻毫無笑意。卻聽念遠道：「前幾日聽了弦歌公子一曲，小僧頗深，萬分激公子賜教。」弦歌淡淡道：「大師客氣了，不過隨手一彈罷了。

念遠點點頭，「小僧還有事，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目送念遠的背影離去，長風公子咬牙切齒，「這個死和尚！居然敢威脅本公子！」

弦歌公子無奈地一笑，「投鼠忌，除了接他的威脅還能如何？」何止是藺長風，他不一樣被念遠威脅了麼？藺長風嘆了口氣，「夭夭落到宮馭宸的手裏，更麻煩了。」

弦歌搖搖頭道：「事總不會更糟，他想要用夭夭要挾咱們，就不可能會傷害夭夭。」人質只有活著才有價值。

「南宮懷抓住了沒有？」

藺長風搖搖頭，「讓他跑了。」

「紫霄殿果然都是廢。」弦歌公子毫不客氣地道。

長風公子頓時怒了，「宮馭宸那混蛋在那附近埋伏了很多熱，你覺得咱們接到消息匆匆趕過去能怎麼辦？他跟南宮懷一定是事先約好了在哪裏的！」弦歌公子挑眉道：「那也改變不了夭夭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在一起被搶走的事實。」

藺長風沉默不語。弦歌嘆了口氣，「衛君陌和墨兒什麼時候到？」

藺長風鼻子，「應該快到了。」他還是先想想怎麼跟衛君陌和星城郡主代吧。

另一邊，念遠回到自己的帳中，想起方才在外面遇到了的兩個人，邊勾起了一意味深長的笑。

「主子，咱們還要繼續留下麼？」邊，侍衛低聲問道，「衛公子和星城郡主恐怕要到了，到時候......」念遠淡然道：「你以為，衛君陌現在敢跟我手？」

「......」就算衛公子不下殺手，被打了半死不活的對行事也不利啊。

念遠沉了良久，也幽幽嘆了口氣道：「罷了，有衛君陌和南宮墨在，我就沒想過事會一帆風順。」

「那咱們......」

念遠把玩著手中的念珠，淡定地道：「準備一下，撤吧。看來這個份不能用了，真是可惜。不過，走之前...還是可以做點什麼的。既然燕王殿下不需要我這個謀士，那那就算了吧。可惜了這幾年的經營。告訴筱蝶，該手了。」

侍衛猶豫了一下，道：「小姐的子......」小姐那個子，事不足敗事有餘是對最好的評價。

念遠不以為意，「告訴小七就行了，知道該怎麼做。對了...派人傳話給小九，好好照顧那個小丫頭。」

「是。」侍衛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個小子......」還有他們帶回去的商嶠的小子。當然，商嶠的待遇就沒有夭夭那麼好了。直接被丟盡了暗牢裏不見天日。念遠笑道：「南宮懷的法子不錯，以後允許他們十天見一次面。別的時候...最好都乖乖聽話。」

「是。」

「小姐。」

軍中一帳子中，宮七打量著坐在一邊發獃的宮筱蝶，沉了一下輕聲道：「小姐心不好麼？不如奴婢陪小姐去看看四公子？」

宮筱蝶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宮七無奈地道：「奴婢知道小姐還在生奴婢的氣，不過...奴婢都是為了小姐好啊。難道小姐覺得奴婢那天說得不對麼？」

宮筱蝶垂眸不語。宮七道：「小姐，這次若不是小姐千求萬求，說不定王爺就帶著四公子渡江直接將小姐丟在雲都了。小姐您想想，就算燕王不殺你，若是將你丟在雲都從此不聞不問，再也不得與四公子相見，難道這樣的日子是小姐你想要過的？」

宮筱蝶眼神微，雙手握著側的角咬牙道：「王爺不會這樣對我的。」

宮七嘆氣，以一種恨鐵不鋼的眼神著宮筱蝶，有些憐憫地道：「小姐，這幾年下來，您居然還是沒有看明白麼？」宮筱蝶一怔，有些防備地著宮七，「你想說什麼？」宮七道：「小姐，您真的覺得燕王殿下喜歡你麼？」

「這是自然!」宮筱蝶揚聲道，一雙眸狠狠地瞪著宮七道：「你休想挑撥離間，王爺對我有多好，我心中自然清楚。」

宮七憐憫地看著，「燕王對您好？您不如想一想，他到底什麼地方對你好了？」

宮筱蝶一愣，道：「王爺一直都對我很好。」從被燕王帶回燕王府中，燕王從未讓過任何委屈，甚至連王妃的面子都落了，差點連燕王世子都打了，難道還不好麼？燕王在府中的時候，也大多數在他的院子裏的。除了王妃，後院那些側妃侍妾都了擺設。

宮七嘆氣道：「小姐你燕王府已經三年多了，但是燕王真正陪在你邊的時候有多久？半年有沒有？這半年還要算上陪著王妃以及養病，忙碌等等的時候。燕王確實是送了你很多價值連城打的東西，但是小姐...那些寶都在蝶園，蝶園歸到底還是燕王府的。您自己...除了隨的首飾，您有銀票麼？有莊子麼？有鋪子麼？這些王妃都有，兩位夫人也有。您怎麼會真的以為燕王對你是真心真意的？」

宮筱蝶臉上一片茫然，因為從小就沒有缺過，對這些外之其實並不在乎。燕王府里也沒有誰敢在吃穿住行上虧待，所以一直也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但是此時被宮七拿到明面上來對比，宮筱蝶心中卻也忍不住開始搖。

「還有。」看著神思不屬的模樣，宮七毫不留地拋下了最後一擊，「您認為燕王喜歡你什麼？您的這張臉麼？您別忘了，這張臉...本不是你的。雖然這是閣主尋了江湖中最厲害的巧手做出來的人皮面，最多也只能保存五年。兩年以後，小姐你要怎麼辦？」

「夠了！別說了！」宮筱蝶忍不住捂住耳朵尖道。

宮七聳聳肩，平靜地看著宮筱蝶。宮筱蝶紅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咬牙道：「王爺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要去見王爺！」說著就要往賬外走，宮七臉微沉，抬手便制住了宮筱蝶的道，將推回了床邊，「真是執迷不悟。」

「不想幹什麼？」宮筱蝶變，滿臉驚慌地問道。

宮七淡淡笑道：「沒什麼，只是不想小姐你跑壞了閣主的事罷了。既然跟小姐將道理講不通，那麼...既請小姐見諒了。」

說著，就看到宮七出一把寒熠熠的匕首，著宮筱蝶的臉蛋輕輕地劃了一下。並沒有傷到宮筱蝶毫，但是宮筱蝶卻已經嚇得花容失忍不住想要放聲尖。卻被宮七抬手一把住了脖子。

宮七道：「這張臉皮是閣主賜給小姐的，既然小姐不願意替兄長分憂，那麼這個應該還給閣主了。這幾年...小姐還沒怎麼看過自己的臉吧？」其實宮筱蝶原本的容貌比起現在這張臉只怕還要出兩分的。但是即便是不願意承認，心底出也還是知道之所以能燕王寵，完全是因為這張臉。於是宮筱蝶只能努力說服自己這就是自己的臉，久而久之倒是有些當真了一般。甚至不願意再看到自己原本的容。

這張人皮面是宮馭宸費了不心思找江湖中一個極為厲害的巧手工匠做得，做工緻薄如蟬翼，戴在臉上甚至不會影響到人的表，不會讓人覺得僵而怪異。只是如此金貴的東西，自然也需要細心呵護。每過一段時間都需要取下來放在專門配置的藥之中養護，這些事這幾年也是宮七在做。面取下來的時候宮筱蝶也幾乎不去照鏡子，當真是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容。

宮七微笑道：「小姐自己大約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人的皮帶著面兩三年還能夠保持如初的。您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變什麼樣子了？」

宮筱蝶臉一變，努力地想要掙扎開，「不要！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宮七道：「小姐有兩個選擇，第一，您照著閣主的吩咐去把事辦了，然後咱們立刻離開這裏。第二，讓我把您的臉皮剝下來，我去幫您完任務，然後...小姐您只怕要自求多福了。」

「你...他想要幹什麼？」

宮七展一笑，平凡的容上似乎也多了幾分明，「這麼說，小姐是同意了？」

宮筱蝶含恨著：還有不同意的資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