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不由想要額。明明是很正常的話，寧王殿下你到底為什麼要說得那麼奇怪啊。你差點被衛公子削掉了半個腦袋你知道麼？

寧王殿下攤手：本王當然不知道。

衛君陌平靜地看著寧王，寧王笑容可掬的與之對。半點也沒有差點被人削掉半個腦袋的劫後餘生的驚恐和憤怒。一時間，到也看不出來這兩個人的氣勢誰更強一些。

良久，才聽到衛君陌問道：「就是這樣？」

咦？見他如此輕易的鬆口，寧王有些狐疑地著衛君陌。難道又有什麼謀？好一會兒，寧王才遲疑地點了點頭。衛公子點點頭道：「好。」

居然真的這麼容易？寧王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他就是想要為難衛君陌，但是如果被為難的人完全沒有覺到被為難的話，那他自然也不會覺到任何勝利的快。難道，他果然沒有抓對要點？衛君陌本不在乎他的兩個孩子，果然最重要的還是星城郡主麼？

但是…看看衛公子的冷漠的俊臉，寧王殿下還是明智的將心中的想法埋進了更深。總覺，如果剛剛說得是星城郡主的話，那一道指風就真的會落到他的腦袋上了。

沒有了寧王殿下搗，後面的事就十分順利了。雙方約定，寧王府的泰寧衛十天之後便能趕到彭城與幽州軍會師。有了完好無損的泰寧衛的加，眾將士都表示，狠狠地揍朝廷那群新兵完全不是問題。

討論完了出兵的事，眾將士便紛紛告退了。大帳里只剩下了衛君陌和寧王兩人對峙。寧王的護衛對此十分不放心，只是在寧王不耐煩的揮手下只得不捨的跟著走了出去。

大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寧王坐在一邊挑眉看著對面的正低頭翻看著卷宗完全沒有理會自己意思的衛君陌。衛君陌也不管他，自己低頭做自己的事。雖然幽州軍的軍務不，但是衛君陌往常在辰州也是做慣了，又有南宮墨分擔辰州的事倒是完全不會有什麼手忙腳的時候。只是他越是淡定從容，也越是讓人覺得不是滋味。有些人，彷彿天生就是什麼事都能夠理的完無瑕一般，怎麼能不讓人到嫉妒呢。

寧王杵著下打量著衛君陌半晌才開口道：「難怪三哥這麼看重你，比起那那三個小子，你倒是更像三哥一些。」

衛君陌抬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親。見過他和燕王的人，誰也不會覺得他倆長得像好麼？寧王眼睛有問題。

衛君陌的容貌跟長平公主很像，若是換個普通人長了這麼一副模樣那當真是男生相了。但是衛君陌形拔，菱角分明，最重要的是氣勢太強，常年面無表的模樣讓人第一眼看到他的容貌都無法想起驚艷漂亮這類詞語。第一個反應只能是畏懼，臣服。

而燕王才更加符合人們印象中英俊男人的標準。英武霸氣，雍容端凝，舉手投足都是一派王者風度。

寧王搖搖頭，道：「本王看人從來不會出錯，你也知道本王說得不是長相。」甚至也不是氣質，只是一種覺而已。

衛君陌盯著寧王，冷冷道：「你剛才是故意的。」

寧王笑瞇瞇地看著他，大方的承認，「啊，本王是故意的，怎麼樣？」

「你想讓幽州軍的人忌憚我，對你有什麼好？」見寧王笑了笑想要開口，衛君陌冷然地大膽他道：「別跟我說你覺得好玩兒。」寧王確實是唯恐天下不，但是他為一方藩王其實是很有分寸的，他絕對不會在大事上胡鬧。幽州軍忌憚衛君陌，對寧王並沒有好。除非寧王想要取代衛君陌進幽州軍的核心，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是事。燕王會放心讓一個同樣手握重兵的異母弟弟染指自己的幽州軍麼？

寧王看著衛君陌，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神間倒是多了幾分鄭重，「沒辦法，本王既然已經下決心局，自然要為將來考慮一下了。而且，本王沒打算讓幽州軍的人忌憚你，呵呵…最多，蕭家那三兄弟會有點想法而已。」

寧王是衛君陌說來和幽州軍結盟的，而且還指名道姓要衛君陌同意自己的條件才答應出兵。那麼想必很多人心中都會忍不住生出一個疑問：寧王，到底是與幽州軍結盟，還是與辰州軍也就是衛公子結盟的？

人心便是如此，不僅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哪怕是同一個陣營里的，有時候也要分辰州軍還是幽州軍，幽州軍麾下的還要分是陳將軍麾下還是薛將軍麾下等等，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不外如此。

看著衛君陌神不善的模樣，寧王連忙道：「本王也是一片好意啊。以我三哥對你的看重，將來那三個小子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拉攏你。現在本王幫你選選看哪個合適，也免得你將來頭疼，你還不謝本王？」

衛君陌冷笑，「難道寧王不知道舅舅為什麼將軍中的事務給我？」

寧王眨眼，一臉的無辜，「本王確實不知，難道還發生過什麼本王不知道的趣事？」衛君陌微微瞇眼，看著他一臉「你能奈我何」的得意表眼眸微沉。衛君陌輕哼一聲，不再跟他計較這個問題，只是問道：「泰寧衛幾天能到。」

寧王臉上的神也是一震，思索了一下正道：「兩天之必到。」

衛君陌滿意的點頭，「很好，那麼…我們也該準備了。」寧王雖然很糟心，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好用的。比如說他手裏幾十萬銳之師的泰寧衛，衛公子覺得，為了這些暫時可以不計較寧王的難纏。

寧王看著他，年輕的臉上確實極其罕見的嚴肅，「老實說，剛剛看到你的計劃的時候本王下了一跳。那時候…你就能預料到現在的局面？」衛君陌挑眉道：「就算跟現在不一樣，也不會差的太遠。舅舅既然能夠落重圍，就證明對方肯定是準備好後手的。就算沒有…我也寧願當他有。既然從部無法掙這些枷鎖和困頓，自然是只能從外部想辦法了。」

寧王挑眉，「如果本王依然不同意出兵呢？」

衛君陌靜靜地看著寧王，良久才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什麼意思？」

衛君陌搖搖頭不再說話。寧王見問不出來也不生氣，只是輕哼一聲道：「行，既然你這麼信心十足，本王就來看看…你這次的計劃到底能不能。」

金陵皇城

書房裏，看著眼前的摺子蕭千夜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容。顯然是心頗好，就連剛剛發現有數辰州軍度過了黎江的消息都沒能影響到蕭千夜的心。面帶笑意的著眼前的摺子，蕭千夜長長的鬆了口氣。彭城和雲都那邊，南宮懷和邵忠已經能佔上風，只要這次的計劃功，打敗燕軍指日可待。

「陛下。」周襄巍巍的進來，朝著蕭千夜下拜行李。兩年多的時間，本就已經年過七十的周襄蒼老了很多。這兩年戰事不停，周襄韓敏這幾個老臣也跟著蕭千夜心不已。蕭千夜年輕還能頂得住，周襄和韓敏年紀卻打了。之前潁川之戰失利的消息傳來韓敏就病了。許多事也都倒了周襄的上，也讓他更加辛苦了。雖然這幾年周襄和韓敏也有些不和，但是如今老夥計突然病了，他也是一陣手忙腳累得不輕。

蕭千夜連忙道：「周先生免禮，朕不是說了，先生年事已高，這些虛禮能免則免。先生快坐下說話吧。」不管蕭千夜這人人品怎麼樣，但是對於邊這幾個從小教導自己，如今輔佐自己的老臣確實真心尊重的。

「禮不可廢。」周襄拜謝，起道。看看蕭千夜的神，周襄問道：「看陛下的模樣，像是有喜事？」

蕭千夜點點頭，道：「剛剛收到消息，寧王已經和燕王結盟了。」說是結盟，不如說是寧王歸附了燕王。畢竟最後的贏家只能有一個。

周襄皺眉，「哦？這可算不上好消息。」燕王額寧灣結盟，何止不是好消息，簡直是天大的壞消息。

蕭千夜笑容一斂，也微微嘆了口氣。寧王跟燕王聯手了對他們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畢竟還算不上是最壞的消息，「先生放心，泰寧衛最還要十天之後才會到彭城，朕已經傳信給南宮懷，令他派兵半路攔截。而且…既然衛君陌和燕王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彭城，那麼咱們之前的計劃……」

周襄一想，也不由得點頭笑道：「陛下說得是，是老臣多慮了。只要西邊贏了，然後調轉兵馬與南宮懷會師，百萬大軍合圍燕逆。等到泰寧衛趕到，一切早就塵埃落地了。寧王是個聰明人，燕王敗了他就絕不會再跟咱們拚命。」

蕭千夜點頭，「周先生說得是。這兩年我軍接連敗退引得朝野不安，一切…就只看這一次了。說來，這次確實衛君陌自己給了我們機會。若不是他帶兵離開辰州，有要商戎帶兵支援潁川。哈哈…辰州只剩下一些本不會打仗的文人和南宮暉一個草包！」

周襄搖頭道：「衛君陌若是不出辰州，潁川早已經被我們拿下，這次燕王只怕也無法線。所以……」

所以，衛君陌還真的是他們的剋星。辛苦佈置了兩年，若沒有衛君陌這個瘟神兩路幽州軍都已經敗了，說不定燕王也早就被他們拿下。到時候只有遠在幽州的燕王妃和鎮守邊關的朱宏，燕王府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被周襄這麼一說，蕭千夜頓時也覺得沒什麼高興得了。再想想那一張關於衛君陌的命格不由咬牙，果然是他的剋星麼？！

周襄捋著鬍鬚，思索著道：「陛下還有一事……」

「周先生儘管說。」蕭千夜道。

周襄嘆了口氣道：「這次大戰若能得勝，陛下當立刻減免徭役賦稅，以安民心。」

蕭千夜微微蹙眉，道：「周先生，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打仗打的是什麼，除了兵馬就是糧草軍需，糧草軍需從哪兒來，不就是賦稅麼？這三年仗打下來，早就已經國庫空虛，若是不收稅哪裏來的錢用？

周襄搖搖頭，「陛下可知道，這江南有多青壯上戰場麼？」

蕭千夜凝眉，周襄嘆氣道：「加上這次陛下新派上戰場的，只這兩年徵兵的人數就有兩百萬之眾。」兩百人對偌大的大夏或許算不上是傷筋骨，但是現在他們手裏能掌握的地方其實已經不足先帝時候的一半了。而江南什麼最多？讀書人，富商，權貴，這些人都是不能徵兵的。於是，兵役就要從普通百姓中間出，而這些百姓又是田間耕作的主力，他們上了戰場，田地無人耕作，賦稅一樣收不上來。

蕭千夜明白周襄想講的是什麼，有些頭疼地道：「當年皇祖父驅逐北元時什麼都沒有，仗也打了十多年，怎麼現在才三兩年就支撐不下去了？」

周襄無奈，「陛下明鑒，當年中原百姓北元人奴役，本就是民不聊生。苦日子過久了自然也就不覺得苦了，驅逐北元，更是讓百姓有了個盼頭，所以追隨者眾。即便是打了十幾年，百姓也心甘願的將自己的糧食送給先帝。為的便是有一天能過太平日子。可是…咱們現在這算什麼呢？」同室戈？叔侄相爭？無論是哪一個也絕對無法引起百姓太多的支持和同。甚至因為大夏開國時間太多，許多百姓心中連正統兩個字的概念都沒有。反正都姓蕭，都是先帝的子孫。誰讓他們日子過得好，他們就跟誰。

蕭千夜沉默了片刻，道：「咱們支持不了，燕王府難道會比我們更輕鬆？這兩年，燕王派上戰場的兵馬也應該超過了百萬了吧？」北方比江南更加的地廣人稀。周襄在心中暗嘆，燕王還真的比他們輕鬆得多。至，燕王不需要養著龐大的朝廷員系，甚至燕王到現在連手底下的將領幕僚像樣的職都沒有封賞。這固然是為了做給天下人看，表明他騎兵不是為了爭皇位，自然也無權自己冊封員。但是同樣的，燕王也不需要給手下那些將領高厚祿，還有那些員的家眷什麼誥命貧瘠。而燕王也不需要擔心這些人會因此背棄他，因為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榮華富貴在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