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回到自己房中,伏在床上低聲哭泣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丈夫的無還是為了自己的出境的恐懼。
「陳小姐。」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陳氏嚇了一跳連忙坐起來。剛剛哭得紅腫的雙眸著眼前似乎有些悉又有些陌生的小丫頭。似乎是院子裏的一個三等小丫頭,看到過幾次印象卻不深,更不會記得什麼名字。只是,這個丫頭…陳小姐?!
「你是什麼人?!」陳氏警惕地盯著道。
那丫頭臉上並沒有普通的小丫頭的謙卑和恭敬,只是平靜地笑道:「齊大人讓奴婢問陳小姐,陳小姐考慮好了麼?」
「考慮…考慮什麼?」陳氏道。
丫頭道:「陳氏一門對先帝和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也是知道的。陳大人也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只是…陳小姐難道忍心父兄因為您而被無辜的牽連麼?謀逆叛,可是誅九族的罪名。」
陳氏心中一,咬著角不說話。
那丫頭輕聲笑道:「其實原本我也沒有想要來找陳小姐,畢竟您是燕王府的世子妃。都說出嫁從夫…自然沒有再顧著娘家的道理。但是,今晚的結果陳小姐也看到了,你覺得世子真的有將你放在心上麼?明明您才是燕王府的世子妃,但是卻被兩位弟妹甚至連星城郡主這個外甥媳婦在府里也比你這個嫡長媳說得上話。你覺得…留在燕王府,跟著燕王府陪葬真的值得麼?」
陳氏沉默不語,只是拽著一角幾乎暴出青筋的手說明了心的波。
良久,才聽到陳氏開口問道:「齊大人要我做什麼?」
那丫頭眼底出一滿意地芒,輕聲笑道:「世子妃儘管放心,只是一件小事罷了。只要功了,將來齊大人定然會在陛下面前稟明您的功勞。就算燕王府滿門獲罪,也絕不會連累您和您的父兄的。你會是大夏的功臣。」
陳氏有些意,只是依然有些猶豫。那丫頭彷彿知道在想些什麼,繼續道:「世子妃果真是深意重,奴婢可以說齊大人替世子求,到時候……」
陳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點點頭道:「你說吧。」
書房裏,南宮墨站在窗口著窗外明的心卻有些霾。後,蕭千熾蕭千炯和秦梓煦等人都在坐著喝茶。蕭千炯有些好奇的看著南宮墨問道:「表嫂,你在擔心表哥麼?」
南宮墨回頭,淡笑道:「怎麼這麼說?」
蕭千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表嫂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定。」
南宮墨搖頭道:「我總覺得…齊朔那邊太安靜了。」
「表嫂的意思是?」
秦梓煦把玩著手中的摺扇笑道:「郡主的意思是,齊朔能夠坐鎮幽州這麼多年,定然不是省油的燈。雖然現在看起來是他佔了上方,但是什麼都不做還是不太符合齊朔的做派。」
蕭千熾道:「或許…齊朔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本沒必要再做什麼?」
「不到塵埃落地,沒人敢說勝券在握。」南宮墨淡淡道。
蕭千炯皺眉,「表嫂,會不會是你太多慮了?」
「或許吧。」南宮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郡主。」門外,一個黑侍衛飛快地進來,沉聲道:「世子妃派人給小公子和小小姐送了東西過去。」
房間里的眾人都是一愣,齊刷刷看向南宮墨。其中以蕭千熾的目最為古怪,陳氏給夭夭和安安送東西這種事需要特意來稟告麼?蕭千熾臉一變,看向南宮墨道:「表嫂,你……」南宮墨抬手阻止了他要說的話,問道:「送了什麼?」
「服還有玩,說是世子妃親手做的。」
陳氏會親手給夭夭和安安做服?連蕭千熾都不相信。
「母親去舅母那邊了,我去看看。」南宮墨道。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也跟著起表示要一起去看兩個寶寶。
南宮墨院裏,秦惜正抱著夭夭逗弄著。旁邊還站著蘭嬤嬤鳴琴和兩個娘。蘭嬤嬤看著眼前的兩個丫頭送上來的東西,點點頭道:「郡主和公主不在院中,老奴待郡主收下世子妃送的禮。回頭定然請郡主親自去謝過世子妃。」眼前的丫頭手中的盒子裏裝著的幾件做功極為緻的小服,還有長命鎖金手鐲足環之類的細小玩意兒,都是給小孩子用的。
丫頭笑道:「嬤嬤客氣了,這些都是世子妃熬了好些時候親自做的。正巧兩位小主子醒著,不如先試試合不合適,咱們也好回去回世子妃。」
蘭嬤嬤眼神微沉,道:「小主子剛剛睡醒懶得彈,若是折騰狠了只怕會苦惱。姑娘回去回稟世子妃便是。」
丫頭彷彿沒聽明白蘭嬤嬤的拒絕,取出一個長命鎖上上前兩步走進秦惜邊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試試這長命鎖吧?世子妃特意吩咐做了幾個小鈴鐺,小小姐一定會喜歡的。」秦惜抱著夭夭側,避開了那丫頭。鳴琴也跟著上前一步擋在了親自前,有些不悅地道:「姑娘,世子妃的好意咱們都收到了。東西我們收下,兩位小主子年紀還小,這些東西帶在上卻是不妥。」
那丫頭臉微變,不悅地道:「鳴琴姑娘這是做什麼?難不覺得我們世子妃會害兩位小主子不?」
我們就是這個意思,你知道還不識趣。鳴琴心中暗道,面上卻是笑容不便,「姑娘說笑了,世子妃也是我們小主子的長輩,怎麼會做這種事?」
「出什麼事了?」門外,南宮墨快步進來,沉聲問道。
眾人連忙回見禮,那送禮的丫頭看到一群人進來微微一驚。蕭千熾認出這是陳氏邊的大丫頭,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裏?」
那丫頭微微一福,有些委屈地道:「回世子,世子妃說兩位小主子滿月宴也沒能辦,讓奴婢將趕了好些天的禮送過來。」蕭千熾皺眉,「世子妃怎麼不親自來送?」
「世子妃聽說王妃早上起來有些不適,便先去了王妃的院裏,讓奴婢先將東西送過來。」
蕭千熾看向南宮墨,南宮墨剛要抬手去拿那盒子裏的東西,卻被另一隻手搶先一步接了過去。弦歌公子挑起盒中的小丫頭看了看,劍眉微挑,「多謝世子妃,確是緻得很。夭夭和安安想必會喜歡的。」
這意思是東西沒有問題,弦歌公子既然說沒問題,南宮墨都不用去看。倒是蕭千熾神有些古怪,表嫂剛剛的表現好像是陳氏要害兩個孩子似得。雖然昨晚陳氏的話讓蕭千熾怒,但是畢竟是自己相了幾年的妻子,總還是有些的。陳氏雖然有些時候不太著調,但是蕭千熾絕不相信自己的妻子是如此狠毒的人。更何況…陳氏害兩個孩子幹什麼?
南宮墨皺眉,難不是想太多了?以陳氏的膽子…也確實是不向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人。
腦海里靈一閃,南宮墨道:「弟妹現在去哪兒了?」
那丫頭有些茫然,「世子妃親自做了些補湯探王妃去了。」
話音未落,南宮墨已經一閃出了門直接施展輕功朝著王妃的院子的方向而去了。
「表嫂?!」蕭千熾追了兩步,卻是不解。
「夭夭和安安的滿月已經過了,送禮也不急於一時。既然要探王妃,回頭再送也是一樣,何必讓丫頭送來倒是顯得輕慢了。」眾人後,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南宮緒突然淡淡道。聞言,秦梓煦劍眉微挑,「想要接近兩個孩子並不容易。但是…想要接近王妃卻……」就算陳氏真的想要害兩個孩子,東西只怕還到不了兩個孩子上就被人給扔出去了。但是,如果陳氏要害王妃的話…燕王妃再怎麼樣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媳婦想要害自己的。
蕭千熾臉慘白,顧不得問什麼跌跌撞撞地朝著門外奔去。
蕭千炯皺眉,問道:「既然大嫂沒想要害兩個孩子,還多此一舉做什麼?」
秦梓煦嘆氣,「郡主和咱們聽到世子妃送禮,做了什麼?」
眾人默然。反常即為妖,更何況南宮墨一直派人關注著陳氏。一聽說陳氏突然送禮給孩子,自然第一反應就是過來看孩子了。
蕭千炯也想明白了,臉沉地大步朝著外面奔去。
當眾人趕到燕王妃院子裏的時候,裏面已經了一片。花廳里,陳氏臉慘白地跌坐在地上,跟前的地上還有灑了一滴的補湯。燕王妃坐在地上,眼睛閉發青。邊還掛著一剛剛溢出的。南宮墨跪坐在燕王妃後,一隻手頂著的背心,源源不斷的將力送進的。長平公主站在一邊,早已經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愣住了。誰也無法想到,燕王妃喝了陳氏親手送上了補湯,碗還沒有放下就突然吐了。若不是南宮墨及時趕到,只怕…燕王妃此時已經沒了氣息了。
看到眾人進來,南宮墨連忙開口道:「師兄,快!」還不知道陳氏的湯里到底用了什麼毒,南宮墨進來的時候本連下針都來不及,只能用力護住燕王妃的心脈不讓毒氣立刻攻心。但是如果弦歌公子此時不在府中,只怕也撐不到第二位名醫來幫忙了。
弦歌公子也不多說什麼,俊的容上只剩下肅然之。指尖輕彈,一道銀的線纏在了燕王妃的手腕上。眾人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見弦歌公子皺了皺眉,收回了銀線,不知從何出銀針連賜了燕王妃好幾位。忙碌了好一會兒,方才微微出了口氣對南宮墨點點頭。南宮墨手心在燕王妃背心輕輕一震,燕王妃吐出了一口污,臉稍微沒有方才那麼難看了,但是人卻依然還是沒醒。
「弦歌公子,母妃怎麼樣了?」蕭千熾聲音有些抖地問道。
弦歌公子輕哼一聲,連接報出了十幾味藥材,道:「先去抓藥,給王妃服下了再說。幸好墨兒找來了一步,否則,你們準備給燕王妃收吧。說起來…你們家的人倒是更毒很有緣分。」燕王的毒還沒解決了,又來個燕王妃中毒。本公子是燕王府的專屬大夫麼?哼!不能對自家師妹的舅母見死不救的弦歌公子心十分不好。
「多謝…多謝表嫂,多謝弦歌公子。」蕭千熾往後踉蹌了兩步,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激地道,「我這就去抓藥!」
蕭千炯輕哼一聲,道:「大哥,我去!母妃這裏…還大哥給個代!」說完,蕭千炯一腳踢開坐在地上的陳氏,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將燕王妃安置好了,眾人才回到大廳里。看著被押跪在地上的陳氏蕭千熾臉鐵青。陳氏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了,連忙撲上前去摟住蕭千熾地哭泣道:「夫君,我是冤枉的,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想要殺母妃!」
蕭千熾抬腳踢開,走到長平公主下手坐下一言不發。
陳氏只能哭泣,知道如果今天的事說不清楚,絕對是死定了。兒媳婦毒殺婆婆,就是有天大的理由,就是再有什麼份也躲不過去。
「姑母,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蕭千熾不理,陳氏只能對著長輩哭求。
長平公主嘆了口氣,看向蕭千熾和南宮墨。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發生這種事,燕王妃對陳氏確實是有些不滿,但是絕對沒有苛待過,無論如何也到不了要毒殺婆婆的地步。陳氏只怕是…被人利用了。
南宮墨問道:「師兄,舅母要不要?」
弦歌公子挑眉道:「撿回了一條命,斷腸散,你說要不要?」
斷腸散三個字讓陳氏也是心驚跳,即便不通醫理只聽名字就知道這毒是何等的厲害。
「怎麼…怎麼會這樣?」陳氏失魂落魄的呢喃著。等到回過神來,卻向著同樣跪在一邊的一個不起眼的丫頭撲了過去,「你害我!都是你害我!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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