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襄眼底也多了幾分不悅道：「那些世家素來都是牆頭草，要他們旗幟鮮明的支持陛下強力削藩...只怕是...」皇帝不好得罪？藩王同樣也不好得罪。除非皇帝一口氣把藩王都弄死或者是完全剝奪他們所有的權力圈起來，否則他們想要找人麻煩還是很容易的。更何況，削藩這事兒前面的好辦，都是結果沒什麼實權年紀也小的王爺，越到後面，骨頭就越難肯。誰知道最到底是個什麼結果？

「混賬！」蕭千夜怒罵。

周襄嘆了口氣，道：「倒是，老臣剛剛聽到一個消息。」

「周先生不必顧忌，儘管說就是了。」

周襄道：「聽說...半個月前，秦家大公子帶著秦四小姐離開金陵，說是回鄉祭祖去了。」

蕭千夜蹙眉，「那又如何？」皇家每年都要會丹祭祖，因此朝臣也多有效仿。派子孫回祖籍祭祖並不奇怪。」

周襄道：「秦家的祖籍...距離幽州可不遠。」

蕭千夜一愣，皺眉道：「周先生是不是過慮了？秦家人可還都在金陵，一個秦梓煦又能掀起什麼浪來？」思索了片刻，蕭千夜道：「周先生是擔心，秦家會倒向燕王府？」

周襄搖搖頭道：「或許，是老臣多慮了。但是不可不防。」

蕭千夜點頭，微微瞇眼道：「這些金陵世家，素來就沒有將朕放在眼裏過。秦家，確實是該敲打敲打了。」

「陛下的意思是？」周襄道。

蕭千夜道：「派人看著秦家的人，無論嫡系還是旁支，擅離金陵的一律嚴查。最好，別讓朕抓到他們什麼把柄。」之前，就是對這些世家太過寬容了。

「陛下，現在不是對世家手的時候。」

蕭千夜點頭笑道：「周先生放心，只要他們識趣朕也不想他們。對了，朱家最近如何？」

周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道：「朱家對陛下倒是忠心耿耿，陛下儘管放心，陛下命朱家做的事他們絕不敢不做。」雖然為文人的周襄同樣看不起朱家，但是他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酸儒。陛下要做什麼事，沒有錢是絕對不行的。而朱家，儼然就是陛下的錢袋子

「那就好。」蕭千夜點頭道，「燕王叔...朕只他不要忘記了皇祖父的教誨，做出什麼悖逆祖宗的事來。」

「陛下寬容只燕王陛下能夠明白。」周襄道。

晚春三月，幽州城中也已經是春風宜人，花草繁盛。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慢慢的從街頭駛來，在清墨園門口停了下來。不過片刻，一個穿著秋香衫的青年男子從馬車裏下來，回頭對馬車裏的人低語了幾句才走向清墨園大門口。

清墨園既是大長公主的府邸，門前自然有守衛駐守。見到他走過來，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青年男子拱手笑道：「在下從金陵來，求見衛公子和郡主，還請通稟。」

「公子貴姓？」

男子含笑遞出一塊玉佩，道：「請將此轉呈衛公子，他一見便知。」

守衛見他氣度不凡，點了點頭道：「公子請稍等。」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