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的大事誰也不敢磨蹭,不過兩刻鐘的功夫燕王府的侍衛就拎著幾個人進來了。隨手跟剩下那兩位被打了幾十板子的管事扔在了一起。不遠,那位自殺的的依然放在遠,額頭上的跡已經有些乾涸。
南宮墨靠著椅子微閉著雙眼,一雙秀眉微微的皺起。雖然懷孕已經三個多將近十個月了,但是聞到腥味還有這倉庫里散發出來的霉味,依然還是到有些不舒服。心思細膩的曲憐星見狀,悄無聲息的將一個散發著淡淡地清香的香囊繫到的腰間,才覺好了一些。
「表嫂?」蕭千熾有些慚愧,為一個男子這些本該自己理的事卻要推給一個有孕在的子。但是一個人的格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改變的,即便是知道自己的缺點也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夠立刻變得殺伐決斷起來。
南宮墨睜開眼睛,目平靜地掃過地上的人。被迫跪倒在地上的幾個管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雖然現在燕王府是給燕王世子在打理,但是他們這些人卻都明白,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這位年輕的世子殿下,而是這位清婉人的星城郡主。
南宮墨淡然道:「你們有什麼想要跟本郡主說的麼?」
眾人沉默不語,南宮墨也不著急,點頭道:「沒有就好,因為本郡主也並不太想跟你們說話。勾結外人,職失察,貽誤軍機,滿門抄斬。待下去吧。」在場的人,無論是跪著的還是站著的都忍不住倒一口涼氣。一開口就是*個人滿門抄斬,這牽連下來至也不下上百口人。
幾個管事顯然也沒想到這位郡主的行事風格跟世子完全不同。本沒打算跟他們廢話,直接就要滿門抄斬。
「郡主,我等……」
「你是想說,你們冤枉?」南宮墨冷漠地看著說話的人道,「便是你們真的冤枉,失職之罪也足以讓爾等滿門抄斬。我說過,出了這樣的理由,本郡主要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王爺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得!」一個管事大聲道,「我們對王爺忠心耿耿,王爺絕不會讓你枉殺忠良!」
南宮墨嗤笑一聲,懶懶道:「忠良,幾天之後軍中就要斷糧了。想想那幾十萬還在邊關苦戰,即將肚子的將士,你再告訴本郡主一遍,你是忠良?」
那管事臉一陣青一陣白。
「啟稟郡主,去請王爺的人回來了。」院門外,一個侍衛進來稟告道。南宮墨挑眉,不用問也知道,顯然是燕王並沒有請回來。微微點頭道:「讓他進來。」
「郡主,世子。」
南宮墨問道,「舅舅沒回來?」
侍衛搖搖頭,有些茫然地道:「屬下…並沒有見到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已經閉關齋戒,只有王爺邊的人傳了話來,請世子和郡主理便是,一切都要等王爺齋戒結束之後再說。」
「父王怎麼會…」蕭千熾大急,忍不住口而出。話到邊說了一半卻被南宮墨的眼神制止住了。他也知道此不是說這些的地方,只得嘆了口氣有些鬱悶的站在一邊。南宮墨揮揮手示意侍衛退下,回頭繼續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看來舅舅是不想見你們了。你們若是沒有什麼話要說了,就下去吧。」
下去?下去就是死路一條,不僅自己死,而且還要連累家人一起死。
南宮墨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你們放心本郡主一定會讓你們的家人陪著你們一起上路的。一個不!」
有人變頓變,神驚恐地向慵懶的倚坐在椅子裏的南宮墨。
一群人被人從外面押了進來,男老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幾歲的孩子的孩子。人群里不停地傳來嗚嗚咽咽地哭泣聲。
原本寬敞的院子突然進了上百人之後立刻變得有些擁嘈雜起來。
「娘?!」
「夫人?!」
「棋兒…玉兒?!」
原本還能鎮定的人終於有些撐不住了。無論是誰在看到自己原本以為已經送走了的一家老小被帶到自己面前,即將被殺死也會撐不住的。驚恐地目看向眼前的南宮墨,就像是在看一個恐怖的惡魔一般。
南宮墨淡淡道:「本郡主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之後…這些人將會全部人頭落地。」後,已經有人端來了一個香爐,一支清香緩緩的燃燒著騰起青煙裊裊。
「你這個惡魔?!星城郡主,你就不怕造報應麼?!」一個三十來歲的管事忍不住想要衝過來,但是還沒起就被邊的侍衛住了。南宮墨定定地打量著他,嫣然一笑,「不怕,你們都不怕,本郡主怕什麼?千熾,走吧,卻看看賬房裏的帳。至於這些人,時間到了還沒有人招就全部殺了,不必再來稟告。」
「是,郡主。」星危和柳寒齊聲道。
曲憐星上前扶著南宮墨起,蕭千熾看了看一院子哭泣的眾人,心有不忍,「表嫂,這是不是……」
「走。」南宮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沉聲道。
蕭千熾窒了窒,輕輕嘆了口氣看著往外面走去的南宮墨跟了上去。也許…他一輩子都無法為向表哥表嫂和父王那樣的人吧。
書房裏,蕭千熾埋首在一堆一堆的賬冊中努力的查看著可疑的賬目。南宮墨靠在一邊端著一杯茶水默默思索著。良久方才開口道:「燕王舅舅也算是下有方,怎麼會發生這種三個糧倉的所有管事同時背叛的事?」
蕭千熾手中一頓,忍不住抬起頭來道:「表嫂,會不會是他們確實是冤枉的?」
曲憐星輕笑一聲,也跟著放下了手中的賬冊道:「世子,糧倉是什麼樣的地方?若不是有人放水誰有本事將那麼多腐爛的糧食裝進去?所有的糧食全部腐爛發霉,這絕對不是保存不當照的,分明是有人故意所為。那可不是燕王府里只供幾百個人吃用的糧食,而是足足供應幾十萬兵馬幾個月的糧食。哪怕就是想要將這些糧食全部弄壞了,需要的人力也不在數。」
蕭千熾皺眉道:「表嫂已經要殺他們全家了,為何他們還是不肯招?」
曲憐星聳聳肩,「或許他們是在賭,郡主只是在嚇唬他們罷了。」
蕭千熾猶豫地看向南宮墨,「表嫂,你是…是在嚇唬他們麼?」
南宮墨微笑,「自然不是。我一貫不喜歡嚇唬人。」
「可是…那麼多人,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對錶嫂的名聲不太好。而且父王那裏…」蕭千熾忍不住勸道。南宮墨嘆息,「若是這些人落到燕王舅舅手裏,他們只會死的更慘。千熾,心太了不是好事。」
蕭千熾有些懨懨地住了口,苦笑道:「或許我真的不是這塊料吧。這次若不是有表嫂在,我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郡主,世子。」曲憐星突然開口道,「找到了。」
「什麼?」
曲憐星指著手中的賬本道:「兩個月前,幽州都司曾經向燕王殿下借過一批糧食。這些糧食最後是有幽州布政使衙門在半個月之後還的。當時是因為今年衙門的糧食還沒有收上來,而謝將軍軍中急需糧草,所以只得跟燕王府先行借調。是燕王殿下親自同意的。」
蕭千熾一把抓過手中的賬冊,果然看到了燕王的印鑒。皺眉道:「只借了七萬石糧食,數量遠遠不夠而且,也只是這一個糧倉的。三個糧倉一向是各自為政,不可以相互調撥糧草的。」
曲憐星笑道:「說是七萬石但是誰敢保證就真的是這個數?難道調配糧食的時候燕王殿下還會親自在這裏守著?」
南宮墨蹙眉道:「幽州布政使還糧的時候糧倉的管事不可能不檢查,七萬石糧食送進來的時候也不可能沒有人看到。如果有問題,這些人為何不報?要知道,這可是絕對會暴,而且牽連起來都是要殺頭的大罪。」
曲憐星和蕭千熾也是啞然,他們也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有志一同的守口如瓶。對他們有什麼好?就算有好能比得上活命的好?認識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南宮墨了眉心,道:「去將這些人的關係再給我查一遍。」
「是,郡主。」
「郡主。」門外,柳寒飛快地進來,沉聲道:「郡主,有人招了。」
南宮墨驚訝地挑眉,「哦?說什麼了?」
柳寒神凝重,低聲道:「那幾個管事中,有兩個是被人替換了的。其中一個就是方才自殺的那個人,剩下的幾個,都有把柄握在別人手中。」
「哦?」南宮墨好奇,「什麼樣的把柄,比得上全家人的命重要?」
柳寒道:「原本按照計劃,下一次調配糧草應該是在五天以後。所以他們計劃三天後就全部撤離,只是沒有想到,一邊城被北元兵馬突襲,糧草被燒毀了,這才提前了幾天了。所以……」
「所以才打了他們的計劃?」南宮墨道。
柳寒點了點頭。南宮墨垂眸思索了一會兒,良久才道:「去把招供的那個人殺了。」
「啊?!」三人都是一怔,齊刷刷地看向南宮墨。南宮墨道:「他沒說實話,或者說…半真半假。就算真的被人住了天大的把柄,面對這種可以抄家滅族的事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清楚的選擇的。更何況,我也很好奇,他們是怎麼同時抓住足以讓人全部背叛燕王府的把柄的,又是怎麼讓人相信他們可以保住這裏所有人的姓名的。這兒,可是幽州。」而幽州是燕王的地盤,只要一天沒有離開幽州誰也不敢說就能逃出生天。甚至,就算離開了幽州,往北是北元貧瘠之地,往南…是齊王和慶王的地盤,這兩位一個是燕王的同母弟弟,一個是燕王的忠實追隨者。往西是寧王的地盤,寧王跟燕王的關係也不錯,手下泰寧三衛也不是吃素的。只怕這些人就是走出了幽州的地盤也難逃一死。
「屬下這就去。」被人給騙了,柳寒俏臉冷肅轉就走。
蕭千熾著南宮墨,一臉的糾結。南宮墨輕叩著邊的扶手笑看著他道:「你不用這麼模樣,我差不多…能猜出來到底是誰在搗鬼了。」
「真的?是誰?」
南宮墨淡然道:「燕王府里,除了燕王舅舅,有本事轄制這些人的並不多。」
蕭千熾沉默,確實是不多,即便是他們幾個為燕王的兒子也未必能夠做到。在沒有真正接到燕王府的權力之前,父王的那些屬下對他們恭敬有加,但是真正面對公事卻未必會聽他們的。
好一會兒,蕭千熾方才抬起頭來,咬牙道:「我帶人去將人帶過來給表嫂審問!」仔細盤算一下,有那些人也就基本知道了。至於是哪一個,還要查證才行。只是…「對方會不會提前跑了?」
南宮墨垂眸,曲憐星笑道:「世子放心,出事的第一時間郡主就命人封鎖了幽州城外的所有出路,保證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蕭千熾抹了一把冷汗,「還是表嫂想得周到。表嫂,我先去了。」
「辛苦你了。」南宮墨點頭道。
看著蕭千熾快步離去,曲憐星有些驚訝道:「世子這是真的怒了麼?」
南宮墨淡淡道:「能制這些人的至都是燕王殿下的親信心腹,連這些人裏面都有敵人安的人,沒有人能不怒。現在,先想想兩天後的那批糧草要怎麼辦吧。」
「郡主有什麼法子?」
南宮墨扶著額頭搖搖頭,問道:「我能讓人去搶幽州布政使衙門的糧倉麼?」
曲憐星一呆,「大概…不能吧?」搶糧?那是真的要造反的節奏啊。
南宮墨想了想道:「去請幽州布政使來一趟,我跟他談談他換回來的糧食變質的問題。」曲憐星有些懷疑,「齊大人不會承認吧,畢竟並不是只有他換回來的糧食而是所有的糧草都壞了。另外,收糧庫的時候肯定是要檢查的,當時沒有問題現在說出了問題咱們也不站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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