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君陌有些詫異地挑了挑劍眉，淡淡道：「你倒是好眼力。」

為首的黑人苦笑，若真的是好眼力，就不會現在才猜出來眼前這兩個人的份了。世人皆知衛公子俊絕倫還有一雙詭異的紫眸。但是這個俊絕倫這其實是一個相當象的概念，因此，更多人記住衛公子的特點的時候記得都是那一雙紫眸。因此，剛剛出事的時候即使聽說是一男一他們也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件事聯想到這兩個人上。直到刺客，眼前這對男若不是衛君陌和南宮墨，他們還能是誰？

原本還是十幾個人氣勢洶洶的圍著三個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倒是那十幾個人比他們三個人更加張一些。

為首那男子心中暗暗苦，若是早知道是這兩個人，他又怎麼會只帶了十幾個人就追過來了。要知道，這兩位無一不是手底下腥無數的，就連當初獨霸江東的七星連環閣閣主都在衛公子手裏死的不明不明。

其實他不知道，認真算起來金憑軼的死他家主子也絕對要算一份兒。

南宮墨好奇地看著明顯有些猶豫不決的人，笑道：「你們家宮閣主不在麼？」

男子沒答話，南宮墨卻是瞭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宮馭宸現在確實是不在附近了。

「你們打算怎麼辦？」

男子嘆了口氣，出隨手攜帶的刀劍，「衛公子，星城郡主，得罪了。」

雖然他並不十分想要跟這兩個人手，但是如果讓這兩個人就這麼從他們跟前大搖大擺的走掉了，回去之後他們只會死得更慘。剩下的黑人也跟著拔出了刀劍，一副隨時準備手的模樣。對於自家主子的格，他們顯然也是十分了解的。

衛君陌垂眸，淡淡道：「無瑕，你休息。」

南宮墨微微點頭，站在一邊一副不打算手的模樣。

這十幾個黑人都是水閣中的銳，武功自是不弱。但是還遠遠不是衛君陌的對手。

盧雲楓臉蒼白的站在一邊，看著跟一群黑人打一團的衛君陌。只見衛公子手中思歸劍劍氣縱橫，一招一式彷彿都帶著毀天滅地的破壞力，令人本不敢面對面跟他鋒。這些黑人同樣也只能仗著人多四遊走以圖消耗衛君陌的實力。只是，這樣的打算跟薛斌拉了整個千戶所的人打車團戰一樣的不科學。他們武功雖然比尋常士兵高強十倍，但是人太了。另外，跟薛斌等人手衛公子既沒有用全力，也不會逃走。但是跟這些人手自然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南宮墨靠在馬兒上笑地看著站團中的衛君陌，心中也不得不嘆衛君陌的實力。即使覺得自己武功已經算是相當不弱，但是依然懷疑自己此生能否打到衛公子這樣的程度。

後不遠，盧雲楓趁著南宮墨專心觀戰，不著痕跡地朝後面退去。退到了幾步之外后立刻轉朝著後方掠去。他還沒來得及奔出幾步，一鞭子捲住他的腰輕輕一拽就將他拉了回來。

盧雲楓跌倒在地上，咬牙瞪著南宮墨。

南宮墨也不看他，目定定地著人群中只是淡淡道：「我勸你不要跑，下一次我便不會如此客氣了。」

盧雲楓沉默良久，方才道：「方才那人你星城郡主。」即使遠在隰州，星城郡主的名聲盧雲楓還是聽過的。開國名將南宮懷的嫡，上過戰場，跟隨衛公子遠赴靈州平過叛，當今天子最忌憚的人中絕對也有一個。這樣的子…想起曾經自己對的心思，盧雲楓只覺得又是愧又是可笑。這樣的子…他怎麼配得上？他怎麼敢去想？

「沒想到…竟然有信認識星城郡主。真是…三、生、有幸。」盧雲楓一字一頓地道。

南宮墨側首看了他一眼，道：「盧氏叛國，盧啟臨非死不可。我救你出來只因你良知未絕。你若是覺得我錯了……」南宮墨將一把匕首扔回地上，正是那晚盧雲楓給南宮墨的，只聽南宮墨淡聲道：「你可自裁，我不阻攔。只要盧氏一族沒有異心，我保無辜之人一條生路。」

盧雲楓出撿起匕首，閉目思索良久，方才睜開眼睛沉聲道：「不，我跟你們回去！」

南宮墨點點頭，手一抖長鞭從盧雲楓腰間劃落。

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那邊的戰場上已經被衛君陌砍得七零八落。僅剩的幾個活口也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衛公子提著染的劍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一抖劍上的痕，衛君陌收劍歸鞘，沉聲道：「我們走吧。」

「那幾個……」南宮墨抬了抬下，問道。

衛君陌道：「不用管他們。」

南宮墨不由一笑，這是要向宮馭宸示威麼？

又一陣馬蹄聲朝著這邊奔來，當先一人快馬朝著這邊沖了過來還沒有走進就發生大道：「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南宮墨不由得一樂，笑道：「王寨主，你這是？」王霸後跟著大大小小上百騎，而且一個個都帶著不行李，看上去不像是來送行的。

王霸一躍下馬，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害得老子好苦！」

南宮墨揚眉，王霸磨牙，「老子幫你們燒了呼敦的軍營一文錢好沒落下，你們拔就跑？！」說好的盧家的貨五五分呢，貨呢？說好的會付錢呢？他們付的錢就是北元大軍的圍剿麼？幸好老子留了個心眼，不然還不被這兩個人害死？

王霸還想說什麼，眼角瞟到不遠那一地的和看起來即將為的人，頓時沒了聲息。跟在後的馬賊們也已經到了跟前，看到這一幕不僅是人沒了氣焰，連馬兒都不由得有些躁起來。

南宮墨多有些歉疚，們只顧著跑路還真的忘了王霸的事了。們從軍中衝出來的時候多虧了王霸帶著人在周圍放了幾把火，造了不小的混。

「你們這是……」南宮墨看了看眾人，王霸沒這麼快就能將整個寨子半空吧？還是說小看了這位？

王霸哼哼，得意地道：「你去軍營前要我召集人手在外面接應你們，老子就知道你們兩個要整出什麼麼蛾子，乾脆人全部收拾了行李下山等等著了。你們倆果然打算賴賬！」

原本只是打算搬個家以防萬一而已，等到風頭過了還可以再回去。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居然惹出了這麼大的子還直接跑了。王霸當場決定帶著家小跟過來追債。因為這兩個傢伙連老家都給丟了，這兩個敗家子不賠他他絕不肯罷休。就算追回關也必須把這筆賬討回來。

衛公子淡淡地掃了王霸一眼，王霸立刻閉上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其實…他又辦錯事兒了吧？來找這個煞神討債什麼的…他腦袋絕對是被門給夾了。再看看不遠的滿地殘肢斷臂，王霸哈哈一笑道：「那個…真巧啊，我們打算搬家沒想到在這裏又到兩位了。」

眾馬賊齊齊掩面：有這樣的老大，真是丟馬賊的人。

衛君陌看著王霸，沉聲道：「跟我們回關。」

王霸立刻搖頭，「那不行！」他們都是山賊土匪，回到關無論是被燕王還是寧王抓住了，都是一個死。

衛君陌道：「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若是再敢為禍百姓，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

「……」地上半死不活的水閣中人。我們沒有為禍百姓！

王霸有些猶豫，他會帶人跟上來自然也是有想要回歸中原的意思。這次跟著他來的也基本上都是從關帶來的人。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關外他們肯定是混不下去的。但是他不能確定跟著衛君陌回去到底對不對。萬一一回去衛君陌就翻臉……

衛君陌輕哼一聲，隨手甩了一個牌子到王霸手裏。王霸連忙接在手中一看，四爪金龍的金牌中央刻著一個古樸霸氣的燕字。王霸連忙地握住了金牌，「你是燕王的人？！」

衛君陌懶得理會他，只是問道：「走，還是不走？」

王霸思索了片刻，狠狠地咬牙，點頭道：「走！」

兩個人來，帶著一群土匪山賊回去，衛公子真是天生混黑道的料。不是殺手頭子就是土匪頭子。南宮墨靠著馬兒笑瞇瞇地想道。

在被人的地盤上做得太過分是要遭報應的，南宮墨深諳這個道理。隨意即便他們一路上儘力避開了北元駐軍日夜不停的邊關的方向趕。卻還是在距離邊境幾十裏外的地方被北元大軍給追上了。

看著那奔騰而來震得幾乎連大地都在震的龐大騎兵，王霸跟在兩人邊也忍不住抖了抖，道：「現在怎麼辦？」

南宮墨笑道：「還能怎麼辦？打啊。」

王霸出手指著，手指抖不已，「打？你以為你是誰啊？天生的神仙下凡？那麼騎兵…就算馬蹄子也能踩死咱們這點人。完了完了…跟著你們混真是老子昏了頭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當初才會去劫你們兩個災星。」

南宮墨聳聳肩，「那你說怎麼辦？」

「我現在去求饒來不來得及？」王霸問道。

「你可以試試看。」南宮墨道。

王霸看看那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的騎兵，吞了口口水道：「還是…算了。老子是講義氣的人，怎麼會貪生怕死！只是…對不住這麼多兄弟了。」

南宮墨也不由得被他給逗笑了，道：「放心吧，你死不了。這裏距離邊關就幾十里地，你覺得北元這麼多騎兵調邊關的守軍會不知道麼？」

王霸輕蔑地看，「我當然知道，但是你覺得邊關守軍會為了咱們這幾個人……」王霸的話還沒說完，遠傳來了馬蹄聲。

南宮墨輕笑一聲，拍了一下馬兒笑道：「快走，援兵來了！」

果然，很快黑的騎兵和旗子就鋪天蓋地的出現在了天地的盡頭。遠遠地就能看見當先最前面的旗幟上綉著一個大大的燕字。

「燕…燕…燕王…」迎風說話的後果是冷風刷刷地往他裏灌，險些嗆著。旁邊的兄弟看不過眼，在他馬背上拍了一下，「老大快走，北元人要追上來了！」南宮墨和衛君陌早就一馬當先跑到最前面去了。

看到大夏的兵馬，北元騎兵很快就停住了並沒有繼續追過來。於是，兩軍之間遙遙的隔著幾里地對峙著。

「君陌，無瑕。」燕王一戎裝，翻下馬沉聲道。

南宮墨和衛君陌的策馬在大軍前勒住了韁繩，雙雙下馬見禮，「舅舅。」

「舅舅。」

聽到舅舅兩個字，剛剛衝過來的王霸險些一頭栽倒在馬背下。這兩個…居然燕王舅舅。特麼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跑到關外草原浪，還害得他們無容，吃飽了撐得麼？

燕王看了看兩人，明顯的鬆了口氣。拍了拍衛君陌的肩膀道：「沒事就好，辛苦你們了。」

衛君陌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表哥，表嫂，關外好不好玩兒？」站在燕王邊同樣是一戎裝的卻是蕭千炯和蕭千煒兩人，蕭千炯先就忍不住開口道。蕭千煒無奈地道：「表哥表嫂又不是出去玩兒的，父王很是擔心表哥表嫂的安危呢。兩天前就已經帶人在這裏等著了。若不是底下人攔著，只怕還想要更深北元腹地。」那就真的是北元人不想打也要打起來了。

「讓舅舅擔心了。」南宮墨淺笑道，「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危險。」

「表嫂，這些人是…」蕭千煒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們後數百騎。

燕王掃了一眼，就對這些人的份心中有數了。拍拍次子的肩膀沉聲道：「回去再說。」

「是，父王。」

一行人回到關，南宮墨等人直接被燕王帶進了自己的大帳之中。陳昱和朱弘等人也在等著。原來，聽說衛君陌帶著南宮墨深北元三四天還沒有回來之後，燕王就親自帶著大軍等在邊關，隨時準備接應。如果再過兩天兩人還不回來的話，燕王就準備要重新召集藺長風等紫霄殿眾人進北元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