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燕王妃已經為蕭千煒定下了薛真的長子薛云云,卻沒想到南宮墨和衛君陌離開幽州之後陳氏竟然公然在公眾場合給薛云云難堪。薛云云雖然是將門子,但是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又不如陳氏世子妃的份。回去之後當晚就險些抹了脖子。出了這樣的事,即便對方是燕王府薛家也不可能忍下去啊。薛家把兒嫁給蕭千煒不能說沒有想要和燕王府拉近關係的原因,但是這個前提總得是自己的兒過得好。如果兒過了門被世子妃刁難,別說拉攏關係了,說不準那天連命都沒有了。
薛家夫人當即一封信送到軍中給了薛真,一面帶著兒上門再三向燕王妃請罪。只說自己的兒配不上燕王府的公子,以後只願青燈古佛度此殘生。辜負了燕王妃的看重,請王妃恕罪云云。燕王妃哪裏肯信?連忙讓人去查這才知道陳氏幹得好事。當氣得昏厥了過去。
陳氏當做辱薛家大姑娘的事幾乎穿的幽州城中人盡皆知,薛云云也是不肯再跟燕王府扯上什麼關係。明明是自家理虧,燕王妃難道還能真的讓人家姑娘去落髮出家?薛真可還是閻王手下最得力的將領之一呢。這讓別的將領們怎麼想?
無奈之下,燕王妃只得忍著怒火同意了薛家退親。薛家也是乾脆,沒兩天就傳出消息給自家大姑娘定了一門外地的親事。一個月後出嫁。於是,整個幽州城裏的人家都知道,原來一直和和氣氣的燕王世子妃竟然如此對待未來的弟媳。就算燕王妃再流出有意結親的想法也都要思慮再三了。
事剛出來的時候,燕王妃就氣得險些要將陳氏給休了。最後還是念著是先帝賜婚,打了二十大板。卻不料,這二十大板打下去,竟然將陳氏已經一個多月的孕給打掉了。燕王妃當即便撐不住病倒在了床上,這都已經快一個月了還沒能痊癒。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南宮墨,長平公主舒了口氣。心中暗嘆,幸好自己的媳婦兒是無瑕這樣的,若是換了個陳氏那樣的自己只怕是比三嫂還要不住了。原本長平公主還有些擔心南宮墨一個子在軍中到跑影響不好,但是這些日子傳回來的消息,再對比一下陳氏。長平公主覺得自己實在是應該覺得滿意了。
「幸好你回來了,不然的話,本宮也要撐不住了。」長平公主嘆氣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原本離得遠覺得燕王府樣樣都好,誰知道三哥三嫂自己的煩心事兒也不呢。這一個月燕王府的事都是長平公主在主持,連自己的清墨園都鮮回去了。偏偏事出了一樁又一樁,真是讓人頭疼。
南宮墨端了一杯茶奉到長平公主手中,一邊問道:「出了這麼多事,母親和舅舅怎不讓人跟我們說一聲呢?」
長平公主搖頭道:「你們在軍中自有正事,跟你們說了難道就能拋下一切回來?與其牽腸掛肚的擔心著,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呢。」南宮墨道:「蕭千夜賜婚的事……」長平公主嘆了口氣道:「三哥收到消息的時候賜婚的隊伍已經出了金陵城了。金陵和幽州相隔遙遠,就算三哥反對聖旨已經下了又能如何?如今金陵城裏那些人恨不得能抓到三哥什麼錯呢。別說這婚拒不得,就是賜婚的人也不能出意外。」
皇帝賜婚給藩王子嗣是慣例也是恩典,即便是藩王自己為嫡子訂了親按規定也是要啟奏皇帝的。除非這個兒子將來不想要爵位了。既然皇帝沒有收到奏摺,那賜婚就是無可厚非的。你說你遞過摺子?抱歉,皇帝沒看到,說不準在哪兒丟了。
南宮墨點頭道:「這麼說,這婚事是勢在必行了?」
長平公主無奈地苦笑,「若是三哥拒絕了指婚,你說金陵那邊會有什麼反應?」
南宮墨想了想,「那些人想必會抓住機會指控舅舅不尊皇命,有不臣之心。」
長平公主點頭,兩人對視一眼雙雙嘆了口氣。
「公主,世子妃求見。」門外,鳴琴匆匆進來稟告。
長平公主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道:「不是讓足了麼?怎麼又出來了?」
鳴琴有些為難地道:「世子妃說…小小姐病了。」
長平公主冷笑一聲道:「珠兒病了自有大夫和親娘照顧,關什麼事?」
「公主,世子妃是小小姐的嫡母。」世子妃是有資格照顧養小小姐的,何況燕王妃只說讓陳氏足在自己的院子裏,可沒說不能在自己的院子裏走只能待在房間里,世子的院裏還是陳氏說了算的。
長平公主淡淡道:「什麼時候關心過庶?」長平公主同樣不喜歡妾室庶,但是無論自己到了什麼地步也絕不會拿無辜的庶子庶來做筏子。更何況,那還是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母親息怒。」南宮墨輕聲勸道:「既然已經來了,就讓進來吧。」
長平公主嘆了口氣,看著道:「我知道之前你跟有些,但是如今名聲不好,你可千萬別讓連累了你。」南宮墨不由莞爾,「母親你看我像是心慈手的人麼?」
「你啊。這個陳氏真如三嫂說的,真是瘋魔了。」長平公主原本對陳氏的第一印象真心不壞,真的有些不明白怎麼才短短的時間一個好端端的人就變這幅模樣了。不是瘋了是什麼?
南宮墨淡淡一笑道:「也不容易。」陳氏當然不會是一開始就這麼荒唐的。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是壞人或腦殘,都是後天環境和自己的心造的。陳氏一個自視甚高的名門淑獨自一人孤零零的在這幽州城中。數年未孕,妾室又先生下了孩子。公公婆婆強勢,丈夫格溫和兩個兄弟看著顯然更得燕王的喜歡,陳氏但凡是個有些心計的也不可能不著急。若是真的還能安穩無憂的過日子,那不是淡定那是傻白甜。
只是,這世上誰又是容易的?
陳氏有些吃力的抱著個七八個月的嬰兒走了進來,巍巍的樣子讓人擔心把那孩子給摔了。一進了門,陳氏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長平公主跟前,「姑母……」什麼也不說,嗚嗚咽咽地痛哭起來。
長平公主皺了皺眉,示意旁邊侍候的嬤嬤過去把小小姐給抱過來。陳氏卻不肯鬆手,只是抱著孩子痛哭,那嬤嬤又不敢去搶,只能有些無奈地著長平公主。長平公主沉聲道:「世子妃,有話起來說。你這般一言不發就哭哭啼啼,難不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怠慢你了?」
陳氏抱著孩子起,含淚道:「姑母,我不是故意的…珠兒病了…」
「你把孩子給嬤嬤抱著,我讓人去請了大夫。」長平公主道。
陳氏猶豫了一下道:「還是…還是我抱著就是了。這孩子,認生。」長平公主險些氣樂了,認生?你可不是這孩子的親娘。
「既然如此,你便抱著孩子回院子裏去。大夫來了會直接過去,你如今還在足,隨便跑出來三嫂那裏如何代?」
陳氏眼睛閃了閃,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姑母,我知道錯了,求你跟母妃求求吧。我真的知道錯了……」長平公主被嚇得一怔,有些忍無可忍,咬牙道:「本宮不管你想說什麼,先把孩子給嬤嬤!」這一會兒起一會兒跪,陳氏不難只怕孩子也不了。
看著長平公主神冷漠,含模樣的模樣,陳氏終於還是將懷裏的孩子遞了過去。嬤嬤接過來打開襁褓了孩子的小臉,皺眉道:「啟稟公主,小小姐有些發燒,只怕是著涼了。」
「快帶下去,將府里的大夫都找過來看看!」長平公主皺著眉吩咐道。嬤嬤匆匆抱著孩子去了,長平公主了眉心看著陳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說吧。」
陳氏有些委屈地道:「姑母明鑒,是那些丫頭不肯聽使喚,珠兒病了讓他們去請大夫們也理不理的…」
「夠了!」長平公主道:「們有幾條命敢對珠兒的病不聞不問?不如本宮將人招來問問?」
陳氏咬著角不肯說話,長平公主著搖了搖頭道:「之前三嫂給煒兒說了薛家大姑娘,你不滿意。現在你滿意了?陛下親自為煒兒指了善嘉郡主,你可高興?不說善嘉郡主的出和品級,就是本人的手段,不是本宮看輕你,你就是有八個腦袋也不是的對手。」
「姑母……」陳氏默默地垂淚。
長平公主冷眼看著,「你覺得三嫂對你不好,殊不知道為你們打算了多?他給煒兒說了薛家大姑娘,你只看到了薛家的兵權和勢力,卻沒想過薛大姑娘出生將門,耿直大方。你有世子妃的份,又協助三嫂管著整個王府,三哥三嫂誰也不是糊塗人,再如何也不至於著長媳看重次媳。只要你自己不行差踏錯,薛大大姑娘進門了又能把你怎麼樣?現在行了,一進門就是個郡主。你這個世子妃的份跟人前比起來能佔多上風?」
陳氏抹著淚,「姑母,我知道錯了。求你跟母妃說一說吧,我以後會改的。」
「你母妃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長平公主道。
陳氏臉一白,忍不住看向旁邊坐著的南宮墨,「表嫂……」南宮墨搖搖頭,嘆了口氣,「之前我說的話,你沒聽進去。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陳氏臉上出一幽怨,默默地低下了頭。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其中還夾雜著哭泣聲。長平公主皺眉,門外的丫頭急匆匆地進來,「啟稟公主,世子院裏的安氏在門外哭鬧著,說…說世子妃抱走了的兒。」
長平公主淡淡掃了陳氏一眼道:「就說小小姐沒事,在我這裏玩一會兒就給送回去。」長平公主這般也算是給陳氏面子了,若是外面的安氏知道兒病了只怕又是一陣鬧騰。丫頭為難地道:「可是…安氏說、安氏說世子妃故意弄病了小小姐,想要害死小小姐。」
「胡說!」陳氏尖聲道。
南宮墨挑眉,「看來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母親,還是讓進來說清楚吧。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只怕不好說。」
長平公主有些疲憊地點點頭,「讓進來。」
安氏苦苦齊齊地走了進來,連看都沒看陳氏一眼就衝到長平公主面前,「公主,求你救救我兒啊,嗚嗚…求你了,公主大慈大悲…」
長平公主沉聲道:「好了,好好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安氏怨恨地看了陳氏一眼,含淚道:「前兩天世子妃非要讓人將珠兒抱過去照顧,妾無法只得將孩子送了過去。妾掛心兒,就忍不住時時著人打探。珠兒昨天就病了,但是世子妃卻不肯讓人請大夫給看病。嗚嗚…今天一早,世子妃卻說院子裏的下人怠慢耽誤了珠兒的病,抱著珠兒跑了出來。公主明鑒,世子妃這…我可憐的兒啊。」
「安氏,你放肆!」陳氏大怒,咬牙道:「你分明是口噴人!我什麼時候不讓大夫給珠兒看病了?」
安氏咬著角道:「昨兒照顧珠兒的嬤嬤就說病了,世子妃偏說沒病。難道不是…世子妃,就算珠兒不是你生的,也是世子親生的兒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住口!」陳氏厲聲道:「你這賤人整日勾搭世子不說,還在姑母面前誹謗我。便是打死也是死有餘辜!」
「就算妾死了,只要珠兒平安無事也就心滿意足了。」安氏道,說著又失聲痛哭起來。一副一心為了兒的模樣,令旁觀的人也忍不住升起幾分惻之心。長平公主看著眼前爭鋒相對的兩人,臉沉,「夠了!本宮不想管你們到底誰對誰錯!既然是世子院裏的事,就讓世子自己理吧。來人,去請世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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