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陳氏依然沒有如願跟南宮墨一起在園子裏平平順順的招待客人,不一會兒丫頭便急匆匆地來稟告道:「世子妃,三公子跟陳將軍家的公子打起來了!」
「什麼?」陳氏一怔,道:「是…陳昱將軍家的?」
丫頭有些驚慌地點了點頭道:「世子妃,你快去瞧瞧吧,萬一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不管是三公子被打傷了還是三公子把別人家的公子打傷了總歸都是不好啊。陳氏站起來,皺眉道:「去稟告母妃和世子了麼?」
丫頭搖頭道:「王妃和王爺正在書房裏說話呢,世子和衛公子也被過去了。」
「二公子呢?」陳氏凝眉問道。
丫頭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陳氏著帕子嘆了口氣道:「罷了,我過去看看。」
南宮墨手拉住,淡笑道:「世子妃要招呼客人,還是我去悄悄吧。」
陳氏愣了愣,有些歉疚地道:「那句麻煩表嫂了,三弟真是……。」陳氏對此很是激,實在是不太喜歡打打鬧鬧的事,偏偏整個王府里除了王妃和自己的丈夫,大多都是好武不好文的人。平時就是燕王麾下的部下來了也難免要比武切磋之類的,陳氏卻從來不去湊那個熱鬧。
南宮墨笑道:「言重了,想必沒什麼大事,我去瞧瞧就是了。」
確實是沒有什麼大事,但是也絕不是小事。這些賓客中年輕的眷給陳氏招呼了,各家的公子自然是給世子帶著兩個弟弟招待。偏偏燕王臨時將衛君陌和蕭千熾都走了,剩下的蕭千煒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只剩下一個才十四歲又鬧騰的蕭千炯,豈能不出事兒?
南宮墨到前院的時候院子裏已經鬧翻了天,七八個十幾歲的年人打得天翻地覆。剩下的人也都在不遠旁觀,有擔心失措的也有加油添火的,一時間好不熱鬧。
蕭千炯在金陵的時候剛得了南宮墨送的一套拳譜,他的資質也不差,不到一個月時間一套拳法已經練得虎虎生風。此時雖然年紀最小,倒是頗有些力群雄的架勢。南宮墨剛踏進院門就看到蕭千炯正才在一個比他打了四五歲的人上,小臉綳得地,「怎麼樣?服不服?服不服?!」
「呸!不服!再來!有本事放開本公子!」那被踩著的顯然也是個脾氣,就算被蕭千炯踩得幾乎要吐,也是強撐著不肯低頭。
蕭千炯冷笑,「呸!有本事你倒是自己站起來啊。打不過就認輸,乖乖的說一聲服了本公子饒了你。」
「休想,耍詐算什麼贏?咱們再來!」
蕭千炯還沒說話,只聽後面風聲襲來,連忙側首讓開。被他踩在腳下的人立刻抓住機會一把將他掀開,從地上躍了起來。
「再來!」
「怕你不?來戰!」蕭千炯冷笑。兩邊的人馬立刻嗷嗷著又撲了上去。
跟在南宮墨後的丫頭嚇得臉發白,「夫人……」今天可是王爺王妃舉辦宴會的日子不是平時里各家爺公子在城外約了賽馬打架。要是出了什麼事……
南宮墨淡淡一笑,「沒事。」
只見眼前人影一閃,那丫頭眨了眨眼睛發現原本還站在自己前的衛夫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看向院子裏,彷彿一隻淺藍的忽略翩然掠過,原本還打一團的公子們就不知道怎麼被分開甩到了兩邊。
「哎喲!那個混蛋敢甩本…表嫂?!」蕭千炯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甩到一邊的地上,撞得生疼忍不住罵道。看到站在院子裏的南宮墨眼睛卻又是一亮,歡喜地道。自從來了幽州,表嫂彷彿比在金陵更忙了,連想要找切磋武功都沒有時間。
被摔在地上唉唉的公子們這才看到院子裏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穿著淺藍依然的麗子。倒是有幾個圍觀的變了臉,忍不住往後面了。他們自然認出了這子正是那天在茶樓遇到的,害得薛家大公子現在還爬不起來的罪魁禍首。長平公主的兒媳婦衛夫人。
南宮墨低頭看著蕭千炯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蕭千炯嘿嘿一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上的灰道:「我們…我們在切磋武功啊。」
「切磋?」南宮墨目在衫不整滿臉灰塵,甚至還有兩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上慢慢掠過道:「我以為你們在打群架呢?」
蕭千炯低頭,好吧,他們確實是在大群架。
剛剛被蕭千炯踩在腳下的那年輕人也緩過氣來了,顯然這兩個就是今天大家的雙方領頭。也跟著拍拍上的灰道:「蕭千炯,這就是你說的表嫂啊。看起來滴滴的也不怎麼樣啊,你吹牛吧?」
剛要爬起來的公子們哀怨地瞥了他一眼:這貨是多遲鈍才忘了他們剛剛被人摔得滿地都是啊。
蕭千炯對著他出白森森的牙齒一笑,「要不你再來試試?表嫂,他說你是花拳繡,揍他!」
南宮墨只覺得太直跳,「為什麼打架?」
蕭千炯眼神漂浮,「呃…啊,看不順眼就打了唄。」他們北地男兒才不學江南那些文縐縐的酸書生心眼忒多。看誰不爽,拎著拳頭上就是了。
「等到一會兒父王知道了……。」
蕭千炯嘿嘿一笑,「沒事兒,每個月不揍我兩頓父王自己也覺得不舒服。」顯然這貨從小被揍到大,早就習慣了。破糙厚又有燕王妃和兩個哥哥護著,就算被打一頓過兩天也就活蹦跳了。
南宮墨淡淡地看著他,「說實話,還是我請你表哥來問你?」
一提起衛君陌,蕭千炯就覺得格外疼。比起時不時打他板子的父王,他還是覺得那個冷冰冰的表哥更可怕一些。總覺得什麼時候…表哥就會把他拎到什麼渺無人焰的角落狠狠地揍一頓。雖然表哥似乎從來沒有真的手打過他,但是…他看他的眼神似乎無時無刻都是在怎麼打算的啊。
蕭千炯狠狠地瞪了對面的人一眼,低聲嘟噥道:「他們說我大哥是腳蝦,包子。」
對面的人也跟著低下了頭,南宮墨看著這一群大都才十七八歲的年也知道,大概是這些人私底下說閑話被蕭千炯給聽見了。蕭千炯雖然也有些看不上做自己那位文弱的大哥,但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哥哥。他自己看不上可以,卻不喜歡讓份不如自己的人詆毀。於是兩邊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南宮墨掃了一眼有些張的公子哥們,淡淡道:「宴會一會兒就要開始了,都去換裳吧。一個個年紀輕輕幹什麼學人說閑話?」眾人也知道理虧,剛剛打得熱上涌沒啥想法,這會兒冷靜下來了也是嚇出一聲冷汗。在燕王府里說世子的閑話,要是被燕王殿下知道了……
紛紛點頭稱是,然後灰溜溜的跑出去找地方換服去了。
看著衫不整的跑出去的一眾年輕人,南宮墨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之前在金陵也猜測過蕭千熾的日子只怕不太好過,卻沒想到已經找糟糕到這種地步了。這些年輕人敢在燕王府里說蕭千熾的閑話,只怕心裏這麼想著不敢說出來的人更多吧。畢竟幽州是大夏邊境,未來的燕王上不了馬,上不了戰場算怎麼回事?
手拍拍蕭千炯的肩膀道:「做的不錯。」
「唉?」蕭千炯原本以為表嫂要罵做自己,卻不想聽到的誇獎,頓時有些呆住了。隨後又聽到南宮墨道:「知道維護兄長是對的,不過,以後打架要挑地方挑時候,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撲上去手。」
「知道了表嫂!」蕭千炯興高采烈地道。然後看看四周,低聲道:「我也不想打啊,那幾個小子欠!大哥總是文縐縐的模樣我看著也煩,但是燕王府的世子也不到他們嘲笑!」
南宮墨拍手往他頭上拍了一掌,看他捂著腦袋眼地著自己,無奈地道:「你大哥不好練不了武,你還不讓他多讀書。那他要做什麼?你現在每天就上學練武萬事不愁,你大哥每天做的事你做得來?」
蕭千炯扭頭,「我才不要做那些婆婆媽媽的事,本公子要跟著父王上戰場!」
南宮墨挑眉道:「那你不做,別人也不做,誰做?你在戰場上大戰,軍需誰準備,糧草誰調度?沒有軍需糧草,你是打算帶著大軍去打獵?」
「呃……」蕭千炯抱著腦袋,滿臉糾結。
南宮墨道:「再讓我聽到你說這些,打得你傷不了戰場。」
表嫂好兇!表嫂是壞人!蕭千炯可憐地著南宮墨。看著這差一點就跟自己一樣高的熊孩子,南宮墨忍俊不,嘆氣道:「人無完人,你又你的長,你大哥自然也有你大哥的長。如今他境已經是不易,你當弟弟還要給他添堵麼?」
蕭千炯點點頭道:「好啊,我不說就是了。但是我不說別人也還是會說的,我總不能堵住別人的吧?還是跟所有人都打一架?」我也不一定打得過啊。
南宮墨笑道:「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聽話回頭,你表哥心好說不定會你武功哦。」
「……」表哥心好過嗎?
南宮墨帶著蕭千炯離去,後的月形門後面轉出兩個人來。衛君陌側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邊眼睛有些發紅的蕭千熾淡然道:「無瑕的話你聽到了?」蕭千熾點點頭,半晌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他這個世子做得並不容易,他是燕王的嫡長子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偏偏他父王是個手握重兵的鎮邊親王,他確實個連戰場都上不了的文弱書生。別說是父王麾下的將領對他有看法,就是父王看著他的眼神也時不時帶著些憾和無奈。看著年的三弟時才會帶著疼和驕傲。雖說從小到大三弟被父王修理的次數最多,但是誰說這不是另一種的兒子的看重和喜呢。像他這樣的,父王連打他都懶得打了吧?說不定還擔心罰他一次他就要在床上躺半個月,自己落下一個不慈的名聲呢。
剛剛聽到蕭千炯打架的原因,蕭千熾也很是的。至看起來桀驁不馴的三弟在外人面前還是願意維護他這個大哥的,同時也就更加的為自己的無能到無力。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表哥表嫂那樣不帶歧視的去看他啊。
衛君陌看了一眼沉思中的蕭千熾道:「世上從來不止一條路段看你怎麼去走。你若覺得自己是個廢,那麼你卻是就是個廢。」說完,也不管蕭千熾的表,衛君陌快步朝南宮墨離開的方向而去了。
後,蕭千熾也跟著陷了沉思中。世間從來不止一條路…只要自己我自己不這麼認為,我就可以麼?
晚上,燕王府里高朋滿座熱鬧喧天。燕王和燕王妃坐主位上,旁邊坐著的便是長平公主和衛君陌夫婦倆。就連蕭千熾夫婦都要往後靠些。眾人也知道今晚的宴會本就是為長平公主一家三口接風準備的,對燕王對自己親妹妹和外甥的看重更多了幾分認識。
在看長平公主一家三口,子清麗絕俗,男子俊無儔,一眼過去就能夠吸引住了所有人的主意。同時也有不消息靈通的人聽說了南宮墨在幽州城裏購買了許多園子商鋪和土地的事,也暗嘆不愧是皇室宗親,帝王之後,果真是財力驚人。
燕王更是當眾宣佈了衛君陌將會從軍的消息,雖然沒有說的職位,但是想也知道燕王殿下的親外甥自然不可能從普通的小兵做起。只是不人驚訝,要知道燕王殿下的三位公子如今可都還沒有真正的進軍中任職呢。只是偶爾燕王出征會帶上二公子或者三公子去,平時還是該幹嘛幹嘛。沒想到燕王殿下手中的兵權,三個兒子半點還沒有到倒是這個外甥後來居上了。不過再想想衛君陌的份和年紀,倒也釋然了。畢竟只是外甥而已,燕王總不可能真的越過兒子將兵權全部給外甥。大半還是因為燕王世子弱,而二公子和三公子還沒有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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