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那群人中忽然就有人開始起鬨：「可以啊你吳老三，居然敢讓霍先生問你的意見。」

「吳老三出息了啊！敢做霍先生的主了。」

「對對對，老三以後有本事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窮苦鄉親啊！」

那群人突然就開始將矛盾往其中一個人上轉移，這邊悅卻始終皺著眉頭，盯著始終不正面回應問題的那群人。

「喂！」眼見著他們一直科打諢，悅忍無可忍，「你們說夠了沒有？現在我們要走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麼話說？」

一群人這才又安靜下來，其中一人開口道：「霍小姐，還是那句話，您要走，我們送您到府上都行，但是這小子，我們可不敢放他走。」

喬司寧在這時候出手來，輕輕在雙臂上握了握，同時低聲道：「你回去。放心，我不會有事。」

悅一聽，卻似乎更生氣了，頭也不回地掙開他的手，盯著面前的人道：「那就是要去見那位孫先生的意思了對吧？那帶路吧。」

一群人再度面面相覷，頓了頓之後，終於有人讓出道來，說：「來來來，請霍小姐去孫先生那邊喝一杯好茶！」

很快，兩個人就被帶到了鬼市旁邊一個看似辦公樓的地點，裏面卻是一間偌大的茶室，低調又華麗。

兩個人進門的同一時間，一個年約六十上下，穿著白中式襯的男人從茶室的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目輕描淡寫地從喬司寧上掠過，隨後就看向了悅，「慕淺的兒？」

悅防備地盯著他，「你就是那位孫先生？」

「嗯，我就是那位孫先生。」孫亭宿點頭應了一聲，一邊拿出茶杯來倒茶，一邊道，「坐下喝茶吧。」

悅聽他直稱自己媽媽的名字，猜測媽媽和這個人應該是認識的，因此也不再害怕，直接拉喬司寧坐了下來，隨後看著面前僅有的一個茶杯道：「我們兩個人，一杯茶怎麼喝？孫先生未免太小氣了吧？」

孫亭宿聽了，又看了喬司寧一眼，這才又取出一個茶杯，一邊倒茶一邊道：「小子，姓喬的從來不來我這片地方，你不知道嗎？」

喬司寧倒也未見得害怕，平靜道：「在此之前，我可能確實沒有這樣了解。」

「呵。」孫亭宿冷笑了一聲，說，「那你現在了解了，說吧，準備留下點什麼？」

「孫先生想要什麼？」喬司寧反問。

悅覺得他簡直是瘋了，「留下什麼？我們只會留下五百塊，就是剛才我看中的那個手辦的價格，然後帶走那個手辦！不然你還想要什麼？你還敢要什麼？」

孫亭宿目在上停留片刻，一時沒有開口。

悅倒也不懼他什麼，直直地跟他對視著。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音，悅只覺得這高跟鞋聲音悉，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在門打開的瞬間，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進了來人的懷中，「媽媽！你怎麼會來？」

慕淺出手來拍了拍兒的背，又看了一眼茶桌旁坐著的兩個男人，淡笑著開口道：「老孫，你這陣仗還真不小呢。」

孫亭宿朝著悅微微一抬下，說：「你兒？倒是有膽量，跟你像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慕淺卻連連搖頭道，「我這個兒啊，膽子一向是不大的，能讓裝出一副膽子很大的樣子，那應該是嚇壞了。」

「媽媽……」悅忍不住輕輕拉了拉媽媽手，十分不解媽媽為什麼要這樣滅的威風，雖然這威風也不怎麼喜歡……

孫亭宿卻一聽就明白了，開口道：「你這是說給我聽的了？是我的人不對，不知道是你的兒，嚇著了。」

「哪兒呀。」慕淺笑地說，「你是長輩嘛，也算是帶我兒漲漲見識，讓見見自己沒見過的世界，我該謝你才是。」

孫亭宿微微嘆了口氣，說：「我改日登門道歉，行了吧？」

「大可不必。」慕淺說，「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見外，我跟我老公最近都忙著呢，實在是沒空招呼客人。」

「今天的事，不錯也錯了，那你是怎麼個意思？」孫亭宿說，「怎麼才能消氣？」

「你這是說哪兒的話，你幫我教兒，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呀？」慕淺繼續笑著道，「謝你還來不及呢。」

孫亭宿又看了一眼，說：「我們認識十幾年，你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那可就太沒有意思了。」

說完，他才又看向悅，說：「我知道你媽媽的子，你既然是的兒，肯定也隨，不會因為今天的事耿耿於懷，對吧？」

悅頓了頓，又看了喬司寧一眼，問：「那請問我們可以順利離開了嗎？」

聞言，孫亭宿目又落在喬司寧上，眼神暗沉無波，看不出在想什麼。

悅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聽慕淺緩緩開口道：「老孫，你啊，十幾年如一日地窩在這麼個地方，一定不知道這個世界，早就變了。你也該走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孫亭宿聽了，靜默片刻之後，才終於又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回應慕淺的話，只是看向悅，「你們走吧。」

悅一聽，立刻一手拉了慕淺，另一手拉了喬司寧就往外走。

而喬司寧的目還停留在孫亭宿上，偏偏孫亭宿已經將椅子轉了過去，不再看他們。

喬司寧眼波凝聚，直到被悅拉出那間辦公室，轉頭對上了慕淺的視線。

「媽媽你怎麼會來啊？」悅還忙著問慕淺問題，「是他打電話你來的嗎？」

「是啊。」慕淺笑著給兒整理了一下頭髮，「我來接你，我正好在這兒附近，就過來了。」

悅微微呼出一口氣，道：「媽媽你怎麼會認識他的？還認識了這麼多年……」

「你媽媽我以前做什麼的？龍蛇混雜的人，我認識的多了去了。」慕淺說著，才又看向喬司寧，笑著道，「驚了？」

「抱歉，霍太太。」喬司寧低聲道，「是我帶累了霍小姐。」

「沒有出事，也就無從談帶累。」慕淺說，「只是我想知道，來這裏之前，你知道老孫不待見你嗎？」

喬司寧默然片刻之後，終於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