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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清」這個字眼說出來輕鬆,然而慕淺說完之後,卻持續整晚地發起了高燒。
霍靳西直接來了醫生在公寓待了整晚,而他自己也是徹夜未眠。
清晨時分,齊遠來接霍靳西去公司,剛好遇上送早餐的蘿拉,一問之下才知道況,不由得倍唏噓——雖然慕淺整晚是由醫生和蘿拉在照料,可是霍靳西整晚沒睡,誰又敢說不是因為呢?
齊遠走進公寓的時候,霍靳西和那位大衛醫生正坐在餐桌旁邊,一面吃早餐一面簡單流著慕淺的病。
齊遠在旁邊聽了一會兒,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這個慕淺也不知道是什麼命,生個病都生得比別人惱火,發燒而已,用的話來說,熬一熬就能好的病,居然還搞得陷了昏迷狀態。
他這樣想著,一看霍靳西的臉,還是忍不住請示了一下:「今天的行程要不要取消?反正艾維那邊的人跟Eric很,Eric一個人應該也能應付。」
「不必。」霍靳西說。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齊遠頓時就放下心來——雖然人,可是關鍵時刻,始終還是工作為重。
吃過早餐,霍靳西又代了醫生和蘿拉兩句,這才出門。
而臥室,慕淺依舊昏睡不醒。
這一早上,霍靳西和艾維集團的合作洽談進行得十分順利,以至於一向沒多人味兒的艾維高管親自設宴款待。
霍靳西雖然興緻缺缺,卻還是勉為其難應承了下來。
齊遠做的調查報告在這次洽談中起了重要作用,眼見洽談如此順利,他也十分欣,在餐桌上跟艾維其中一位高管聊得十分投。
酒酣耳熱之際,忽然聽對方一個高管開口:「這酒不合霍先生胃口嗎?要不要換一支?」
齊遠順著眾人的目看向霍靳西面前的酒杯,發現他杯中酒果然沒怎麼過。
「不用。」霍靳西說,「酒很好,只是我中午不習慣飲酒。」
這倒是實話。
自從霍靳西接手霍氏以來,一向嚴謹自律,對待自己的苛刻程度比對下屬更甚,午間決不允許自己飲酒。
齊遠跟在他邊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習慣,然而當他瞥見霍靳西擱在桌面上規律輕敲的食指時,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這是霍靳西有的會流出自己緒的小作之一,這樣的作出現,說明他已經快要失去耐。
可是今天的洽談如此順利,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失去耐?
齊遠一瞬間福至心靈,猛地站起來,對餐桌上眾人說了一句:「抱歉,我有個電話需要出去打一下。」
他轉走出會餐的VIP廳,拿出手機撥通了蘿拉的電話。
電話接通,蘿拉告訴他一個好消息:「慕小姐已經醒了,燒也退了一點,現在正在洗澡呢。」
齊遠聽了,驀地鬆了口氣,頓了頓之後才又開口:「你找機會委婉提醒一下,給霍先生打個電話報告一下病。要親自打!」
蘿拉聽了這話,掛掉電話就聽見慕淺走出衛生間的靜,於是敲門進臥室,果然見慕淺已經洗完了澡。
「慕小姐。」蘿拉大概不懂得什麼委婉,開門見山地道,「齊先生讓你給霍先生打個電話,彙報一下你的病。」
慕淺聽了,微微一挑眉,重新躺回到床上,懶洋洋地回應了一句:「告訴他,我是病人,沒力氣打電話。」
蘿拉聽了,一轉頭又走出了臥室。
大衛醫生依舊還留在公寓裏,見蘿拉又跟齊遠通完電話,這才低聲開口:「蘿拉小姐,這位慕小姐和霍先生到底什麼關係,你知道嗎?」
蘿拉聽了,微微擰了擰眉,隨後才開口:「應該是男朋友?但是他們兩個之間有一點怪怪的,所以我並不確定。」
大衛聽了,點頭表示認同:「我也覺得他們之間怪怪的,不像是普通朋友,但又好像了一點男朋友之間的覺……」
那一頭,齊遠聽完羅拉轉訴的慕淺的話,又生氣又無奈,只能找了個機會低聲向霍靳西彙報:「剛跟蘿拉通完電話,說是慕小姐已經醒了,您不用太擔心。」
霍靳西聽完,只贏了一聲:「嗯。」
而慕淺洗完澡,睡在新換了的床單被褥里,整個人彷彿輕鬆了不,正準備繼續放任自己陷昏睡,放在床頭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慕淺只以為是齊遠打來的電話,翻了個白眼拿起手機時,卻看到了蘇牧白的名字。
「淺淺?」聽到的聲音,蘇牧白有些疑,「你聲音怎麼這樣?病了嗎?」
「嗯,有一點發燒。」慕淺回答。
蘇牧白聲音驟然略帶張起來,「有沒有去醫院?你在哪兒?公寓嗎?」
「不是。」慕淺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在紐約呢。」
蘇牧白似乎怔了怔,隨後才開口:「我還以為你在費城,有出音樂劇想找你一起去看。誰知道你不僅不在,還病了……病怎麼樣?嚴重嗎?」
「什麼時候的音樂劇?」慕淺輕笑了一聲,「要是幾天後,沒準我還能趕上。」
「一周后的。」蘇牧白說。
「這樣啊……」慕淺想了想才開口,「那我得確定一下自己的時間才能答覆你呢。」
蘇牧白輕笑了一聲,說:「沒關係,你先好好養病。」
慕淺輕輕應了一聲,蘇牧白停頓片刻之後才又開口:「那先這樣吧,我——」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頓住,慕淺有些疑地喊了他一聲:「蘇師兄?」
又過了片刻,蘇牧白才似乎鼓足勇氣一般開口:「淺淺,你是不是和霍靳西在一起?」
慕淺輕輕笑了起來,「是啊。」
「你不是說……你恨他嗎?」
慕淺翻了個,仰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緩緩開口:「我現在住在他的公寓裏,可是那不表示……我不恨他。」
……
夜裏,霍靳西回到公寓時,慕淺已經又睡了一個下午,正在帽間里要換服,而蘿拉站在旁邊一臉糾結地看著。
「怎麼回事?」霍靳西站在臥室門口,沉聲開口問。
蘿拉一看見他,立刻鬆了口氣,「霍先生,你回來得正好,慕小姐非要出門。」
霍靳西聽了,看了慕淺一眼,示意蘿拉先走,隨後才進門來,「要去哪兒?」
他已經知道持續的高燒已經退了下來,但燒了三天,整個人明明應該還是很虛弱,可是看起來卻是神奕奕,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我想喝粥。」慕淺迎著他沉晦的目,噘著回答,「現熬的明火白粥。」
霍靳西目微微一頓,倒是沒想到是為了這樣一樁小事。
「想喝粥,蘿拉去買就行了。」他說。
「不要。」慕淺說,「買回來就不是新鮮出鍋的,沒有風味。」
霍靳西看一眼,緩緩道:「那廚師過來給你熬。」
「我說的明火白粥!」慕淺有些惱火,「你這公寓裏連燃氣都沒有,熬得出來明火白粥嗎?」
說話間就已經穿好了服,轉走到霍靳西面前,腳步一頓便又笑了起來,出手來拉住了他的西裝外套,「正好你回來了,那你陪我去好啦?」
仰頭看著他,明眸善睞,盈盈帶笑,幾分撒幾分祈求,真是教人……毫無抵抗力。
霍靳西面上一波瀾也無,拉開的手,「這裏離唐人街也就二十分鐘車程,你覺得蘿拉買回來的沒有風味,那就齊遠去給你買地道的。」
他轉走出臥室,坐進起居室的沙發里,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慕淺跟著走到他前,一下子走他手中的手機,順勢跌坐在他懷中,與他對視著,「不要給齊遠打電話!他本來就不喜歡我,這大半夜地他去買粥,他更要討厭我了。」
霍靳西看著,沒有回答,慕淺丟開他的手機,出手來拉住他襯的腰側,埋進他懷中撒,「你就陪我去嘛……我兩天沒怎麼吃東西了,這會兒就想喝一鍋熱騰騰的砂鍋粥嘛……」
溫依舊偏高,溫熱的額頭不斷地在他脖子下蹭了又蹭,那子相親的熱度,讓人心裏沒來由得升起一團火。
偏生整個人還著他扭來扭去,要說不是故意的,霍靳西怎麼都不會相信。
「去嘛去嘛……」慕淺不斷地祈求他,「反正也不遠,我真的很想吃……」
霍靳西一把箍住纖細的腰,制止持續扭的作,聲音微微喑啞地開口:「你要是還想出門,就起開,讓我去換服。」
慕淺得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立刻從他上跳起來,拉他起,「好啊好啊,你趕快去換服。」
十分鐘后,霍靳西換了筆簇新的手工定製西服,從臥室里走出來。
三十分鐘后,霍靳西穿著這一手工定製西服,陪慕淺坐在了唐人街某家充滿煙火氣息的粵菜館里。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餐廳里依舊高朋滿座,空氣里充斥著市井的喧囂和食的香氣,服務員和食客穿梭其中,好不熱鬧。
而霍靳西就是這一片煙火氣息中最格格不的那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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