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宋老爺等人陸續離開,尹氏“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滿滿都是不甘心,指著門口:
“這個老不死,當年要不是他那牛脾氣,就不會被罷,也不會連累得家里敗落!禍禍了咱們整個宋家就算了,還這麼偏心!自從三郎這賤種回到咱們宋家,他就一直偏著!”
“可不是。”丫鬟香也是一臉不憤,“就算三爺是他帶回來的,也用不著這樣偏著!幾個孫子孫,獨獨只向著他!不過是個賤丫鬟生的賤種而已。”
尹氏眸子冷厲,對,宋文朝就是丫鬟生的賤種!
那個丫鬟什麼來著,好像巧兒還是芳兒,反正是個賤貨!
長了幾分姿,就勾引老爺,最后功懷上了!原本想躲起來生產,再母憑子貴。
可惜最后還是被發現了。立刻就灌了那丫鬟一碗去胎藥,趕出了宋家。
這麼多年過去,原以為這丫鬟已經死在外面了,肚子里的孽種更不可能保住。
哪想,就在八年前,老太爺回鄉祭祖,回來時就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年,說這是那丫鬟在外面生下來的。
還說那丫鬟已經出家了,但孩子是宋老爺的脈,怎麼也得認回來。
自此,他們宋家便多了一個庶子。
“自從三郎回家后,那老不死總有意無意地偏著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的種呢!”尹氏冷哼一聲。
“說不定就是!”香連聲附和,又安:“太太不要生氣,那不過是個庶子,如何也翻不起風浪!若為他氣壞了子便不值了。至于沐二小姐,出再好又如何!太太怎麼不聽聽外面的流言!”
“外面都在說,那沐珍兒和何子惟沒有通,也沒有懷孕。是沐青婈不孝,不想嫁宋家,所以才污蔑沐珍兒。”
“全京都在罵沐珍兒二人時,誰會花這個力氣放流言?明擺著不是榮國侯就是沐家!這都是為了挽回沐珍兒和何子惟的聲譽,而不惜抹黑沐青婈。”
“可見,沐青婈在嫁宋家之時,已經被放棄了!現在就是一個空頭嫡,掛名千金!唬誰呢!瞧瞧昨天跟一起門的嫁妝,就那麼幾個破箱子,不知值不值五十兩!”
“不對,今天你不是說,看到拉了幾大馬車嫁妝回來嗎?”尹氏說著,臉就黑了。
“那一定是唬人的!”香道,“太太想想,一個被家族放棄了的子,家里會給厚的陪嫁?我知道了,一大早回娘家,原本是想娘家撈出來的,結果,娘家不愿意花錢撈人,打發回來。但回去了一趟,又回來,覺得沒臉。所以,便雇了幾輛大馬車,裝上一些破爛貨,對外說是厚嫁妝,好撐門面。”
尹氏想著,心里這才好些。
“太太,咱們快回去吧,地上涼。”香扶著尹氏起來。
……
卻說宋老太爺出了書房后,便由兩個下人抬著前往西院。
路過九方軒,只見那里院門閉,便輕哼了一聲,他知道,沐青婈已經把這個院子霸占了,把宋文朝趕了出來。
來到了旁邊的一個院子,宋老太爺柱著拐仗走進屋子。
只見宋文朝正在煉字。一淺清的直裰已經洗得發白,頭上連個發冠都沒有,只有一品質不好的玉簪。
宋老太爺心里一陣難,放下拐仗,最后竟然跪到了地上,蒼老的聲音帶著音:“太子殿下,微臣讓你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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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