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小到大,江承堰對誰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唯獨對江華璟,保留著幾分尊敬。
這件事過去之後,江承堰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他知道自己和妹妹在江家已經沒有了靠山。
他必須強大起來,既然他們沒有依靠,他自己就要做妹妹的依靠,所以他比從前更加的努力。
然而他不理別人,不代表別人不理他。
那些人好像覺得僅僅是在生活上苛待他們已經遠遠不夠,所以有一天江承堰從學校出來,直接被人拖到巷子裏暴揍了一頓。
是拳打腳踢,江承堰就抱著頭在巷子裏無法彈。
打他的人還說,讓他不要癡心妄想拿江家的一分一毫。
江承堰那時候確實還對江老爺子存著一點幻想。
他跑回家告訴爺爺,自己經曆的一切,誰知江老爺子臉上沒有毫的意外,而是叱責他小題大做。
那時候江承堰終於知道了,自己承的這些,江老爺子都知道的,也許就是他默許,或者他也是參與者。
這些想法讓他寒心酸鼻。
這還是他的親爺爺麽!
這些人比畜生都不如!
可是,這遠遠沒有結束。
江承堰最後被人綁架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些人是想要他命的!
他們一個個手裏都拿著鋼管,高大的軀把江承堰在角落裏,鬼笑著一點一點靠近他。
第一下鋼管敲在江承堰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碎了。
那些人仿若認定了那天他走不出房間,所以肆無忌憚的討論他們的雇主。
“江三公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或者怪你那短命的爸媽,是他們沒本事照顧你一輩子。”
“你要是下了地底下,可千萬別怪哥幾個,我們也是拿錢辦事。”
“沒想到你們江家倒是大方,一個手無縛之力的臭小子竟然舍得給那麽多錢。”
江承堰一顆心猛地往下沉。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那些人竟然殘忍的要他的命!
他當時有那麽一瞬間都想徹底放棄了!
既然他們想讓他死,那他死就好了。
一了百了。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值得留的。
他認命般地閉上眼,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了下去。
流到邊。
很。
也很苦。
剎那間,江承恩那張小臉和父母慈的臉織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們笑著對他喊,讓他堅強。
他倏地睜開眼,一個人正靠近他麵前打量他。
江承堰出其不意一口咬在那人耳朵上。
那人雙手捂著耳朵,吱哇。
江承堰乘機撿起地上的鋼管,用盡了全力敲在了那人頭上。
當場倒地。
剩下的兩個人沒想到他會突然發了癲,一時間竟然被他唬住了不敢上前。
江承堰手裏的作沒停,他的鋼管一下一下,朝著地上已經不的人上猛敲。
像是開了花的西瓜一樣,紅濺的到都是。
他的臉上,上,沾滿了跡。
腰上被人猛踹了一腳,他趴在了地上。
上又挨了好幾子。
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瞬間又站了起來,趁著那兩人愣怔的時候,在他們上瘋狂打。
幾人扭打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幾人全都一不的躺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跡都開始流。
江承堰睜著眼躺在一邊,眼淚和混在一起。
他全沒有一地方可以活。
像是散了架一樣。
疼!
一直從蔓延進心裏。
他覺得那一刻,江承堰應該已經死了。
吳羨咬牙切齒說完這些話,他想支煙,看了眼溫蕎,又忍住了。
溫蕎早就聽得淚流滿麵。
心裏疼。
像是有一隻大手猛地揪住了的心髒,幾乎不能呼吸。
吳羨接著道,“三哥一直在那個地方躺了三天都沒人發現,江家可能以為他早死了。”
後來也是老天爺可憐江承堰,三天後,他又慢慢醒了過來。
一點一點從那個冷的地方爬出來,爬到大路上,被人發現,這才救了他。
江承堰當時用最後的一口氣拉著那人說,“聯係江家的大公子江華璟!”
從那之後,江承堰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
全滿了管子。
打著石膏和繃帶。
醫生都驚歎他能活著就是一個醫學奇跡。
“後來,三哥雖然養的差不多了,可是他這裏。”吳羨重重的用拳頭捶了捶自己心口的位置,“他這裏病了!”
江承堰往後每每看到就會失控,暴,變了個人一樣。
他控製不住自己。
好多次他不僅把別人折騰的生不如死,他自己也是傷痕累累。
吳羨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好幾次都說不下去,幾度哽咽。
“後來三哥沒有和江家撕破臉,而是跟江老爺子談了條件。”
他可以不要江家一分錢,唯一的條件就是他要帶著江承恩出國,江老爺子需要安排好他們在國外的一切,如果他們安全,那他就會簽署自願退出江家財產分割的保證書。
那個時候江家正是鼎盛時期,江承堰的父母都是經商的高手,江氏集團在他們手裏越發的壯大。
和江氏集團的份以及財產分割比起來,出國幾年的費用簡直不值一提。
江老爺子幾乎沒有怎麽思考,就答應了江承堰的要求。
他還語重心長的跟江承堰說,“好孩子,你放心在國外念書吧,家裏的事你不用擔心。”
江承堰臉上沒有任何表,抱著江承恩轉就走。
“小嫂子,所以三哥剛開始那樣對你,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厭煩他,但是他那樣的人,隻有從心裏喜歡的才會想要主靠近你。”
“他隻是用錯了方法,不瞞你說,三哥好像不知道怎麽去一個人。可能他的三分真心就是他能給的全部了。”
溫蕎忽地想起了《給某某》裏的一句歌詞。
【他贈我很無力的一個相擁】
【卻是他 擁有的所有】
“小嫂子,你能不能多給三哥一點兒,他……”
吳羨的話還沒說完,溫蕎霍地起,抬手快速抹了一把眼淚兒。
推開門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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