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家兄弟離開後,書房便隻剩下徐晉和徐階兩人了,氣氛頓時有些抑起來。全本小說網()徐晉淡淡地掃了一眼徐階,發現後者反而冇有先前張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訝然來,同時還多了幾分欣賞,這位不愧是明朝史上有名的政壇高手,是這份定力就遠超同齡人。
徐晉把兩人麵前的茶杯移走,換上了酒杯,一邊道:“本王這裡有紹興黃酒、陳年花雕、瀘州大麴,還有從西域帶回來的青稞酒,你想喝哪一種?”
徐階道:“還是來點紹興黃酒吧,其他的喝不慣。”
徐晉笑了笑道:“本王記得紹興府離鬆江府華亭縣不算遠,想必你們華亭人都習慣了喝紹興黃酒。”
徐晉一邊說一將酒壺擱在紅泥小火爐上加熱。
徐階點了點頭,臉上出緬懷之道:“家父在生時就喝紹興黃酒,現在每次回鄉祭掃,下都會備上一壺到他老人家墳前,從前總覺得家父嘮叨,現在再想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已經辦不到了,子養而親不待,古人誠不欺我。”
徐晉聞言沉默了,這輩子他冇見過“自己”的爹孃,也不知到底長什麼樣,而上輩子的爹孃雖然還記得,但兩輩子時太過漫長了,父母的音容笑貌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著,黃酒很快就被溫熱了,徐階搶先提起來給徐晉斟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端起來歉然道:“下本想利用輿論使皇上死畢春的,最不濟也將此獠給免去,可惜事出了紕,還連累費民和費民獻,給北靖王爺添了麻煩,下在此向王爺賠個不是。”
徐晉淡淡地道:“你這個辦法雖笨,但還是有點用的,至引起了皇上的警惕,日後定然會約束廠衛,隻是你忽略了一點。”
徐階拱了拱手,虛心地道:“還請王爺賜教。”
徐晉喝了一口黃酒道:“你忽略了皇上需要一把刀,一把能讓所有人閉的利刀,縱然是兔死狗烹,也得等你們這些書生服服帖帖之後,隻要皇上一日還需要畢春這個惡人,彆說六大罪狀,就算百大罪狀,畢春也倒不了,除非是謀逆之罪,更何況,畢春背後還有吳皇後。”
徐階了拳頭,有點激地道:“難道就任由畢春這種閹賊繼續胡作非為下去?這大半年以來,是死在西廠大牢的書生就不止上百人,那些壘起來就是一座山,背後多家庭被搞得妻離子散,太慘了!”
徐晉看著神激的徐階,不由有些啞然,看來自己有點先為主了,曆史上的徐階確實是個頂尖的政治高手,但高手也不是與生俱來的,或者一日之間練的,徐階的“老謀深算”定是經過長年累月的爬滾打才學會的本領,如今的徐階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年不及而立,就算再老持重,進政壇也不過是七八年的景,現在看他的表現,依舊有些書生意氣,所以自己估計是誤會他了,對方的確不是故意拖自己下水的。
念及此,徐晉心中的芥倒是消除了一些,提起酒殼給徐階續了一杯道:“子升不用激,不久前本王才見過皇上了,也委婉地提醒了皇上,皇上亦承諾會嚴格約束畢春,想必畢春以後會有所收斂的。”
徐階聞言一喜,不過馬上又一驚,徐晉剛回府不久,理應還來不及宮,那麼皇上是親自登門了?嘖嘖,都說北靖王簡在帝心,如今看來,徐晉果然聖眷之隆,無人能及。
“徐子升,你知道本王這次為何繞道回了一趟江西上饒嗎?”徐晉悠然地問道。
徐階猶豫一下才道:“王爺這是在考究下,還是想聽下的真心話?”
徐晉微笑道:“自然是真心話。”
徐階點頭道:“那下便鬥膽直說了,王爺此番繞道回鄉,不過是藉口推遲迴京罷了,無非是想避開皇上與護禮大臣之間的衝突,隻是王爺此舉看似明智,實則卻為不智。”
徐晉輕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徐階分析道:“當初護禮大臣們提出召王爺您凱旋迴京,目的是要借王爺之力製張黨,阻止皇上的決定,而張黨並冇有反對召王爺回京,顯然也是不懷好意,他們想把王爺您架在火上烤。因為如果王爺你回京後支援護禮派,勢必會與皇上作對,便有失掉聖眷的危險,若是王爺順從皇上的意願,必然又會招致罵名,甚至在士林中名聲掃地。”
徐晉讚許道:“子升看得還的,那你為何還說本王的做法不智?”
徐階見徐晉似乎並不介意,便鼓起勇氣道:“王爺此舉看似是避開了這場風波,但名聲損卻是無可避免的,張黨也藉機坐大了,如今在朝堂之上雖然不是鐵板一塊,但也差不多了,而畢春這種閹黨也趁機興風作浪,死灰複燃,這些對王爺都是極不利的,從長遠來講,弊遠大於利。”
徐晉心中不,不由想起老王死前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徐子謙,正所謂樹靜而風不止,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就避得過的,藍道行這牛鼻子與老夫還算有些,日後多點走,於你或有裨益。
“子升這是覺得張黨和閹黨日後定然會與本王為難了?”徐晉不聲地問道。
徐階猶豫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頭道:“不是下覺得,而是一定會。”
“哦?說說看看。”徐晉饒有興趣地道。
“正所謂一山不能藏二虎,以張璁此人的氣量定然容不下王爺的,否則也不會藉此事算計於你,而畢春是吳皇後的人,就更加不會放過王爺您了。”
徐晉的目傾刻變得銳利起來:“為何?”
徐階隻覺一陣發虛,著頭皮道:“因為……賀貴妃。”
後宮之爭往往就是皇位之爭,徐階也不敢說得太骨,隻是晦地點了一下,畢竟他對徐晉還冇到推心置腹的程度,當然,雙方的談話能聊到這種深度,徐階已經算充分表達了自己的誠意了。
徐晉的目慢慢溫和下來,最後恢複了平靜,微笑道:“徐子升,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這種話你也敢說?你就不怕本王泄給皇上嗎?”
徐階臉微白,不過上卻道:“下相信王爺的人品,更何況泄出去對王爺有什麼好?”
徐晉點了點頭道:“確實冇好,隻是子升為何選擇本王?賀貴妃就未必會生皇子。”
徐階目不轉睛地迎上徐晉的目:“還是那句話,下相信王爺,而且認同王爺,還記得當年王爺在文華殿外對澄說過的那番話嗎?如今大明的繁華盛世不管如不如大人所願,但一定如大明百姓所願,大明有如今之盛景,離不開王爺您。”
徐晉淡然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道:“時辰不早了,天寒地凍的,本王便不留你了,回頭若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到府上找本王,不便再投名。”
徐階心中一喜,徐晉這番話的弦外之意是接納他這個政治盟友了,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
徐階站起來深施了一禮道:“北靖王爺舟車勞頓,下也不妨礙您休息了,年後再登門拜年。”
徐晉點了點頭,讓管家大寶親自把徐階送出了府門。
此時小雪還在下,徐階走出徐府大門,登上了馬車離去,離去之前還掀起窗簾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徐府對麵的避塵居。
徐階今日之舉可謂非常大膽,此時依舊有點後怕,要知道涉及到皇位的奪嫡之爭,往往都是極為殘酷的,一旦站錯隊,輕則士途儘毀,重則滿門遭殃,不過一旦站隊功,其回報也是難以想象的。
徐階雖然看好徐晉,欽佩徐晉,但之所以今日匆匆送上“投名狀”,也有點迫不得已,因為一旦紙條的事敗,他這個毫無背景的翰林侍講學士隻怕會被畢春給整死,正因為如此,徐階才下定決心抱徐晉的大,而且從效果來講還不錯,徐晉已經表態接納了他,想必會儘力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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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穿越到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崇禎身上,有金手指,也有劍眉一軒或者仰天狂笑的幼稚舉動,更有動輒誅人九族的白癡行為;隻是憑藉著對曆史的瞭解和自己的思路來改造大明。本書內容儘量貼近曆史,不適合喜歡小白文的新人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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