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手下小太監小六子添油加醋的回稟後,畢春狠狠地砸碎了手中的杯子,獰聲道:“徐晉欺人太甚了,真以為咱家好欺負嗎?”
勾阿七指著自己被拍爛的臉,口齒不清地嗚咽道:“督公,人家不是以為咱們好欺負,是已經欺負上門了,您瞧瞧屬下這副模樣,正所謂打狗尚且看主人麵呢,人家明知屬下是您的人,還不是說打就打,這分明是在你老人家的臉啊。
自從督公執掌西廠以來,哪個敢不敬,咱們下麵的人出去辦差也是威風八麵,腰桿子得筆直的,幾時過這種侮辱?現在連那些泥子也仗著有徐晉壯膽,竟然敢用臭蛋爛菜葉扔咱們,督公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也掃地了,以後還有人會怕咱們西廠嗎?東廠和錦衛那幫傢夥指不定怎麼嘲笑咱們呢。”
畢春越聽越惱火,不住又砸了一隻杯子,同時又心生疑竇,徐晉剛回來就發生這種事,那些紙條會不會也是他在背後指使人乾的?
畢春越想就越坐不住了,他目前雖然有吳皇後撐腰,又得嘉靖重用,但如果徐晉真要對付他,他自問還不是對手,必須找盟友共同對敵。
畢春的盟友自然是張璁了,嗯,嚴格點來說應該是畢春一廂願的盟友。張璁雖然是個政治投機者,但他好歹是科班出的文人,其實骨子裡不太瞧得起太監,之所以跟畢春走得近,完全是因為要藉助吳皇後之力。
特彆是吳皇後產下皇長子之後,其潛在價值就更高了,抱吳皇後的大,就等於投資了大明的下一任皇帝,所以張璁對畢春便更加客氣了,以至於畢公公把他當了親的盟友。
今日是臘月二十六日,從昨日開始放除夕假,除了需要當值的員,全部都回家休息了,張璁並未值,自然在家裡休息等過年。
且說畢春徑直來到張府門外投了名求見,很快便被請了進去。當畢春被領到客廳,發現張璁已經在那等候了,畢公公自然大為,有種被重視的滿足。
隻見張璁站起來笑道:“這天寒地凍的,什麼風把畢公公您給吹來了。”
畢春頓時麵一沉,語帶譏諷地道:“咱們大明的異姓王,北靖王爺回來了。”
張璁心中一:“北靖王回來了?”
畢春點了點頭冷道:“一個時辰前進的城,還給了咱家一個下馬威,端的是厲害呀。”
張璁訝然問道:“公公何出此言,發生什麼事了?”
畢春冷笑著把事經過簡要地複述了一遍,然後道:“咱家現在懷疑徐晉就是幕後主使者,人家明顯是有備而來的,一進城就拿咱家的人開刀,隻怕是想殺儆猴呢。”
張璁皺眉思索了片刻,認為這是巧合的可能更大一些,畢竟徐晉又不是能掐會算,怎麼可能剛好知道西廠這個時候在抓人,還要剛好砸他的馬車上。
不過張璁也樂得看到畢春與徐晉作對,於是便順著他的語氣道:“有這個可能。”
畢春咬了咬牙道:“如果真是徐晉在背後主使,這是準備要咱家的命啊,張大人足智多謀,學識淵博,不妨給咱家出個主意吧?”
張璁捋了捋須道:“畢公公稍安,關於那紙條的事,皇上知道嗎?”
“自然是知道的。”畢春有些得意地道:“咱家對皇上忠心耿耿,一直儘心儘力皇是辦事。”
張璁微笑道:“那公公還擔心什麼?對了,徐晉回到京城的事,皇上應該還不知道吧,北靖王簡在帝心,深得皇上重,畢公公何不快點將訊息告知皇上,也好讓皇上高興高興。”
畢春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張璁,見後者竟一臉的意味深長,不由細細琢磨了一番,然後眼睛一亮,笑道:“對呀,以往徐晉凱旋迴京,皇上都大張旗鼓地出城迎接,這次毫無靜,估計皇上確實還不知道北靖王回來了,咱家趕宮告知皇上這個喜訊才行。”
張璁點了點頭道:“畢公公快去吧,遲了恐怕彆人就搶先了,錦衛和東廠的探子不比你們西廠。”
畢春連忙告辭離開,張璁親自送出了門,給足對方麵子。
且說徐晉回到小時坊徐府,一眾家丁婢仆已列隊夾道歡迎,管家大寶一慣的作風,數萬響的鞭炮隨即點燃,在熱烈喜慶的竹聲中,徐晉攜著略顯張的王翠翹邁進了院門。
“爹爹!”
徐康和徐像兩隻小老虎撲了上來,徐晉張開雙臂,哈哈笑著把兩寶貝兒子抱懷中。
“相公!”
“夫君!”
數聲激的呼,徐晉抬頭去,四張如花的俏臉便映。隻見謝小婉、費氏姐妹和薛冰馨滿臉喜悅地快步奔上來,四雙眸都含著晶瑩的淚花。
徐晉放下懷中的兒子,激地上前擁抱一眾妻,正溫馨之際,一把聲氣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你是誰?為什麼抱媽媽,不許抱。”
大家頓時大笑起來,徐晉尋聲去,隻見婢月兒懷中抱著一名約莫兩歲的小孩,嘟嘟,眼大大,頭髮紮著紅的蝴蝶結,煞是可,看著有點像薛冰馨。
徐晉心中一,口道:“小希希,我是爹爹,讓爹爹抱抱。”
這小娃正是薛冰馨所生的次,去年初徐晉領兵出征後不久便出世了,如今已經一歲零七個月了,卻未曾見過徐晉。由於徐晉不在,薛冰馨還冇給兒取大名,隻是起了個小名希希。
小希希對徐晉陌生,自然不要他抱,見徐晉手過來,立即調轉給了老子一個可的後腦勺。
徐晉既好笑又疚,是從月兒懷中抱過兒親了一口,結果把小傢夥惹哭了,頓時捱了諸不約而的白眼,隻能訕訕地把兒遞給親孃哄。
王翠翹看著眼前熱鬨溫馨的景,既羨慕又有點尷尬,待徐晉與諸相見完畢,這才上前福了一禮道:“翠翹見過夫人和諸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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